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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神像看垃圾一样嫌恶地看着花映红的尸体，抬起脚一脚把尸体踹进了深潭里。望着花映红的尸体沉入深潭里消失不见，洛神转过身走到帝俊身边。帝俊一动不动地躺在岩石上，湿透的衣服勾勒着修长完美的身躯，潮湿的头发也贴在苍白的脸上。洛神还是第一次看到帝俊这样子毫无防备的样子，她蹲下身，伸出手轻抚着帝俊的脸。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这样子靠近帝俊，才能够碰触到她。她好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每次看到帝俊用温柔的目光望着白月妤，她的心里就嫉妒得快要发狂了，她好希望那温柔的目光是看着她的，她好希望帝俊的眼里只有她。她六界最美的女神，在帝俊的心里竟然比不过区区一个妖女。他为了那个妖女舍弃了天界的一切，心甘情愿地当着一个普通人。她是那么的努力，可是始终却胜不了那个妖女。她心里又绝望又不甘。

  望着昏迷不醒的帝俊，洛神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抱起了他，然后驾着仙云离开。

  第二十五章

  帝俊迷迷糊糊的醒来，感觉自己如坠云里雾里一般昏昏沉沉的，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头顶的轻纱晃动着，香烟袅袅萦绕，烛光轻摇，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是暧昧。他以为自己在做梦，看到月妤聊起纱幔走到他面前，伸出玉瓷般的手触碰着他的脸，然后轻拂着，然后顺着脖颈一直往下。月妤的手指尖仿佛带着火焰，在他的身上一点点的点燃他内心的渴望。他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内心却在叫嚣，如罂粟般无法抗拒。

  他虚弱地抬起手，五指立刻被交握住，馥郁的芬芳迎面袭来，他的唇被柔软地贴住，一阵软弱芬芳让他无法抗拒。他如同在沙漠间行走了很久的旅人，突逢一场大雨，饥渴地迎接着一场甘露。

  决定豁出去一试之后，阿瑶就握紧了珠子向躲在帷幔后的冥千刹走去。冥千刹看到那刺眼的光芒靠近，立刻惊恐地尖叫起来：“站住——不准过来！否则——我杀了你！”

  “我可以不过来，但是殿下要放我离开。”阿瑶的脚步放缓慢了些，但是没有停下，双眼坚定地望着帷幔后的冥千刹，表示着她同归于尽的决心。

  “好！”冥千刹大声道，手臂一挥，紧闭的门扉应声而开。他阴沉着脸，瞪着阿瑶。他是魔界唐唐的大皇子，怎么可能跟一个凡间的小丫头同归于尽！

  “谢谢殿下。”阿瑶看了脸色铁青的冥千刹一眼，就转身跑出了寝殿。

  这是个陌生的地方，阿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跑出寝殿后就有些没有头绪了。阿瑶接着月色转来转去，寻找着逃出去的路，可是这个地方太大了，她转了半天竟然又转回来了。几个巡夜的黑衣人像这边走来，阿瑶吓了一跳赶紧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看到一座大殿静悄悄的，手一推发现门没有关紧，就赶紧躲了进去。

  这座大殿可能是女子住的，阿瑶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让人心神恍惚。阿瑶蹲在殿门口，想等那几个黑衣男子离开就出去，可是却听到了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声。阿瑶虽然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但是听那声音也知道是在做什么，顿时面红耳赤，进退不得。她正想着该怎么办，目光在殿内四处打量着，发现了地上的一个香囊，感觉有些熟悉。她走了过去，捡起了地上的香囊，就看了一眼，顿时脸色的血色褪尽。这是她送给帝俊的香囊，里面装了一些清心宁神的中药，怎么会在这里……

  那层层叠叠的纱幔后的娇喘声依旧传来，阿瑶控制不住自己一探究竟的心，握紧了手里的香囊，深呼吸了一口气，向纱幔走去。

  轻摇的烛光下，交织在一起的人影透出纱幔，阿瑶抬起颤抖的手，一层层撩开面前的纱幔。每走一步，心情都更沉重了一分。她的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叫她逃，又有一个声音在催促她前进。当她撩起最后一层纱幔的时候，就像是一个一直行走在薄冰上的人，一瞬间坠入了千年冰川中。

  帝俊躺在凌乱的锦被上，白色的衣服敞开露出了白皙坚实的胸膛和线条美好的肩膀，阿瑶看到她身上布着错乱的吻痕，就像是绽开在雪地里的梅花，那么的妖艳刺眼。他媚眼如丝，浅色的眸子上泛着水气，双唇轻启娇艳如滴。阿瑶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子的帝俊，一下子震惊不已。

