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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伴五年,齐煜再了解她不过,别看她现在视齐瑄如洪水猛兽般避之不及,但反之,也能证明她潜意识里更在意他。
在意,才会怕。
心闷生生地痛着,但齐煜面上半点儿没显露出来,他的眉眼始终温和,把自己遗留在此的所有东西都毫无保留地摊开在她面前。
九连环、孔明锁、鲁班球……每一样东西都是他在闲暇时亲手雕琢,因为细细刷了层桐油,故现在还保存得很好。
“它们真有趣,”容月满脸惊叹,像是好奇,又像是怜惜,皓白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木头的表层,仿佛抹平了岁月。“我可以玩一玩吗?”
齐煜自然同意。
容月在桌边坐下,拿起一块巧板,认真地拼凑起来。只是她出身在将门世家,更擅长舞刀弄枪,玩不来这种文人的玩意儿。
尤其她手里拿着的是蛋形的百巧板,难度极高,她捣鼓半天,始终没摸到门路,却下意识地咬住嘴唇,露出个绝不服输的倔强表情。
齐煜失笑,看着她娇媚俏丽的侧脸,恍惚间像看见那个总是孑然一身的少年,坐在她的身侧,边一板一眼地背书,边小心翼翼地偷瞧她。
她像是穿梭过时光,参与到自己整个童年中,让那段阴暗、孤独的岁月,瞬间洒满阳光。
第28章 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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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的宫殿隐隐散发出一股腐朽的味道,刺鼻提神,可他还是神情恍惚地胡思乱想。
虽说齐煜要保持纯阳之身,肯定不能对容月做过分的事情,但他若是碰一碰、抱一抱呢?容月会同意吗?
她真的,已经移情别恋,喜欢上齐煜了吗?
那他该怎么办?他已经诚心悔过,再不会让其他人诬陷她,也不会再逼迫她就范,只要她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便能把她捧到最高处,跟他共享这盛世繁华。
只要,她再信他一次。
可不管心里怎样的叫嚣,齐瑄脚上却半点儿不敢动弹。容月已经被他害得遍体鳞伤,他不敢,也不能再【创建和谐家园】她。
天光熹微时,得到消息的丁贵妃,哦,不,她现在已经是太后了……太后匆匆赶过来,痛骂了他一顿。
“就因为一个女人,你要死要活足足五年,闹够没有?瞧瞧现在是什么时辰,诸位大人已经在前朝等你快半个时辰,你还不快去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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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气坏了,从身旁宫人的手中夺过一个茶盏,狠狠掷在地上:“你是一国之君,是众生领袖,若是让臣民瞧见你现在这般模样,谁还有信心追随你?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江山安稳,国泰民安,是容家用鲜血换来的吗?他们用性命换来的和平,你就这样糟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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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现在踩在脚下的土地里,埋着无数容家人的魂,镇着无数容家人的梦,他若没有须将它守护好,容月会对他失望的吧?
“朕知道了,这就去上朝。”齐瑄说完,转身回宫梳洗,换上朝服自去前殿了。
太后却没有离开,她勾起一抹冷笑,扣响眼前的门扉。
齐煜出来开门,看见她,不由一愣,随即拱手问安:“太后娘娘千岁。”
只瞧见他一个人,太后扬眉,神情里的不满几乎凝成凌厉的刀刃:“容月在哪?怎么不出来拜见哀家?”
齐煜一听她语气,就知道她是特意过来找茬,便不慌不忙地道:“臣妻身体不好,来到京都就生了病,儿臣怕过了病气给您,便自作主张让她呆在殿内休息,还请太后娘娘宽恕则个。”
太后轻嗤一声:“怎么,难道失忆也会传染的吗?”
“娘娘消息灵通,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齐煜拍了通马屁,见她依然神情不虞,只能撩起衣摆,缓缓跪倒:“娘娘若觉得被冒犯,便责罚儿臣吧!”
