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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国破家亡
03-31 16:04 发布 | 1133 字
从水牢出来后，顾南霜在床上昏睡了三天才渐渐有了意识。
莫修染一纸圣旨传来，几日后他的封后大典，要顾南霜必须出席。
景知含泪看着她，“公主，他这是有意羞辱你，不要去……”
顾南霜握住景知的手，平静地冲她一笑，“我没事的，景知。”
羞辱又如何？早在父皇宾天，莫修染这个驸马带兵造反，太子哥哥战死沙场，一夜之间改朝换代的时候，她就已别无选择了。
如今顾氏一族只剩她跟母后二人，她死不足惜，可母后在莫修染手里。
五天后的封后大典，整个皇宫一片喜气洋洋。
顾南霜身子羸弱地靠在景知怀里，看着莫修染亲自迎下殿阶，为赵暮辞戴上凤冠。
顾南霜在牢里的第二天，听守牢的侍卫说，莫修染攻破皇城后，第一时间便把赵将军的女儿迎进了宫门。赵暮辞是谁？是顾南霜的表姐，本该是他哥哥的太子妃。
终于挨到了大典结束。
景知扶着顾南霜慢慢走在莫修染跟赵暮辞的身后，顾南霜看着前方的他们如胶似漆，温柔缱绻，鸳鸯佳人，真是亲密。
景知抬头，怯忧忧地唤了她一句，“公主。”
她确实是多虑了，顾南霜怎么会伤心呢，她祝福莫修染，有情人终成眷属。她自始至终都不曾是他的有情人。
却见莫修染转回头来，眼睛里满满的笑，竟是要溢出来的模样。顾南霜却从里面看到了满满的冰凉，满满的是看着一个仇人濒临绝望时候的大快人心。
“阿辞想看你舞剑，今晚趁着心情好，你舞一曲给她看看。”他说这句的语气，是风轻云淡的理所当然。
用力攥紧衣袖下发抖的手，顾南霜努力使自己的笑看起来更真切更遗憾，“真是抱歉，我在宴上喝了些酒，不便舞剑。”
“可真是新鲜，朕记得从前你酒量可是好得很，喝一坛酒后舞剑仍能潇洒自如，现今却不行了，是不愿，还是不行？”莫修染甩开阔大的衣袖抚上赵暮辞的左肩，侧脸看着她的爱妻，笑意盎然。
赵暮辞却是回了顾南霜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妹妹可是因着我和阿染的事埋怨我。不肯为我舞剑？今日姐姐站在这儿，要杀要剐但凭妹妹的意思，只要妹妹肯原谅我。只是我与阿染是真心相爱，所以才……”
顾南霜上前直截了当给了她一巴掌。喉头涌上来一股腥甜，被她咬牙咽下去。
紧接着莫修染给了她一巴掌，顾南霜耳朵嗡嗡作响，耳边传来赵暮辞婴宁委屈的哭音，赶在莫修染责骂之前，顾南霜一字一句道，“好，我答应舞剑。”
丝竹声起，莫修染跟他的阿辞卧在软塌上喝酒，顾南霜在他们下首手执长剑，随乐起舞。一曲舞完又一曲，赵暮辞趴在莫修染怀里睡着了，酒洒在了他的袍子上，他丝毫没有在意。
他是一个爱干净的人。爱干净到极致的人。半年前，还是更久，顾南霜不记得了。宴席上，她不小心把酒洒在了他的袍子上，莫修染生气的好久都没理她。
莫修染小心翼翼地将赵暮辞的身子从怀里移到床榻上。那样温柔细致的模样，顾南霜竟想不起自己曾经是否也拥有过。
乐声骤急，顾南霜紧紧地盯着莫修染的背影，眉峰一转，手中的长剑直直地向前刺去！
第2章 取你性命
03-31 16:05 发布 | 1285 字
夜里，顾南霜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等天亮，浑身痛得像不是自己的身体了一样。
她终究没有刺下去那一剑，无关任何，只是她已没有任何冒险的筹码。
窗外的月亮可真亮啊，今天是个好日子，是莫修染和赵暮辞大婚的日子，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顾南霜悔不当初，是她求着父皇把自己嫁给莫修染，甚至不惜以死相逼。
本以为会是一个恩爱有加，白头偕老的结局。
却换来一个引狼入室的下场。
他们大约也曾有过快乐的时光罢？
那时候，她不知道日后会是现在这般光景，那时候，莫修染还只是她的驸马；那时候，她还很单纯地想跟莫修染在一起，共赴白头。
睡梦中，她感觉到有人在温柔地抚摸她的脸颊，他的手那么温暖，让她不由自主地想靠过去，可那温暖却抽离了。
“别走！”顾南霜闭着眼在半空挥舞着手，直到重新感受到那份温暖，熟悉的气息让她忍不住落泪。
泪水顺着脸颊落入枕边的青丝中，“莫修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们成亲三年，你当真对我一点情意也没有吗？父皇母后，哥哥，霜儿对不起你们……”
顾南霜好不委屈，哭得抽抽噎噎，耳边似乎响起一声叹息，她被抱了起来。
梦里的人那么温柔。
轻轻的吻一点一点落在她的额上，熟悉的感觉让她忍不住颤栗，不自觉地就环上了他的脖颈。
意乱情迷中，直到感觉到身上一凉，顾南霜猛地惊醒，这不是梦！
她睁开眼就对上了莫修染那深黑的眸子。
顾南霜手抖得厉害，挣扎着用力推他，“皇上莫不是走错了地方，今日是您的大喜之日，皇后娘娘的寝宫不在这里。”
她喘得厉害，冷宫里漆黑一片，莫修染压在她身上，冷笑一声，“霜儿这是跟朕欲拒还迎？刚才你可热情得很。”
顾南霜冷冷盯着他，恨不得将他戳出一个洞，“别碰我，你滚开！”
她的手在枕下摸索，突然猛地抽出一把匕首朝他刺去，匕首刺进血肉的声音在这黑夜里被格外放大，血腥味瞬间弥漫。
再待刀尖再深入一分时，“咔嚓”一声却是她持刀的手腕被莫修染生生折断了，匕首被他面不改色地拔出。