  趴在帝俊身上的女子也是衣衫半敞，酥松半露，听到脚步声转过头，却并没有因为被人看到这一幕露出恼怒和羞耻的表情。反而很得意，柳眉轻扬，嘴角漾开炫耀似的笑意。阿瑶认出那是在山上遇过两次的女子。

  “师父……”阿瑶的声音带着哭腔，就像是个迷路的孩子一样孤独无助。

  帝俊听到阿瑶的声音一下子清醒过来，看到站在床边的阿瑶，惊愕地叫道：“月妤。”

  阿瑶的心脏像是突然被人掏空了，一下子慌乱不已。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大殿的，来到殿外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虽然早就知道帝俊不可能喜欢上自己，但是看到帝俊望着她却叫着别人的名字，还是狼狈不堪地逃了。

  帝俊想要去追阿瑶，却被洛神给一把抱住了，看着衣服半敞的洛神，帝俊表情一震：“洛神，你怎么会在这里？”

  洛神紧紧环抱着帝俊，低着头用着动听的声音轻声道：“帝座，我看到你被一个妖女轻薄，就帮帝座杀了那个妖女，看帝座昏迷不醒就只好先带你回来。可是帝座看到我……你就……”洛神欲语还休，红晕染上双颊。

  “我？”帝俊有些回忆起先前的一幕幕，皆是情欲的画面，让他不堪回首。难道不是梦……难道……帝俊的脑海里很乱，断断续续的画面从他脑海里掠过，让他一下子理不出头绪，但是眼前的一切都已经很明显，容不得他逃避。

  “帝座，现在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洛神抬起头，轻睨着帝俊。

  帝俊突然头有点涨疼，扶着额道：“对不起……我不是……我……”

  “帝座，小仙不会怪你的，也不会逼着帝座负责。小仙是心甘情愿的，帝座应该一直明白小仙的心意。”洛神咬着下唇含情脉脉地望着帝俊。

  帝俊仓皇地挣脱洛神，有些惊慌地理着衣服。洛神倚靠在柱子上，任凭衣衫从肩头滑落，酥胸若隐若现，两只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帝俊。“这事……改日再说吧。”帝俊扔下这句话后，就仓皇地逃出了大殿。

  冥浮生接到消息，冥千刹就藏在妖界和人界的交界处，就带着大批魔兵打算一举端了冥千刹的老窝。他骑着坐缉带兵走在树林里的时候，就看到阿瑶一个人哭着在树林里奔跑，后面有两个妖魔追赶着她。冥浮生立刻跳下坐缉，拔剑斩杀了那两只妖魔。阿瑶跑了太久，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冥浮生立刻伸手接住了她。

  看到阿瑶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冥浮生担忧地问：“阿瑶，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阿瑶这才回过神来，看清眼前的人，眼中露出一丝惊讶：“……冥浮生？”

  冥浮生隐隐中感觉到阿瑶有些不对劲，望着她问：“阿瑶，怎么了？”

  阿瑶低下头，抓紧了冥浮生的衣襟，声音颤抖着：“带我离开，求、求求你……”

  冥浮生胸口一窒，沉下脸：“我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办，我让人送你回魔界，你先去魔界等我。”

  阿瑶木然地点了点头，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布娃娃，看着让人心疼又怜爱。冥浮生摸摸阿瑶的头发，唤来影，命他送阿瑶回魔界。

  冥浮生目送着阿瑶离开，望着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冥浮生转过身打算继续前进，却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远远地向这边走来。冥浮生戒备地站在原地，待那人走进，他吃惊得微微一愣：“……帝座。”

  看到冥浮生帝俊也有点意外，但没有表露在脸上：“看到阿瑶了吗？”

  冥浮生眼尖的看到帝俊敞开的领口处上星星点点的红色，终于知道了阿瑶为什么会露出那样子的表情，心里顿时燃起了一把怒火。他压着怒意，沉着脸道：“我派人送她去魔界了。”

  “我去接她。”帝俊越过冥浮生，正要离开。冥浮生却突然转身，大声道：“帝座既然无法保护阿瑶，那就由我来保护吧！”

  帝俊的脚步一顿，俊美的脸上凝了一层冰霜。

  冥浮生握紧了拳头，不甘心地道：“我一直后悔二十年前我为什么没有强硬点，如果我强硬点把她留在我身边，或许……她就不会经历那些事。”

  帝俊没有回头，只是脊背僵硬，也没说话。冥浮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无法揣摩他的心思，见帝俊许久没有说话，他继续道：“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只有我才能给月妤她想要的，你是永远都给不了的。”

  两人僵持在原地，沉默了很久，当冥浮生以为帝俊不会说什么的时候，只听清冷的声音在静谧的夜色中响起：“这还说不定。”

