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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暮辞惊恐地大叫一声，莫修染立刻将她护在身后。
“你发什么疯！”他一脚将顾南霜踢了出去，她的身体重重地撞在殿中的柱子上，吐出一口鲜血。
两个侍卫架刀将她死死按在地上，夺过顾南霜手中的箭矢刺穿了她的手。
第4章 十八层地狱
03-31 16:09 发布 | 1117 字
她一点也不疼，母后比她还要疼。
我好没用，母后，女儿连给你报仇的能力都没有。
莫修染把手指伸到顾南霜的嘴里，阻止她自尽，直到把他的手指咬破，血从嘴里滑出来，他没有说一句话。
顾南霜冷笑着吐出他的手指，“莫修染，你和赵暮辞会有报应的！”
她终于可以说话了，可是一切都晚了……
耳畔传来赵暮辞嘤咛委屈的哭音，“公主，我做错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里面的人是姑姑，你为什么要杀我？”
“你该死！赵暮辞，你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给朕把这疯妇的嘴堵上！”
莫修染搂着受了惊吓的赵暮辞，紧紧地将她护在怀里，“将这疯女人送去冷宫严加看守，无召不得踏出半步。”
莫修染抱着赵暮辞走了，顾南霜抱着先皇后的尸体坐了一夜，没有人能让她松手。
第二天，她被拖进了冷宫。
顾南霜躺在冷宫冰冷的地上，心想，别怕，母后，我马上就能来陪你们了。
……
先皇后头七这日，顾南霜在冷宫烧纸钱祭拜。
赵暮辞却突然带人闯进了冷宫。
“顾夫人，今日是皇上的寿辰，你竟然在这祭拜死人。”
顾南霜恨不得杀了她，死死地掐住掌心才忍着没立刻扑上去，冷声道，“赵暮辞，今天是我母后的头七，听说这天鬼魂会回来，你害死了她，怎么还敢登门，就不怕她来寻你报仇吗？”
赵暮辞闻言脸色一变，但很快镇定下来，“你们意图行刺本宫，本就该死。”
想到那件事，赵暮辞恨得牙痒痒，她屏退众人，只留下几个心腹，居高临下地看着顾南霜，“本宫今日来，是有几句话要跟妹妹说。”
顾南霜面无表情，一叠一叠地往面前的盆里烧纸钱。
“你知道你哥哥是怎么死的吗？他不是死于病症，是被我下药毒死的。”
顾南霜猛地抬头，她瞪大了眼睛，哥哥竟然是被这女人害死的！“赵暮辞，你这个毒妇，你谋杀亲夫，我杀了你！”
可她被牢牢按住，根本动弹不得。
赵暮辞像看小丑一样，继续道，“你知道为什么你跟皇上成亲三年却一直没有身孕吗？那是因为他亲口说过只要我生的孩子。你每次跟他欢好后，他给你喝的根本不是补药，而是避子汤！”
顾南霜的心在滴血，她曾经还为了怀不上身孕而愧疚自责，找太医吃了无数又苦又黑的汤药。
那时候莫修染是怎么说的？他说没关系，他们不需要孩子，他一辈子宠她一个就够了。
却原来……哈哈哈哈，她可真是天下第一号傻瓜！
“妹妹，有时候我觉得你是真可怜呢，你不知道，那时候皇上为了见我，夜间会给你喂【创建和谐家园】让你昏睡不止。我们会在驸马府相会，有时情动……你知道吗？我们就在你面前欢好过，你睡得正香甜时，皇上她压着我，一遍遍地——”
“不！别说了，别说了，求你别再说了……”顾南霜泪流满面，摇着头痛苦地捂住了双耳。
可赵暮辞却不放过她，靠近了她的耳朵，她的每个字都仿佛利剑一样直直地插入顾南霜的心口。
“啊——”顾南霜大喊一声，像发狂了一样猛地掐住了赵暮辞的脖子将她推倒在地，“我杀了你，我杀了你们！”
第5章 食肉啖血
03-31 16:10 发布 | 1106 字
“给朕住手！”莫修染赶来了，他一脚将顾南霜踢开，紧张地将赵暮辞抱入怀中。
“咳咳……”赵暮辞虚弱地开口，“皇上，不要怪公主，都是臣妾不好，臣妾本来想着今日是皇上寿辰，您与公主好歹夫妻一场，想请她一起为皇上祝寿，可没想到……她要杀我，还说要……要杀了皇上——”
赵暮辞说完便晕了过去。
莫修染将她交给一旁的嬷嬷，起身走到顾南霜面前，捏住她的下巴，轻声开口，“你要杀朕？”
顾南霜看着他，眼中的恨意藏也藏不住，一字一顿，“恨不能食肉啖血。”
她眼中的恨意那样深重，莫修染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
转瞬却冷嗤道，“那便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来人，即日起将顾南霜打入天牢严加看管，若有任何不测，相关人员全部处死。”莫修染说罢不yb独家再看她，转身抱起赵暮辞，一行人呼呼啦啦离去。
赵暮辞恨得指甲都掐进血肉里，都这样了，他为什么还要留着她！
……
凤仪宫。
“禀太后，皇后娘娘因为被顾夫人惊吓，加之先前身上的毒未全部清除，这胎儿，恐怕，恐怕不妙……”
王太后震怒，“哀家的孙儿不能有事，不论如何你们都得给哀家保住皇后的胎！”
“太后，微臣倒是有个办法可以一试……”
太医说完，赵暮辞已经哭了起来，“母后，这是皇上和臣妾第一个孩子，臣妾就算拼了命也想保住它，只是太医说的这个办法，皇上他肯定不会答应……”