莫修染黑眸掐着她的细白的脖颈，“霜儿，你可知这匕首是用来干Y.B团队什么的？”
顾南霜疼得额头布满汗珠，脸色煞白，双唇更是无一丝血色，冷笑道，“这是你当初送给我防身的，如今，取你性命正好。”
她眼圈红肿，下唇惨不忍睹，两只手无力地吊着，巴掌大的脸上全是泪痕……
“取朕性命？霜儿是忘了你母后还在这宫里罢？”
顾南霜心中一颤，“你想做什么？”
“朕早就说过，你乖乖呆着，朕还能留她一命，否则……”接下来的话，他没往下说。
莫修染看了她一眼，对外面冷声吩咐，“把她关起来严加看管，若她出了任何事，你们都得陪葬。”
牢里。
赵暮辞突然到访，盯着顾南霜上下打量环视了一圈后，心疼道，“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妹妹，你可还好，我才听说……”
顾南霜满身血污，明显是遭受过了酷刑拷打。
她静静靠着墙壁坐着，连眼神都没有给赵暮辞，赵暮辞不死心，上前一步有些委屈地道，“妹妹，你还是不肯定原谅我吗？其实我——”
顾南霜冷漠抬头，语气平静缓慢得像是从遥远的地狱传来，“原谅什么？原谅表姐和舅舅一家里应外合，助莫修染谋朝篡位？表姐，太子哥哥在天上看着呢，你这样背叛他，就不怕他化成厉鬼回来找你？午夜梦回，你不会害怕吗。”
“给朕住口！” 不待赵暮辞开口，莫修染匆匆赶来，将她护在身后。
第3章 乱箭穿身
03-31 16:06 发布 | 1225 字
口中涌出一股股鲜血，顾南霜强撑着抬起身子看向他，淡笑，“心虚了？莫修染，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你也会怕吗？”
她说完竟是止不住地笑起来，眼泪混着鲜血一齐流下，看着格外惨烈……
莫修染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邪气一笑，“你倒是说说，朕有什么可怕的？阿辞有朕护佑，更不必怕。这江山和阿辞本该就是朕的。”
莫修染说完便不再看她，起身拥着赵暮辞往外走，声音温柔却带着几分怪责，“怎么不听话乱跑？大牢这种肮脏地方以后不要来了，万一你有个闪失如何是好？”
赵暮辞笑得温柔，“好，我以后听话不乱跑了。”
莫修染听了，这才露出一丝笑意。赵暮辞见状，道，“皇上，臣妾想求您一件事，能不能饶了妹妹？”
莫修染沉吟片刻，“那就让她去你宫里伺候吧。”
顾南霜跟着去了赵暮辞的宫里，赵暮辞拉着她的手一脸笑意，“这段时间让公主受委屈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顾南霜冷笑一声，“这里哪来的公主，我如今不过是个阶下囚而已。哪当得起皇后娘娘一声道歉。”
赵暮辞对她的讽刺浑然不在意一般，拉着她的手，“妹妹放心，过些时日，我会想办法安排你跟姑姑见面的。”
可顾南霜万万没想到，赵暮辞口中的见面，会是她一辈子的噩梦。
那时皇后居住的凤仪宫闯入刺客，外面灯火通明，无数火把燃得劈啪作响，将宫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人在喊“大胆刺客，赶紧出来。竟敢行刺皇后娘娘，你已经无处可逃了！”
宫门打开的瞬间，无数羽箭铺天盖地射过去。
待看清里面的人时，那一刻，顾南霜的心仿佛都不会跳了。
“母后！”顾南霜大喊一声，冲进去抱住那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
那人万箭穿身，活生生地成了一个箭靶子。大滩大滩的血，从她身下涌出，染红了一地……
“霜……霜儿……”妇人抬起的手还没碰到顾南霜的脸便骤然跌下。
“不！不——”顾南霜拼命地大喊，喉咙却仿佛被密密的刺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身上插满了羽箭，无一处完好，血滴滴答答地流了一地。顾南霜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大片大片的泪水打湿了地毯。
这时候，莫修染紧紧拥着受到惊吓的赵暮辞走进来，看到躺在地上的顾南霜皆是一震。
赵暮辞惊恐地问她：“姑姑，姑姑……怎么在这儿？”
顾南霜突然想笑，笑着笑着泪水越汹涌。母后怎么会在这儿，她终于明白了，这就是赵暮辞设的局。否则，母后怎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会一点辩驳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射杀呢？
嘴唇的血染红了脖颈处的衣领。
母后的身体还有温度，她爬过去抓住莫修染明黄色的衣角，“求求你救救我母后，救救她……”
她冲莫修染不停地磕头，磕得砰砰响，额头都磕烂了，血肉模糊。
“她已经死了。”莫修染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传来。
顾南霜像被点了穴一样，一下子呆住了。
“啊，啊——”胸膛剧烈地起伏，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只能发出如兽般的呜咽。
青丝尽散，她手中抓满羽箭，十足疯癫了般朝赵暮辞扑了过去。
赵暮辞惊恐地大叫一声，莫修染立刻将她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