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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挪动着步子朝后退了退,面色如水,清清冷冷,“属下还是罪人,元帅不必因为我负了伤,便对我多了几分怜悯。”
她低垂着眼眸,克制着情绪,浑身都透着疏离。
梨庆廉僵着动作,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开口:“你先去躺着……”
“不过受点小伤,不用了。属下从了军,上阵杀敌就是属下的天职,并未想过要因此使个苦肉计什么的,来博取元帅的同情。也并未想过因此要来抵消属下那莫须有的罪名。”
听着她不冷不热的话语,冷冷淡淡的话,却是满满的埋怨与讽刺。
她在怪他!
她是怪他的……
梨庆廉的手缓缓地蜷成拳,感觉指尖陷入手心,是一片冬日的冰凉。
“对不起……”
他挪着步子,朝前,走到梨花的跟前,低着头,垂着肩,哑着嗓音:“对不起……阿梨……对不起……”
他一个魁梧的汉子,无措地站在梨花跟前,耷拉着脑袋,像极了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不足地说着“对不起”。
听到梨庆廉说对不起的时候,梨花闻言,猛地抬头。
她震惊不已地望着男人,瞪大了双眼。
再听到“阿梨”二字时,情不自禁地,只是一刹那的功夫,眼泪就夺眶滚落。
她颤着唇瓣,像是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良久,“你……你说什么?”
梨庆廉望着这双眼睛,落下了眼泪。
他想着这段时间自己的混账,为什么自己却没有认出她来,为何做了那般亲密的事,他都不曾怀疑过眼前的人,怀中的人,是他那心上之人。
明明近在眼前,却生生地,仿佛相隔千万里之遥远。
梨庆廉望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女人,一个大男人也忍不住哽咽了声音,“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是我【创建和谐家园】,是我……是我……”
最后,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你……”这些话在梨花的耳里,都像是冬天的风,一过就过去了。
她想听的不是这些,而是……
她望着梨庆廉,迟疑又结巴地问:“你……刚才……叫我……叫我什么?”
“阿梨。”梨庆廉望着她不敢置信的神情,脑海中是那日他叫人打了她八十大板,风雪中的眼眸,心痛又内疚,“阿梨,我是阿廉哥,我是你的阿廉哥……”
梨花张了张嘴,许久才哑着声音,唤出了这个埋在心里许多年的叫唤,“阿……阿廉哥?”
她叫出了口,像是一个启示,像是一下子解开了尘封多年的欣喜与委屈。
泪水止不住地从脸颊滚落。
“阿廉哥……阿廉哥……阿廉哥!”她重复地唤着,一遍又一遍,像是在呢喃,又像是诉说着她这些年的等待与痴情。
“我是在做梦吗?”梨花望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感觉这一切梦幻得那么的不真实。
她生恐自己还在梦中,竟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
“会痛?会痛就不是在做梦。”她欣喜若狂,双手握着男人的胳膊,“我不是在做梦对不对?阿廉哥,你真的认得我了是不是?”
“对!对!是!是!”梨庆廉不住地点头,看着她傻傻地往自己胳膊上掐,好笑又心疼,皱着眉头,“你不是在做梦,这都是真的,你个傻丫头。”
确认之后,顿时,梨花破涕为笑。
她什么都不在意了,什么也顾不得了,一把就扑进男人的怀里。
她搂着男人的脖子,一边哭着一边笑着,“我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有机会再重新叫你一声阿廉哥了!”
“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认出我的!”
“我以为……我以为……”我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
梨庆廉抬手抱住梨花,却又不敢用力,怕扯到她的伤口,小心翼翼,颤抖着轻轻地搂着她。
“对不起,是阿廉哥【创建和谐家园】,是阿廉哥的错,让你受了委屈,让你受苦了。”
“阿廉哥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你难过,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这一刻,梨花的满心满怀只有这个男人,这个从她记事起就占据了她所有生命的男人。
哪里还记得曾经受过的伤,曾经挨过的痛,所有的悲伤与难过……
她紧紧地搂住男人,就想永远这样,永远不放手。
门口处,任心端着一碗药汤,站在帐前,听着两人相认后欣喜的互诉衷肠。
寒风卷起帐帘一脚,他能看见,帐内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
许久,冷意染上指节,他感觉身体的温度在缓缓地下降。
他想,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呢?
