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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独家】桃之妖妖,灼灼年华-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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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骗她啊,隔壁村的阿牛确实碰到过一位神医啊。”赵大石呸呸吐着口中的血沫,心道这丫头真是个扫把星,把他撞得舌头都麻了。

      福子不太苟同他的做法,义正言辞道:“可是西山不但豺狼猛兽巨多,还有妖魔鬼怪呢,怕是她还没找到那位神医就遭遇不测了呢。”

      “这世上哪有妖魔鬼怪啊,不过只是传说而已!”

      “就算如此,她一个小姑娘能应付得来西山的野兽么。”

      “被吃了不是更好,我就为我们村除害了。她这个扫把星,活着也是害人!”赵大石看似忠厚老实的脸上,却显出了一丝狰狞。

      福子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想让她离开好好劝她就可以了,何必害她呢。”

      “又不是没劝过,是她自己赖着不肯走,而且我只是随口一说,是她自己笨,什么都相信,能怪我么!”

      “唉……我总觉得这事不妥当。”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当圣人了。你看自从她来之后村里就乌烟瘴气的,芸嫂的儿子都快被她害死了。有时候过分善良只会酿出祸患来,你们啊就是东郭先生,迟早会被她这条小妖蛇给害死!”

      “害死东郭先生的是狼!”

      “一样一样啦!”

      决定去西山后,阿瑶就准备起了行李,其实也就是一些干粮、一套换洗的衣服、还有她随身携带的那把破镰刀。

      翌日,天蒙蒙亮,阿瑶就把镰刀插在腰上,头戴一顶斗笠,披着蓑衣,背上行囊出门了。那三只言鬼如影随形般盘旋在阿瑶的头顶。

      来到村口,芸嫂把自己一早起来烙的饼塞进阿瑶怀里,然后摸着阿瑶额前的头发,依依不舍地道:“一个人在外要小心,要注意身体,要是找不到就算了,早点回来。”

      “阿娘,您放心吧,我一定会把灵药带回来的。”阿瑶说完,就背着行囊抱着阿娘给她烙的饼,转身离开了。

      芸嫂一直站在村口,目送着她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不见。躲在不远处的村民看到阿瑶终于离开了村子,全都高兴得恨不得敲锣打鼓摇旗呐喊。

      自从被芸嫂捡回清水村后,阿瑶还是第一次离开村子,心里不禁有些依依不舍起来。但是阿荣的病已经刻不容缓了,她只祈求老天让她顺利找到西山的神医,早日把灵药带回家。

      阿瑶背着行囊翻山越岭,七百多里的路,她一刻都不敢耽搁,饿了就坐下来吃阿娘给她烙的饼,吃饱了就继续爬起来赶路。那三只言鬼如跗骨之蛆般紧紧地跟着阿瑶,一路上也总是使坏,诅咒阿瑶,使得她原本就崎岖不平的行程变得更加艰难起来。

      那三只言鬼自从有了形体之后就变得更加厉害了,不但能够制造一些灾祸,还能呼风唤雨起来。这不,阿瑶刚因为它们制造的一起山体滑坡被挡住了去路,前面还晴朗的天空一下子就乌云密布,在一阵轰隆地雷声中下起一场骤雨来。阿瑶赶紧裹紧了身上的蓑衣,戴上斗笠,才不至于被浇成落汤鸡。

      山路就只有前面一条,却被滑落的山石给挡住了,雨势来得又急又大,阿瑶心知面前这条路是过不去了,雨这么大也无法顺着山体爬上去。于是就拢紧了蓑衣,转身去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打算等雨停了再想想其它办法。在荒山中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阿瑶看到了一个被荆棘半遮掩着的山洞,就赶紧跑了进去。

      暮色降临,雨势却没有一点要停歇的意思,阿瑶庆幸自己还有这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度过一晚。她摘下斗笠,脱下身上的蓑衣放在洞口,然后在山洞里找了一些树枝,想要生点火烤烤衣服和冷掉的烙饼,可是因为太潮湿了,阿瑶折腾了半天都没能升起火。阿瑶索性放弃了,拿出一张烙饼就着雨水吃起来。那三只言鬼似乎是吸够了阿瑶身上的精气,浮在半空呼呼大睡,鼾声震天回荡在空荡荡黑黢黢的山洞里,听起来就像山中栖息的野兽在打鼾,让人不免心惊肉跳。