太后静默半晌,摆足了架子,这才佯做大度:“罢了,哀家也不是非见她不可。只是顺王,哀家必须提点你一句,皇宫禁地,守备森严,你可得严加管束自己带来的这些个人,若是仗着往日情分,肖想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可莫怪哀家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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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亏齐煜不是个争强好胜的性格,故懒得与她争辩不忘旧情、非要纠缠的人不是容月,而是齐瑄。
最终,他只敛眉顺目,低声应了声是。
第29章 对峙
回到殿中,齐煜就开始收拾东西。
哪怕失忆症没有治好,容月也不能再继续留在京都。
太后这人,他再了解不过,刚刚的话听着像是打压,其实是威胁,若他们不走,她迟早会找借口对容月下手。
怕遭到齐瑄阻拦,齐煜哄着容月换了身宫人的衣裳,还往她脸上抹了些灰,这才往宫门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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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月却依然躲着他,藏在齐煜身后,小手紧紧捏着他的衣裳,像是生怕齐瑄将他们分开般。
齐瑄眸光微黯,但很快打起精神,冲她笑了笑,再转眼对齐煜说道:“刚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你们且安心在宫里住着,其他事情,我会解决。”
“若我拒绝你,”齐煜垂手,握住悬在腰间的青铜剑的剑柄:“执意要离开呢?”
“你身上的毒没解,拿着剑也跟普通人无异,能走多远呢?”齐瑄说着,微微偏眸,原本跟在他身后保护他安全的侍卫便纷纷围拢过来,将前路拦了个严实。
齐煜冷笑,眉眼间不觉浮上两分轻蔑,右手微扬,“叮”地一声,剑身在空气里划过一道流光。
瞧见他神色,齐瑄恍然明白过来:“倒是忘了你易武山欺凌就通医术,可以自己解毒。”
眼见一场恶战即将爆发,容月悄悄探出一双眼睛,小声劝阻道:“你们不要打架。”
齐煜身体一僵,还剑回鞘,扭头冲身后的姑娘温柔地笑:“我们不打架,你别怕。”
容月紧绷的脸色这才稍稍舒缓。顿了顿,还是很怕他们要打起来,于是她探出手,轻轻压在剑柄上。
齐瑄倏然瞪大眼睛,误以为她是在奖励齐煜听话,于是主动抱住了他。
他一时惊怒交加,神情阴狠地伸出手,想把她拉回自己怀中,但齐煜不动声色,带着容月往后退了一步。
“记住你刚才的话,别让她落入危险之中。”怕再继续对峙下去,他们真的要打起来,齐煜先行退让,带着容月重新退回宫殿。
“刚刚那个人,”容月拿着百巧板玩了一会儿,满脸迟疑地问道:“是不是很厉害?”
齐煜动作一顿,然后继续翻拣面前的药草:“为什么这样问?”
“我好像记得他,”容月抿了抿唇,神情微微恍惚:“他看着比现在更年轻些,眼睛蒙着一块黑布,站在练武场拉弓射箭,箭箭都正中靶心,有很多人凑过去围着他,夸赞他。”
但是,他快步绕过那些人,精准地停在她的面前,略有些紧张地笑着问她:“容月,我厉害吗?”
齐煜手指一抖,药草“啪”地坠落在地。
在边疆生活的那五年里,无论他翻遍多少本医书,无论他怎样替她悉心调理,无论他讲述多少遍往事……她始终都没有回想起任何过往的记忆,然而齐瑄一出现,她的记忆就开始复苏了。
原来,他真的只能医治她的病,医不了她的心。
第30章 心痛
齐煜垂着眼帘,用长长的睫毛掩住眸底的哀伤,故容月没发现他的异常,继续问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抱歉,我可能,”齐煜艰难地开口:“没办法公证地去评判他,所以需要你自己去感受。”
容月缩了缩脖子,抬手抵住胸口:“不要,看到他,这里就痛。”
胸口始终刺刺的痛,伴随着害怕与厌恶,令她半点儿不想靠近齐瑄。
齐煜强抑心酸,慢声说道:“你不想知道自己心痛的原因吗?”