  冥浮生微微一愣，意欲开口，帝俊已经向前走去，很快就隐没在夜色中。

  第二十六章

  阿瑶回到魔界后，就一直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窝在床上。她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在意帝俊把她当做替身，可是当他对着自己喊着别人的名字的时候，她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挖掉了一块那么难受。

  那个叫月妤的，应该就是画像上那少女的吧。帝俊那么珍爱那副画，应该是深爱着她的。她虽然长得跟画像上的女子有几分相似，但是跟她一笔比像是乌龟和月亮般，自惭形秽无法企及。

  帝俊长发披散，媚眼如丝的样子一直浮现在阿瑶的脑海里。她心目中的帝俊一直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所以她对帝俊也从来没有生出过任何念想，觉得自己只要能够永远陪伴在帝俊的身边就满足了。可是当她看到帝俊那毫无防备，染着情欲的脸时，阿瑶发现自己对帝俊的感情没有那么简单。那祸根的种子，早就已经在心中悄悄种下了。

  就在这个时候，寝殿的门被推开，阿瑶怔怔地抬起头，看到一个妖魅的男子倚靠在门边，斜睨着她：“听说你一直不肯吃饭，你这凡人的身子可禁不起你这么糟蹋。”

  “你……是谁……”阿瑶怯怯地望着他。

  “别人都叫我夜王。”男子天生上扬的嘴角似笑非笑，一双勾魂的桃花眼似醉非醉。一身比夜还要深邃的玄衣，让他充满了神秘。

  “是冥浮生叫你来的吗？”

  “他可使唤不动我，我就是好奇过来看看。”

  这个时候，有个侍卫走了过来，向夜王禀告：“尊上，有个人闯到魔界，说要见阿瑶姑娘。”

  “哦？”夜王若有所思地睨向阿瑶，“你要不要随我一起出去看看？”

  难道是帝俊！阿瑶整个人一震，现在的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帝俊，她脸色苍白地坐在床上，心里很挣扎。

  “你不去我可去了哦！”夜王说着就转身走了，阿瑶心里一惊，来不及想就跳下床追了上去。

  魔界的天总是灰蒙蒙的，乌云笼罩。

  阿瑶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殿外，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长发飘扬，遗世独立。阿瑶的心就像扎了根刺一样，微微痛着，她躲在门口，不敢见帝俊。

  夜王走出宫门，遥遥望着帝俊道：“帝座好雅兴啊，竟然到我们魔界来赏风景了。”

  帝俊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寒着脸道：“阿瑶呢？”

  “人家不想见你，你还是走吧。”夜王向帝俊摆着手，一副驱赶他离开的嫌弃样子。

  帝俊的脸上又寒了几分，眼神却无比坚定：“见不到她，我是不会走的。”

  夜王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额头：“你这么没情趣，人家受不了你。我们魔界的人，可比你们神仙们有情趣多了，也比你们懂女人心。”

  躲在宫门后的阿瑶惊诧地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神仙？夜王说帝俊是神仙？仔细回想，阿瑶确实发现帝俊和常人有所不同，好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好像一切事都能掌握于心。而且之前给她的珠子也很神奇，不像是凡物。也确实她自己太迟钝了，竟然没有往这处想。就在她出神的时候，只听帝俊冷冷地道：“今天就算是硬闯，我也会带走她的。”

  阿瑶愕然地抬起头，看到帝俊目光坚定，豁出一切的样子。

  夜王仰起头哈哈笑了起来：“二十年前你和九婴决战的时候，元神大伤差点灰飞烟灭，现在的你还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你可以试试。”帝俊的脸冰冷得好似罩了层冰霜。

  “呵，我就是看不惯你总是一副六界好像没了你就不行的样子。”

  “你告诉她，我会在她这里等她，不见到她我是不会走的。”

  “这就要看我心情了。”

  阿瑶站在魔宫最高的楼阁上，透过窗棂能够看到站在魔宫外的帝俊。他果真如他所说，一直等在宫门外，没有离开。

  灰蒙蒙的天空下起了雨，阿瑶惊奇地发现魔界的雨是红色的。就像是混合了桑葚汁的水一样的绯红色。整个魔界因为这场雨而染上了一层绯色。

  帝俊依旧站在宫门外，任凭绯红色的雨水淋在自己身上，他的一身白衣也因此染上了绯色，显得有些妖异。

  “心疼了？”夜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阿瑶的身后，他总是无声无息神秘莫测，果然跟他的称号很相乘，如同是夜色中行走的王者，来无影去无踪。

  “我……没有……”阿瑶心虚地低下头。

  “不要口是心非了，你脸上明明写得很清楚。”