      阿瑶啃着烙饼,突然觉得喉咙有点梗塞,熟悉的味道让她想起来在家等着她归的阿娘。平时这个时候,他们三人都会围坐在一起,吃着阿娘做的热腾腾的饭,喝着阿娘煮的汤。虽然家里时常十天半个月也吃不到一顿荤的,但是阿娘总是能够利用一些野菜野蘑菇做出一锅喷香四溢鲜美无比的汤来。

      也不知道阿娘怎么样了,她不在家,留阿娘一个人照顾奄奄一息的阿弟,阿娘的心里该是多么难受啊……想到这里阿瑶的鼻子就酸酸的,眼眶又热又潮湿。

      吃完烙饼,阿瑶怀抱着自己的身躯,缩在一堆枯草上,和着潮湿的衣服而睡了。

      第三章

      洛神来到西山的时候,帝俊正捧着一把稻谷,喂着围栏里的几只鸡。因为月妤最喜欢吃鸡,所以他把鸡喂得胖胖的。

      洛神看到帝俊身穿素衣,但是依旧掩盖不住一身的光辉,不禁心里有些发酸,怨恨又不甘地对帝俊道:“她不会回来了,你把自己困在这里,又有何苦呢?”

      帝俊专心地喂着鸡,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也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洛神的到来。洛神拦在帝俊面前,大声道:“哪怕你修为再高,她已经魂飞魄散,你不可能再把她找回来的!”她以为只要白月妤不在了,帝俊就会看到她,就会对她回心转意。可是他醒来后不久就独自离开天界,回到了这个荒无人烟的西山。

      九婴已经不在了,昊天塔也没有了,照理来说他也没有必要回西山了。一切都摆在眼前,他还是忘不了那个妖女,他在等她。他就像个普通的山野村夫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种了很多菜,养了几只鸡。仿佛白月妤随时都会回来,随时都为她准备着生火做饭。这让洛神非常恼火,也觉得非常讽刺。她堂堂天界第一女神,居然比不过一个已经灰飞烟灭的妖女!

      “十九年了,难道还不够吗?”看到帝俊认真地喂着那几只吃得圆圆胖胖的鸡,洛神连那几只鸡都嫉妒起来了,她一把抓着帝俊的袖子,强迫他看向自己,泫然欲泣道,“你找了她十九年,连她一缕魂魄都没有找到,你为什么还不肯面对现实!”

      帝俊睨向洛神,目光却冷得如同寒霜,惊得洛神心里打了个寒颤,但她依旧倔强地抓着帝俊的袖子,她觉得自己没有错。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和帝俊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个妖女根本不配,她除掉那个妖女是帮帝俊斩了孽缘。这么想着,她更加确定她对帝俊的爱是无人能够超越的,于是倨傲地扬起脖子,眼中满是骄傲。

      帝俊运力,抽回了袖子,然后把手中的稻谷都洒在了围栏里,在洛神惊愕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竹屋。

      砰地一声,门扉重重地在洛神面前关上,还设了一道肉眼看不见的法障。洛神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冲上去推门扉,却因为触动法障被弹了出去。洛神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甜腥的味道弥漫在唇齿间,是无尽的凄凉。她笑了,笑容就像是开在悬崖边上的花朵,那么的美艳又绝望。身上的伤哪里比得上心里的伤,她一身的骄傲全部都败在了帝俊的冷酷无情下。

      洛神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胸口,踉跄地转身离开。

      翌日清晨,阿瑶醒来的时候发现山洞外雨已经停了,几缕阳光透过半掩映的荆棘微弱地照射进来。阿瑶赶紧收拾行李,捡起了地上的斗笠和蓑衣离开了山洞,继续赶路。昨天滑坡被挡住的山路,因为一夜的雨更加狼藉不堪。阿瑶抽出腰间的镰刀,当做爬山的工具,打算爬过这座山头。但是下了一夜的雨,山体很滑,阿瑶基本是爬一段就往下滑落一段,幸而手中紧紧握着镰刀,在滑落的时候狠狠地挥出镰刀劈进山壁中做缓冲,才不至于滚落到山脚摔成一滩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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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跋山涉水地走了五六天,阿瑶就已经灰头土脸,全身上下都狼狈不已了,加上身上穿的打满补丁的破布衣和斗笠蓑衣,看起来真的就像是一个流浪的小乞丐。经过一个茶亭的时候,茶铺的老板看到阿瑶就嫌弃地挥赶,嘴里骂着:“快滚小乞丐,不要坏了我的生意!”