容月沉默了。
这份迟疑,像一颗流星,带着齐煜的心一直往下坠,直坠到深渊最深处。
时隔多年,他再次体会到黑暗与绝望的味道,只觉自己像是一条快要渴死的鱼,即便水源近在咫尺,却又那么远,远到无法靠近……齐煜竭力控制着情绪,才没有在她面前失态。
“去吧,试着跟他重新相识。”既然他始终逃不过孤独,便也不再奢望什么救赎,只要她能幸福就好。
容月犹豫着,半晌还是摇了摇头。
齐煜暗暗叹了口气,情绪一时复杂到连自己都分不明白。
恰逢外面响起敲门声,齐煜前去开门,见外边站着十几个身穿桃粉色宫装的宫人,而为首的姑娘上前几步,欠身向他施礼:“殿下,奴婢们是奉陛下之命,前来伺候容姑娘。”
嘴上说是伺候,其实是监视才对吧?
齐煜眼睛一眯,很想让她们打道回府,但细观她们的行为举止,发现她们呼吸绵长,下盘稳健,竟都是练家子,他微微动摇,最终还是侧身往旁边让了让。
既然短时间内无法离开,能多一些人保护容月,容月的安危就会多几分保障。何况他有军务要处理,不能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有齐瑄的人在,他也能稍微放心些。
宫女们进入殿内,向容月问好,然后拿出各种物什,将整个宫殿重新布置了一遍。
眨眼间,冷清破败的宫殿焕然一新,到处都在散发着富庶的气息。尤其是容月居住的寝殿,被精致华丽的幔帐隔开,紫檀的架子床上铺着厚实软滑的丝绸绒被,看着就十分舒适暖和。
不过,容月很快就被墙上新挂上去的一幅画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幅晚夜梨花图,雪白的花朵绽放在黑夜中,像一个个纯洁无垢的精灵。梨树下站着一个只瞧得见背影的姑娘,她束着头发,身穿戎装,手握一杆长枪,凛然的气势几乎溢出纸张。
容月搬来一个圆凳,无视宫人的惊呼,踩上去把这幅画取下来,然后“蹬蹬蹬”地跑去问齐煜:“她是我吗?”
齐煜点头:“是。”瞧这幅画的笔触,应当是齐瑄亲手绘制,可他张了张唇,还是没有告诉她。
“能给我一些颜料跟笔吗?”容月说道。
齐煜抬了抬眼,宫人立刻行动,很快就把东西摆放在桌上。
容月提笔,沾了颜料,仔细地把每一朵梨花都染成红色:“我讨厌白色,也不喜欢梨花。”
齐煜失笑,见好端端的一幅画被她改得意境全无,带着点儿试探的意味,小心握住她的手,笔锋游动,又往画上面添些东西。
待他松手,本来只有黑与白的单调画作,霎时变成了桃夭李艳,竞相绽放的春天。
第31章 北塞
五日之后,宫里再次举行宴会。
这次是归属国来贺,其中便有包括容家的宿敌北塞。不过在大半年前,北塞王被齐煜斩落于马下,北塞国俯首称臣,成了北塞府。
北塞王留下一子一女,分别被封为北和伯与北平郡主,北和伯胆小,不敢入京,倒是北平郡主归鹤大喇喇地来了。
齐瑄不想应付他们,便把这个差事推给齐煜,齐煜无奈出席,见归鹤坐在中席,冲着他遥遥举起手中酒盏。
归鹤笑得温软甜蜜,齐煜虽然并不想跟能称之为仇敌的人虚与委蛇,但礼貌使然,他温和地冲她点点头。
归鹤好似得到鼓励,宴至中途,她袅袅婷婷地走到他面前,跳了一支韵味十足的舞。
满堂起哄声。
齐煜跟北塞打了快五年,自然知道这支舞的意思。它代表着讨好与邀约,通常是北塞女子在瞧上某个男人后,用它公然示爱。
“很抱歉,我有妻子了。”齐煜淡笑着拒绝她。
归鹤满脸痴情,无怨无悔:“我喜欢你,愿意做妾。”
齐煜抬眸看她,笑得人畜无害:“你没有爱过人吧?演得不像,我从你眼中看不到半点情意。”
归鹤脸上的笑意慢慢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