王太后拍了拍赵暮辞的手以示安慰，“修染那边自有哀家，你且放心。”
……
顾南霜被从大牢带到凤仪宫的时候，所有人看到她，都不自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她满头青丝竟然全白，真真是可怜未老头先白，那一头白发散乱的披散在肩头，更骇人的是，她的额头上一片血肉模糊，有些地方已然结痂，有些地方却是血迹淋淋，看着分外渗人。
莫修染三步并作两步，大步跨到了顾南霜跟前，紧紧捏住她皮包骨头般的腕子，喉头发紧，“他们……在狱中虐待你了？”
顾南霜扯唇一笑，轻声道，“我如果说是，皇上难道要为我讨回公道？”
莫修染被顾南霜这幅清清淡淡，一丝情绪也无的态度刺得心口一窒，正要开口，却被王太后拦住，“修染，莫要忘了阿辞和她肚子里的皇子，何必跟这罪妇多话。”
赵暮辞怀孕了！指甲陷进血肉里，暗红色的血珠渗出来，顾南霜觉得像被人拿刀一下一下剐在心上。
太医简单跟顾南霜阐述了一番。
她听完，冷笑地看着莫修染，“皇上，你要一个疯子为你心爱的皇后治病？不怕我治死了她？”
莫修染眉头紧皱，还未开口，躺在床上的赵暮辞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妹妹可是因着姑姑的事埋怨我，不肯给本宫治病？今日本宫在这儿，要杀要刮但凭妹妹的意思，只要妹妹肯原谅我。妹妹实在不知那是姑姑，所以才……”
“何必惺惺作态，这不是你设的局吗？你们欠我的又岂止这一件。”
莫修染冷冷看着她，“今日，你答应也得救，不答应也得救，你别无选择。”
第6章 双目做药
03-31 16:42 发布 | 1173 字
别无选择是吗？她可以选择死。
顾南霜夺过旁边一个侍卫的长剑，横在劲间便要割下去。
莫修染眸光一震，一脚踢了过去，长剑“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顾南霜被两个嬷嬷按住动弹不得。
她拼命挣扎，眼中恨意滔天，“赵暮辞帮着你谋朝篡位，害死太子哥哥，又害得母后万剑穿身，我恨不得杀了她！”
莫修染上前，一只手大力捏住她下巴，狠厉阴森，“顾南霜你想死是吗？我劝你永远别再打这个念头，否则，朕就将你家人刨坟鞭尸。”
无人看到，他掩在明黄色宽大袖袍里的另一只手，在发抖。
“不要——”顾南霜猛地打了一个冷颤，她抓住莫修染的衣角，服软求饶，“我救，我救她！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的家人，不要……”
莫修染不再看她，起身背过身去。
太医此时开口，“顾夫人，皇后娘娘此病需要借您身上一样东西做药引。”
“什么？”
“您的双目。”
顾南霜有一瞬的呆滞。
她记得，莫修染从前最喜欢她这双眼睛了，每次与她欢好的时候，总是温柔无比地一遍遍亲吻她的眼睛，他说她的眼睛里面有星辰大海，有他。
可现在，他要挖去她的双目给他的心上人做药引。
顾南霜看着莫修染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不要！莫修染，你从前不是最喜欢这双眼睛吗？”她一步步后退。
可他说，“霜儿，你的眼睛没了没关系，可阿辞没了它做药引会死。”
顾南霜声音都在颤抖，“会很疼的，莫修染，你知道我最怕疼的，别这么对我好吗？”
她想她大概真快疯了吧，竟然向莫修染开口求饶。
退无可退，顾南霜的后背抵上冰凉的墙壁，莫修染双手握住她的肩膀，黑眸紧紧地盯着他，沉声道，“朕亲自动手，不会弄疼你。”
原来他对她最大的温柔，是挖她眼睛的时候亲自动手？
顾南霜不住地摇头，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希望莫修染能放过自己，可他的手依然向她伸了过来。
母后死的时候，在得知那一个个残忍真相的时候，顾南霜以为自己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尽了。
却原来还没有，她还能流出泪来。
剧烈的痛楚来袭，眼中最后一丝光亮完全湮灭的时候，她想，这大概是这双眼睛最后一次流泪了吧……
……
顾南霜忍了一晚上的疼痛，最后浑浑噩噩终于入睡。
梦里有人要带她走，她想不起来这个人叫什么。脑海里有三个字——莫修染。
她试着喊了一句，就见他兴奋地跑过来抱着自己在漫天遍野的花从里打转。她觉得自己高兴得要飞起来了。
顾南霜从小体弱，五岁的时候被先帝送去青峰山跟随师父强身健体外加学医。
后来她上山采药时遇到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莫修染，顾南霜把他带回去，帮他治伤，莫修染在山里养了三个月。
那时候，顾南霜天天陪在他身边，帮他换药，讲笑话逗他笑，给他做各种吃的，虽然每次都很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