      阿瑶原本是想上前讨碗茶喝,可是老板看到就像看到阴沟里的老鼠似的,只能讪讪地离开,可是她刚走了两步,就听到了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老板……你这样会遭天谴的……”

      阿瑶寻着声音转过头,看到路边躺着一个比她还要寒酸邋遢的男子,男子穿着又皱又破的黑色衣服,脚上一双露着脚指头的草鞋,头发撒乱,遮住了大半张脸,脸上全是胡渣。正半依靠着一棵歪脖子树,喝着酒。远远的,阿瑶就能闻到那男子身上的酸臭味和酒气味,混合在一起真的是一言难尽。

      “一个疯子、一个乞丐,今天生意没几个,乱七八糟的倒来了一大堆。”老板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口中骂骂咧咧。就在这个时候,茶亭的柱子突然裂了开来,茅草顶整个就塌了下来,把老板砸了个正着,老板哎哟惨叫了一声,就被茅草顶给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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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是被她的霉运给传染了吧……阿瑶缩起脖子,心虚地想要开溜,却被一只大手抓住了脚踝,阿瑶吓得惨叫一声,看到抓住她的是那个醉酒的男子,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有没有吃的?”那男子对她道。

      “吃、吃吃……的?”阿瑶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点了点头,从包袱里翻找了半天,摸出了大半张烙饼,递给男子。

      男子接过烙饼,眼睛在阿瑶头顶瞥了一下,好像是看到了那三只言鬼。但他只是轻轻地瞥了那么一眼,然后便毫不讲究地大口吃了起来,那吃相就像是个饿了三天三夜的流浪汉。不过阿瑶看他的样子,确实很可能是个流浪汉。这个时候,阿瑶发现那男子右边的袖子空荡荡的,在风中显得特别的轻,竟然是少了一条胳膊,不禁心里一惊。

      男子三口两口的就吃完了大半张烙饼,然后就继续拿起酒坛喝了起来,连半句感谢都没有。那大半张烙饼是阿瑶身上唯一的干粮了,阿瑶摸了摸扁扁的肚子,苦恼着自己接下去该去哪找吃的。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衣着光鲜的少年远远地走了过来,人还未道嬉笑打骂的悦耳声音就先传了过来。三只言鬼突然僵住了身子,如同惊弓之鸟般匆匆隐去了身形。阿瑶好奇地抬起头望去,看到那行人都穿着统一的淡紫色衣服,长发束冠,衣着配饰都非常讲究,而且个个都丰神俊朗出尘不染,竟如同一群刚下凡的仙人般让人不敢直视。

      那行人应该也是赶了很久的路,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茶亭,原本是欢欣雀跃的,可是走近了发现茶亭竟然塌了,顿时脸色都变了。

      “这是怎么了?打雷被雷劈了吗?”其中一个看起来最年少,眉清目秀的少年道。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忙活了一天,腹鬼没找到,好不容易有个茶亭可以休息,竟然也成了这样!”旁边一个少年捂着脸,非常崩溃的样子。

      “谨言、惜年,都不要闹了,大家快去看看有没有人受伤,需不需要帮忙。”其中一个看起来最年长,看起来温润如玉的少年对他们道,但起来也就比其他人长个两三岁的样子。

      那些少年立刻闭上了嘴,上前去查看坍塌的茶亭了,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好像有人被压在下面了!”然后大家就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这人有没有死啊!”“赶紧合力把他救出来吧!”说着一行人就手忙脚乱地去抬茅草顶,把茶亭的老板拖了出来。

      那茶亭老板醒了过来,看到一群人像看猴子似的围着他,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救了茶亭的老板后,年长些的少年让大家看看能不能帮忙把茶亭修好,大家又手忙脚乱地忙活了一个时辰,才终于把茶亭恢复了原样。

      老板看到自己的茶亭又焕然一新,顿时眉开眼笑,连忙拱手作揖:“谢谢几位公子,我这边也没什么可款待几位,就请大家一起喝茶吧。”说着麻利地去泡了几壶茶端了上来,那几名少年显然是累得不轻,一坐下来就瘫倒在了桌子上。就在这个时候,那叫谨言的眉清目秀的少年注意到了不远处树荫下的阿瑶和男子,对同伴们道:“怎么又是这个丧门星。”

      阿瑶以为少年是在说她,立刻羞愧地低下了头,后来才发现少年说的其实是她身边的男子。年长的少年从包袱里拿出几个馒头分给大家,淡淡地道:“不用管他,休息完我们继续赶路。”但是显然,其他人无法忽视男子,一边吃着馒头,一边压低了声音议论着。

      “怎么在哪都能碰到他,他不会是在跟踪我们吧?”

