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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有男朋友了。”林恩筱又从包里拿出了绒盒,“怎么会走不出来?”
傅荀看着她掌心的盒子,没有出声。
——她在说谎。
他能感受得到林恩筱说话时微颤的嗓音,能借着月色看到她下垂的眼睑。
一切都是那么的口是心非。
但傅荀明白,这不是林恩筱的本意。
“我懂了。”
这意味不明的三个字,让林恩筱眉头微蹙,但她也不想深究。
刚刚她鬼使神差的借用了季川的名义,这已经令她很烦躁了,而傅荀的话则让这份烦躁升级为了焦躁。
她随手将绒盒塞进了包里,像是把混乱的思绪也打包塞了进去。
林恩筱不欲多留,转身大步离开了后院。
刚跨出一步,目光扫到厨房门口时,却忽然一怔。
月色朦胧,现出季川的身影来,他就站在那,不声不响不知来了多久。
林恩筱仅仅只是顿了一会,便继续前行,越过他出了厨房。
客厅里传来断断续续的交谈声,众人已经从屋外转移到了屋内。
恰好时间也不早了,林恩筱顺势站在门口跟大家道了别。
空寂的街道,明亮的家舍。
林恩筱走在路上,眼神恍惚的四处飘荡。
像只没有灵魂的空壳。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她知道是谁,所以停了下来。
“这个还给你。”
林恩筱蓦的转过身,伸出了手。
季川望着她掌心的盒子,没有动,他勉强露出一个苦笑:“你真是……残忍。”
刚刚能和傅荀接吻,再用他做借口甩脱傅荀,利用完了之后,现在又要把他甩开。
何其残忍。
他将目光移到林恩筱渗出丝丝猩红的嘴角上,漆黑的瞳孔里是摸不透的思绪。
“这不仅仅是个盒子,它代表的是我的心。”
林恩筱没有说话,只是垂眸静静的站着。
良久,季川终于缓缓地伸出手。
大掌在她手掌之上停了一瞬,然后连同盒子与林恩筱地手掌整个包住,将她拉进了怀里。
下一秒,他低下头,压在了她的唇上。
第三十章
冰凉的唇,火热的鼻息,两种极端的触感【创建和谐家园】着季川的大脑。
他舔舐着她破了的嘴角,将那股铁锈味卷进了口腔,然后随着唾沫咽下融进自己的身体。
这个吻不算温柔,与他平日里儒雅的模样截然相反。
十年前,他以为林恩筱不过走不出失恋的阴影,自己用陪伴的形式在她身边,迟早能够让她动心,回心转意。
却不成想,傅荀一朝现身,就让他四年的努力功亏一篑。
如今再见,他完全能够利用林恩筱的病来达到他的目的,可是自己再一次心软了。
心软的结果,就是一败涂地。
季川的眉毛拧成了一股绳,心里的愤怒,不甘,妒忌搅弄着,叫他心口钻心的痛。
“我真想看看,你有没有心。”
嘶哑发颤的声音在厮磨的唇间溢出,却丝毫不减语气里的痛苦。
他季川也是名校硕士,家里家财万贯,身居高位。
从来,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暴虐的气息在他胸膛横冲直撞,甚至忍不住加重了亲吻的力道。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恢复的理智让他停止了掠夺。
同时,他也察觉到,林恩筱丝毫没有挣扎。
季川心下一颤,慢慢的睁开了眼。
林恩筱木然的脸映入眼底:“亲够了吗?”
在季川吻下来的时候,在那一瞬间里,林恩筱脑子里其实没有什么想法。
她的情感障碍,让她无法共情季川和傅荀的情绪,甚至连自己的喜恶都很模糊。
这种行为,对她而言还没有扇两耳光来得激烈。
她像只木偶,不知荣辱,任何来自外界的伤害,她都能坦然接受。
季川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脸,蓦然从体内生出了莫大的无力与疲累。
情感分离、情感迟钝,主要体现在无法共情,时刻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和他人的互动只是义务等……
季川低着头,耳边回荡着医生告诉他的病情解释。
但事情总比他想象中的要糟糕。
林恩筱根本就体会不到他人的传达给她的感情,又怎么去接纳一个人呢?
脑海中缓缓浮现一层金光,那是一个秋日的午后。
湛蓝的天与金黄的银杏树林相接,边际是树叶分割的不规则锯齿边缘。
季川觉得这副景象很美,正想举起相机拍摄的时候,一只毛茸茸的脑袋从这分割线中钻了出来。
少女立在树梢之上,手里还抓着一只松鼠,眼里迸发出的是比太阳还要炽烈的光。
他不由自主的按下了快门,也自此在心中留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少女飞扬的神情与面前冷漠的林恩筱重叠,分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却宛如两个人。
季川瞳孔【创建和谐家园】般一缩,从回忆中惊醒。
像是梦境破碎的冲击,他猛地倒退了一步。
林恩筱看着倏然大变的男人,现在的季川整个人充斥着一种易碎感。
好像一颗琉璃珠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岌岌可危。
——可是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林恩筱拉过他垂在身侧的手,将盒子塞进了他的手里。
“季先生,再见。”
第三十一章
林恩筱说完,便大步的走了,连头都没回。
季,先,生。
多么生疏的三个字,像柄利刃直直划破了季川的心脏。
他望着掌心的盒子,突然笑了,勾起的弧度带着撕心裂肺的惨然。
什么情感麻木,什么不知喜恶。
他分明能够感受到林恩筱在怒意,分明在厌恶他,分明是要和他断绝一切关系。
多么丰满的情绪啊,只通过了简短的三个字,就如数的传达到了他的心里。
——而这些,傅荀都没有。
季川眼眶逐渐泛红,厨房后院的画面历历在目。
林恩筱即使说着讥讽的话,都像是三分留情三分不由己四分伤感。
所以自始至终,他就是比不过傅荀。
空无一人的街道,寂寥的晚风偶尔吹拂着。
绒盒因为掌心过力的挤压而发出痛苦的咯吱声。
季川忽然觉得这十年的坚持像个自顾自的笑话,像个什么偶像剧的深情男二,默默守护默默奉献,最终一无所有,沦为游移在主角身边的挑梁小丑。
他将绒盒的项链拿了出来,上面的吊坠是五片银杏叶拢着一颗松果。
设计很突兀,却是季川花了整整半个月想出来的。
可是林恩筱一眼都没有看。
季川定定的望了它一眼,忽然抬手一掷,只见空中一道银光闪过,接着消失不见。
另一边,林恩筱回到车里,脑袋磕在方向盘上。
她发誓,这是她度过的最差的一次中秋节。
十年前的爱意说实话确实模糊了,说着还爱,但是谁又能知道这是不是爱而不得的执念呢?
十年的光阴错过,谁也不能跟时间和解,于是鼓着气作对定要看看对错,却永远看不到答案。
与林恩筱,与傅荀,与季媛,与季川。
“喂,小本?”她拨通了一个号码。
那边女孩的声音含糊着,像是睡着被吵醒:“怎么了筱筱?”
林恩筱:“帮我找一个国内离帝都远一点的工作,越快越好。”
“可是医生说你现在继续工作的话,病情就会恶化。”小本语气严肃。
林恩筱语气有些不耐:“我再不离开这里,我病情马上就能恶化。”
小本:“……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