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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谎。
路易斯摸着她的脑袋,忍住了叹息。
如果她身边的空气会落泪,那现在地上一定积攒了满满的雨水。
在不远处的走廊转角,季媛眼神阴冷,她滑动着椅轮无声的离开。
回到房间,林恩筱展开了本子,上面是她的工作计划,红笔已经划过了三分之二的进度。
她看着鲜红的记号,片刻,又重重的合上。
就像他们说的,年关将至,雪像应景般下个不停,室外的勘测也只能停了下来。
小年夜,杨利在食堂宣布了规程的日期,因为还有部分数据没能清晰,需要回帝都重新策划。
提前明年初七结束工程,满打满算,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了。
盛谨言倒是很高兴:“回家还没出正月,还能陪陪父母。”
林恩筱跟着他笑,她恍惚的回想,和父母过年的记忆已经很淡薄了。
她甚至记不起每年除夕夜,自己是怎么过的了。
接着,她便被手心突然塞进的汤碗打断了思绪。
是傅荀拿给她的,男人眉心皱着:“你太瘦了。”
“林老师确实过于单薄了。”盛谨言跟着附和,“每次你跟着出去,都怕你被风吹跑。”
林恩筱捧着汤慢慢的啜着,不置可否。
她这些年因为到处乱跑饮食无律,又因病食欲不济,确实没长什么肉。
加上她个子也不是很高,路易斯第一次见到她时,还夸张的问是不是未成年。
当然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吃过饭,傅荀和林恩筱在围着基地转圈散步。
林恩筱沉默着,她在思索该如何跟傅荀说再见。
——路易斯提前知晓了规程的日子,已经决定除夕当天和她离开。
傅荀不知林恩筱心中所想,他难得有些紧张。
无言走了好一会,他才开口问道:“初七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
“什么?”林恩筱一愣。
傅荀停下了脚步,二人面对面站着。
月光清冷,在白雪的折射下,晃晃的投进了二人的瞳孔里,俱是一片银白。
林恩筱心脏忽然开始跳得飞快,有什么预感开始在大脑里蔓延。
这时,傅荀牵起了林恩筱的手,右腿缓缓曲起跪了下来。
“你愿意嫁给我吗?”
第六十一章
林恩筱呼吸一窒。
她怔怔的看着傅荀从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了一个易拉罐的拉环。
有些时候,事情与念头都是一闪而过,来得突然。
就像刚刚,盛谨言提到了回家,他就立刻想到了要带林恩筱回去。
而带回去,总是要个名分的。
傅荀捏着那枚拉环,最为理智的头脑也忽然之间难以整理出话。
“我知道这过于仓促,可是浮世如梦,韶光易逝,我怕晚一步你都会离我而去。”
光斑散落在男人的墨瞳里,闪闪的像星芒。
林恩筱不敢随意动弹,因为体内复杂澎湃的情绪在胡乱碰撞。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傅荀轻柔的将拉环缓缓的套进她的中指。
不可以……林恩筱心里在呐喊,她不配,她不能接受这枚拉环。
气息和眼泪同时泄出,水珠砸在了她自己的手背上:“我……”
“她不会跟你回去的。”
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在旁响起。
季媛的腿伤已经好了,她倚靠着墙壁,嘴角勾着冷笑。
望着她阴鸷的神情,一种寒意自脚底直窜入林恩筱的头顶。
“你还不知道吗?”季媛看着傅荀,“她除夕就要跟着那个外国人走了。”
她的嗓音像雨林里的蛇信,令人毛骨悚然。
“从头到尾,她都只是在利用你治病,现在病好了你也就没有价值了。”
死一般的静谧充斥着整条走廊,仿佛所有的空气都被抽离,就连呼吸都十分困难。
就像过了一个世纪,一直垂着头的傅荀,终于缓缓的站了起来。
季媛冲着木然的林恩筱勾了勾嘴角,那抹弧度充满了轻蔑。
接着,傅荀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了,谢谢季小姐。”
依旧是客气疏离的语气,让季媛一怔:“你就是这个反应?”
“你疯了吗?”她不可置信,“她在利用你,她根本就不爱你,她……”
话未说完,就被男人淡淡的嗓音打断:“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季媛的眼眶一瞬间就红了:“傅荀,你为什么在她面前这么卑微!”
可是她得到的回应,只是傅荀拉着林恩筱远去的背影。
傅荀带着林恩筱径直出了基地。
漫天风雪,二人只穿了薄薄的两件,没走几步鼻尖都冻得通红。
他们来到了基地后的山腰,放眼望去,广袤无垠的大地尽收眼底。
傅荀打通了一个电话,他说:“放。”
随着话落,震耳欲聋的爆破声起此彼伏,平静的夜空骤然被点亮,数道烟花在空中炸裂。
绚烂夺目,美不胜收。
林恩筱看得呆了,耳边响起了傅荀的声音。
“原本不该放的,但是我觉得可以适当违背一下基地守则。”
她抬头看着满天的花火,眼睛都舍不得眨,她用瞳孔充当镜头,忠实的记录每一份每一秒。
傅荀在她身后,缓缓拢着她,挡住了风雪。
烟花也有放完的时候,就像曲终人散。
当最后一颗星火熄灭的时候,傅荀说了他今晚倒数第二句话。
“季媛说得都是真的?”
林恩筱依旧抬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接着,她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两人都已经快要冻成冰块了。
但是唇舌交汇时,依旧滚烫,烫得林恩筱几欲落泪。
过了一会,傅荀放开了她。
说了他今晚最后一句话:“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后会无期。”
第六十二章
除夕当天。
林恩筱脚踩在面包车的脚踏上,回望着整座基地。
来送她的人很多,可唯独没有那个人。
自小年那天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傅荀。
“该走了。”路易斯靠着座椅,墨镜遮了他半张脸,看不清他的神情。
林恩筱朝众人挥了挥手道别,接着坐上了车。
同时走的还有季媛,她路过面包车时顿了顿:“林恩筱,我真想看看你究竟有没有心。”
话听着耳熟,在另一个同姓的嘴里,也这么说过。
林恩筱不语,季媛似乎也不在乎她回答与否,说完,便目不斜视的上了中巴车。
引擎声骤然轰鸣,车身晃动朝远方开去。
路易斯坐在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手背,接着握住。
回了帝都,路易斯把她和小本扔在了他租的别墅里,自己却不见了人影。
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这几天林恩筱只允许躺尸,不允许外出。
如经发现,小本就会被立刻革职。
但是林恩筱精神也不怎么好,这一养,就养了大半个月。
别墅客厅里有壁炉,窗外飞雪飘飘,屋内舒适温暖。
林恩筱趴在沙发里,听着壁炉木柴爆裂的哔啵声,昏昏欲睡。
小本则在挑选着这次工作中的照片,忽然她“咦”了一声,惊醒了林恩筱的瞌睡。
“这张傅院拍得真好看。”小本把电脑端到她面前,问道,“这张可以用吗?”
是那天在山坡上,林恩筱鬼使神差拍下的傅荀。
那双眼睛里,充满的对世界的渴望。
林恩筱别开了眼,道:“不合适,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