      “他怎么有脸出现在我们面前,真是半点廉耻之心都没有。”

      “看到他我半点胃口都没有了,那副尊荣真是倒胃口。”

      那些少年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阿瑶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们的议论。她小心翼翼地瞄着身边的男子,只见男子坦然地靠在树干上喝着酒,半点都没有被他们的话影响到,仿佛他们的咒骂声是和煦的春风。这位大叔和他们是什么关系啊……阿瑶心里纳闷着,但是又不敢问,因为不管是眼前这位大叔还是茶亭里的那些少年,看起来都非常不好惹的样子,阿娘出门前告诫过她,在外面要少管闲事,看到热闹不要往前凑。就在这个时候,阿瑶听到了杯盏掉落在地上的碎裂声,转头一看,刚刚还在骂骂咧咧的那些少年突然都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扭成一团。

      “这茶水有问题……”叫谨言的少年此时整张脸都皱成了包子,脸色也泛着诡异的青色,就像是中毒了一样。阿瑶心里一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转头往向身边的男子,只见男子依旧气定神闲地喝着酒,仿佛周围的事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样。也是,那些少年看起来那么讨厌他,他又怎么可能出手帮他们呢。

      最年长的少年虽然也中了毒,但是比其他人都要沉着冷静,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白玉瓶子,倒出里面的丹药分给大家。大家立刻接过丹药,迫不及待地吞了下去。其中一个个子最矮的少年吃完药,瞪向醉酒的男子愤愤地大声道:“肯定是他下得毒!”听到那少年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指控男子,阿瑶再也坐不住了,鼓起勇气说道:“不、不是大叔……他他一直坐在这里……没、没动过……”辩解的话在她口中却没有半分的底气,反倒像是在狡辩。

      那少年闻言,冷冷地哼道:“他要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方法多得是。”

      少年的话让阿瑶哑口无言,窘迫地涨红了脸。这时,最年长那个少年开口道:“确实不是他下的毒,我们中的是尸毒。”一句话,却震惊四座。

      “怎么会中了尸毒!”叫谨言的少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而与此同时所有人仿佛明白过来一件事,机械地扭过脖子,去寻找茶亭的老板。一直站在阴影里的老板,和善的脸上突然换了一幅狰狞的表情,两个眼睛也隐约泛着红光。那些少年立刻戒备地拔剑,奈何身体里的毒没有解,虚弱地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上。

      “他被腹鬼附身了……大家小心点……”年长的少年虽然也中了毒,但是依旧不忘提醒其他人,只见他死死地咬着牙,白皙光滑地额头上不停地冒着冷汗。

      腹鬼?什么东西啊!阿瑶已经吓傻了,楞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她平时也总是被些小鬼小怪纠缠着,但那些鬼怪都是些不伤人性命的低级鬼怪,而此时看那些少年的样子,好像那个叫腹鬼的东西非常可怕的样子。

      老板的脸突然扭动了起来,青黄色的脸上满是鬼气,两个眼珠子凸出了眼眶,眼白上全是狰狞的血丝,眼瞳冒着悍人的红光。张大的嘴长出了一嘴的獠牙,青黄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来,看得人一阵阵反胃。而他手臂的肌肉也突然暴突起来,整整粗了两圈,十指以一个人类无法达到的姿势扭曲着,上面悍然地长满了三寸长的尖利指甲,就像是锋利的刀片,不敢想象那指甲划在人身上会造成什么效果。

      “臭道士……你们追了我几百里,真是烦死了……我今天就要送你们下黄泉……”茶亭老板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嘴里发出非人的阴沉嘶哑的声音。