  “……”心事被【创建和谐家园】裸地揭开，阿瑶无话可说。

  夜王走到阿瑶身边，靠在窗棂上，姿态慵懒地望着宫门外的帝俊，啧啧道：“你啊，真是造了几世的孽啊，总是跟他纠缠不清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阿瑶咬着下唇。不管是魑魅、冥浮生，还是夜王，总是很奇怪，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不知道就不用去管它咯，世间很多事本来就是搞不明白的，你总是把自己活得那么累做什么。”夜王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但是阿瑶觉得他的话也有几番道理。

  魔界的红雨并不是寻常的雨，混合了魔界千万年来的混沌之气，对魔界的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会有损神仙的元气。帝俊体内的余毒未清，淋了一夜的红雨，有些支撑不住。但他脸上并未表露分毫，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宫门外，就像一座坚定地石像。

  “还真是情深义重啊。堂堂的龙云仙帝，天界最至高无上的男人，竟然也有这样的一天，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你知道魔界的雨为什么是红色的吗？”

  “我……不知道……”

  “相传混沌初开，清气上升形成了天，浊气下沉形成了地，地上的浊气沉淀了千万年形成了如今的魔界。这雨本来就是无色的，但是混合了魔界千万年的浊气就变成了红色。天界的神仙本本是至清至纯之躯，何况帝俊生来仙胎。魔界的红雨淋在他们身上无异于是酸雨蚀身，如同凌迟般的极刑，定是痛不欲生呢。”

  夜王说得风轻云淡，阿瑶却听得心惊肉跳。她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帝俊竟然为了她，在魔界淋了一天对他来说如同酸雨的红雨！

  没等夜王的话说完，阿瑶就冲下了楼阁，胡乱抓起一把伞就不顾一切地往魔宫外跑去。

  帝俊一动不动地站在大雨里，脸色如纸般苍白，没人能够想象他到底经受着多大的痛苦。阿瑶跑到帝俊面前，把伞撑在他头顶，因为剧烈奔跑撑伞的手不停颤抖着。

  “师父……徒儿知错了……”不知什么时候，阿瑶已经泪流满面了。

  帝俊恍惚地望着阿瑶，眼前的人又再次和二十年前重叠起来。他想起了月妤一片澄明的双眼，冲她绽开了一个温柔的笑容，然后举起了手中的剑，对准了自己的腹部。他正要冲上前阻止，灭魂已经毫不留情地刺进了她的腹部。跑到她面前的自己，只是接住了她缓缓倒下的身体。他看到她的脸上又露出了脆弱而美丽的笑容，仿佛一碰就会化的雪花。

  “对不起师父，是我错了……”

  当时她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可是手指刚刚触及到他的脸颊，就颓然地落了下去。他悲痛地握住月妤落下的那只手，贴到自己的脸上，可是那只手已经没有任何温暖了，只剩下一片冰凉。月妤的瞳仁暗淡了下去，笑容凝固在苍白的脸上，眼角还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泪滴。她想要用力地抱住月妤，可是她的身子却化成了一片齑粉，随风消散了。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能抓住。

  只留下了一句“对不起”。

  如今想起，已经恍如隔世。

  当初他没能抓住，这一次他再也不想放手，因为他再也无法承受失去挚爱的痛苦。失去月妤的那十九年他痛不欲生，寻遍了六界，经历了无数个难以入睡寂寞痛苦的夜晚，试过把自己灌醉，试过以肉体的痛苦来减轻心中的痛，可是都没有用。他活了几十万年，从来没有觉得时间那么漫长，可是那十九年真的是度日如年，很是苦长。

  他再也，再也不想经历一次那样子的痛苦了。

  “师父……你没事吧？”

  阿瑶怯怯的，隐含了担忧的声音，唤回了帝俊的意识。

  帝俊回过神，望着阿瑶露出一个淡淡的，温柔的笑容。阿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上去抱住帝俊，难过地抽泣起来：“师父，就算我是替身也好，就算师父看着我心里想着别人也好，我还是希望能够待在师父身边。所以……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再也不会离开师父了！徒儿错了，是徒儿错了！”

  现在想想，一直以来都是帝俊为了她付出，而她什么都没有为帝俊做过，她又有什么资格来责怪帝俊呢。他这样子高高在上，天地间尊贵不凡的一个人，如此对她，她又有什么不知足的呢。人心不足蛇吞象，所说的就是人贪心和永远无法满足的欲望，她又何尝不是呢。

  帝俊长长地叹了口气，抬起手抚摸着阿瑶的头发，声音温柔得让人沉溺其中：“阿瑶，你不是别人的替身，你就是你，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直以来我眼里看到的就是你，心里装的也是你，我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你。”

  帝俊的话让阿瑶的眼泪像决了堤一样涌出眼眶，一直以来的委屈和难过化作泪水宣泄出来。她真的好开心，从来都没有这么欣喜如狂过，竟然一时间除了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