明知梨庆廉知道了梨花的身份后,会把她捧在手心地疼。
明知梨花和梨庆廉相认后,就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明明都知道,为何还要来这里?
来这里让自己难过又心疼……
他慢慢地朝后退了两步,把手中的药交给了门口的守卫,吩咐他们等一会儿梨庆廉出来了,把药交给他。
“是。”守卫接过,但还是疑惑地问到。“任军医不送进去吗?”
毕竟任军医自来就跟李先锋要好,何况这都送到门口了……
“不了。”任心摇头,怕被人看出异样,解释说:“营里还有其他受伤的兄弟。”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风吹着雪飘落。
落满他离去的足印。
第十五章 从不克制上了瘾
梨庆廉抱着梨花,回了床榻。
他将她轻轻地放在床榻上,端过热汤,坐在床前,一口一口地吹温后,再一口一口地喂到女人的唇边。
此时若是有将士进来,看到如此小心又温柔的梨庆廉。
许是会害怕的。
大概都会想,他们面如罗刹的元帅,怎会如此地体贴又柔情,恐不是吃错了什么药,或者中了什么降头?
坐在床上的梨花,一直望着跟前的男人。
到现在,她都觉得这一切还是像在做梦一样,幸福得那么的不真实。
不然,这个男人,怎么像是回到了从前。
以前在山里,她受伤,或者生病的时候,这个男人也是这般,小心一直地呵护着她。
像是感觉她是被他捧在手心一般,甜蜜又幸福。
她一直望着他,目不转睛,目光舍不得移开分毫。
她害怕,害怕自己仍旧是在梦中。
如果真的还是梦,她只希望能晚一点醒来就好,晚一点,再晚一点。
让她在这里,能够再让她看看记忆中的梨庆廉,再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一碗热汤喝光,见女人望着自己,眼眸温柔,目光不舍,不由得失笑。
他抬手,像从前一样,揉了揉她柔软的发。
“怎么?傻了?”
梨花含笑着摇了摇头,那笑,像是眼眸里盛开了春花。
“我只是觉得……这样,真好。”
“是啊!”男人也忍不住感慨,“这样真好。”
你还活着,你还在我身边,我又能和你在一起了。
真好啊……
他又何尝不是,连做梦都想要这样。
连做梦都这样渴望。
他此时不是统领三军的元帅,也不是建功立业的大将军,他只是一个傻小子,只是一个想好好呵护她的男人。
他扶着梨花躺下,又忍不住问:“你饿吗?我再去叫人给你做点吃的来?”
问得梨花哭笑不得,“你是傻子吗?才喝了汤,哪里还吃得下?”
男人也没有因为梨花骂他“傻子”而生气,反而是真的像个傻大个一般,抬手捞着后脑勺,嘿嘿地傻笑了两声。
“那我先去叫人做好,温着。等你想吃了,就叫人去给你端嘛!”梨庆廉傻笑着说。
闻言,梨花也笑了。
就像从前,她生病在床,他也是这样说,“我先去给你做好,然后放在锅里,等你饿了,就给你端来嘛!”
那个时候,因为梨庆廉这么宠着她,阿娘还没少背地里说她。
她听着阿娘的教训,可心里就像是吃着蜜。
“现在当了大元帅,就会使唤人了?”梨花微微撇嘴,故意板起脸道,“从前可都是你亲自做的。”
梨庆廉听后,也不恼,也不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份有哪里不合适。
反而觉得,梨花这样说,才代表她不那么怪他了。
当年他听到梨花死讯的时候,那一瞬间,他才发现,原来所谓的锦绣前程,所谓的建功立业,倘若没有他爱的人与之分享,不过全都是虚妄。
他以为自己这后半辈子就这样过了,只有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才能够跟那如梨花美丽的姑娘深深地忏悔,自己未曾将她珍惜。
而现在,她活生生地在自己的面前,她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失而复得的他,除了好好珍惜她,再也找不到他可以做的事。
只要她安好,她欢喜,让他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