      “大家小心……”年长的少年把剑横在胸前,带着大家退出凉亭。被腹鬼附身的老板突然一跃而起,身姿轻盈地像燕雀,落地的时候又重得像千斤大石,只见他双腿在桌面上点了一下,那张茶桌就轰地一声碎成了碎片。只见它挥舞着双手向那群少年扑过去,尖利地指甲闪着让人不寒而栗地寒光。年长的少年立刻挥剑去挡,但是身中尸毒,体内的真气不济,被那腹鬼推开了好几步,顿时胸口一滞吐出了一口黑红色的血。眼看着它又要转向其他人,醉酒的男子突然捡起地上的石子,手腕一翻,尽数打了出去。那几颗小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在了腹鬼的膝盖手腕上,那腹鬼没有防备摔倒在地上。“快去制住它!”年长地少年看到腹鬼停住,立刻大喝一声。其他少年立刻七手八脚地去抓住腹鬼,然后拿出捆仙绳把它从头到脚捆了起来。

      “呼……”叫谨言的少年松了一口气,抬起手腕擦着额头上的汗,其他人也都瘫坐在了地上,后背早就被冷汗湿透了。就在这个时候,腹鬼突然张开了嘴,一团黑色的烟雾从里面蹿了出来。年长的少年大喝一声:“不好,它要逃!”可是为时以晚,那团黑雾早就已经飞到了半空,他们几个只见望天兴叹。

      就在这个时候,阿瑶感觉一阵狂风拂面,赶紧抬手压住了头顶差点被吹走的斗笠。只见一个黑影从眼前掠过,先前还坐在她身边的男子已经跃到了半空。他把酒坛子上的绳子咬在嘴里,单手结印,那团黑雾就好似被定住一样凝固在半空,然后他拿起嘴边的酒坛,伸出手把坛口对准那团黑雾,那团黑雾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进了酒坛里,顿时就消失不见了。

      男子像燕雀般轻盈地落在地上,拿出一张符箓贴在酒坛口完全封住。那些少年间自己在猎的鬼被抢走了,顿时愤怒地围了住了男子,那叫谨言的少年怒道:“你凭什么跟我们抢腹鬼!”“是啊,快还给我们!”其他人也都七嘴八舌地说道,完全忘了是男子刚刚救了他们一命。

      男子沉下了脸,冷哼一声道:“有眼无珠,人鬼不分,第一罪。学艺不精,恃勇轻敌,第二罪。真不知道你们师父平日是怎么教的,怎么会教出你们这群酒囊饭袋!”他言辞犀利语气不善,惹得那群少年群起激愤,手中的剑都对向了他。

      “你这个释梦叛徒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们!”叫惜年的少年涨红了脸,大吼道。

      其他人也是一副杀之而后快的神情,大吼着:“跟他废话什么,杀了他清理门户!”

      “等一下!”年长的少年大喝了一声,冲到他们中间,对同伴们道,“再怎么说他刚刚也救了我们,要是你们杀了他,那和忘恩负义之徒有什么区别。”他的一席话让所有人顿时哑口无言,一张张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不精彩。少年又转过身,对那男子道,“多谢师伯救命之恩,刚刚师弟们口无遮拦多有不敬,还望师伯见谅。”

      男子上下打量着他,道:“释梦的【创建和谐家园】里面就属你最明辨是非,你叫什么?”

      被门派的叛徒夸奖,少年的脸色有些不好,但到底是比较识大体的,并没有过多的表露,只是谦逊地回答道:“我叫清禾。”

      “清禾。”男子默念了一声,然后把手里的酒坛子甩在背上,转身大摇大摆地离去了。

      “师兄就这么让他走吗?”谨言不甘地道。

      “自己学艺不精,就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清禾责备地瞪了他一眼。谨言顿时住了嘴,脸色十分难看。清禾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缓和下来,对其他人道:“回去跟师尊复命吧。”大家才收拾起掉落了一地的行李,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注意到了躲在树下的阿瑶,指着他对清禾道:“这小子怎么办,好像是刚刚那叛徒的同伙,要不要一起抓回去?”显然完全把阿瑶当成了男的。

      阿瑶吓了一跳,连忙摇着手着急地道:“我我我我……我不是!我我……我不认识刚刚那个人,我只是个过路的!”

      清禾上下打量了阿瑶一眼,道:“看上去只是个普通人,不用管他,我们走吧。”

      其他人才都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跟着离开,一行人来的时候神采飞扬,走得时候灰头土脸。阿瑶在心中感叹,真是世事无常啊……

      那些少年走远后,躺在地上的茶亭老板突然动了起来,当他睁开眼睛,看到一片狼藉的茶亭的时候,爆发了一阵撕心裂肺地绝望叫声。阿瑶怕惹上麻烦,赶紧就猫着腰开溜了。

      走了很久,当阿瑶感觉到自己快要气竭晕过去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赶紧像沙漠中的旅人一样不要命地扑了过去,跪在溪边喝了好一阵才缓过来。看到水面上倒影的脸,阿瑶吓了一跳,什么鬼啊!怪不得鬼都把她当成乞丐,她这幅蓬头垢面的样子还真的很像乞丐,于是赶紧掬着水洗了一把脸,这才露出了原本白皙清秀的面容来。

      那三只言鬼感觉到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又抖了抖显出形来,阿瑶怎么感觉它们又长大了许多,盘旋在头顶真的像三座大山似的,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来。

      第四章

      夜幕降临,森林里万籁俱寂,一点飞禽走兽的声音也听不到,诡异得让人心里发毛。阿瑶饥肠辘辘地走在幽暗的密林里,那三只言鬼似乎也感觉到了诡异的气氛隐去了身形。忽然,阿瑶眼前一亮,几团幽绿的鬼火出现在她跟前,那几团鬼火围着她忽上忽下地转悠,似乎在掂量一只待出售的牲口似的,阿瑶吓得瑟缩起了身子。

      “嘻嘻嘻……我看这个女娃不错……细皮嫩肉看上去很美味……”

      “我看大人应该会喜欢的……”

      “不要废话了……快点带走她……”

      那几团鬼火当着她的面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阿瑶心里暗叫不妙,正想拔腿就跑,那几团鬼火立刻变成几个戴着鬼脸面具穿着长袍的人,一拥而上把她抓了起来。阿瑶正想大叫,一个麻袋从头顶罩了下来,接着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是一座气派奢华的府邸,地上铺着织锦地毯,四周挂着帷幔,香炉着焚着不知名的香料,但是窗户和门紧闭。屋子里不仅她一个人,还有很多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应该是跟她一样都是被抓来的。那些人有的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有的一脸呆滞有恃无恐,有的抱成一团小声抽泣着,阿瑶还在里面看到居然还有带着下人的,估计是过路的富家公子,半路被捋来的。

      好几个戴着鬼面穿着长袍的人拿着亮晃晃的大刀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看到有谁意图逃跑就上去踹一脚威胁一番。因为他们都穿着一样的衣服戴着一样的面具,阿瑶也分不清楚哪几个是把她抓来的人。阿瑶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男子大喇喇地坐在地上,曲起一条腿,破烂的衣裳也掩饰不住一身的仙风道骨。那人就算是置身在如此诡异的地方,依旧如沐春风般优哉游哉地喝着酒,完全不像是被抓来的囚犯,反倒是像被请来的上宾。阿瑶一下子像是遇到了救星一样,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蹲在那酒鬼的面前。

      “道长,你怎么也被抓来了?”阿瑶讨好地望着酒鬼,酒鬼喝了一口酒,慵懒地低下头看到她的那一刻涣散的瞳孔骤然紧锁,表情都凝固在了满是胡渣的脸上。那个让他朝思暮想又爱又恨的人竟然就这样子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带着一如往日般天真烂漫的表情!

      阿瑶在酒鬼脸上看到了近乎狰狞的表情,出于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却被男子抓住了手腕,那手指就像是钢铁铸成的一样,怎么都挣脱不开,深深地陷入她的皮肉里,疼得她眼泪快要流出来。

      “道长……你……怎么了……”阿瑶急得声音都有些哽咽了,黑白分明的大眼雾气氤氲,看上去分外的楚楚可怜。

      酒鬼突然清醒过来,意识到眼前的人并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虽然两人长得有几分相似,但是眼前的人不过是个毫无法力的普通人,突然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颓丧地放开了手。

      阿瑶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捂着被捏青了的手腕,委屈地低着头。

      酒醒了七八分,酒鬼认出眼前的少女就是白天给他烙饼的人,扬起半边眉,讥笑地道:“你的八字到底有多弱,走哪都能被鬼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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