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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怕她依旧是恨我的，当年见到她的最后一面，便是她拿着刀刺向朕。”容烨的声音中似乎透着几分感伤，“这天下间恐怕没有人比她更盼着朕死。”
“皇上很爱纯孝皇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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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又如何？故人已经不再，只是空留念想罢了。”
沈暮暮闭了闭眼，嗟叹了一声。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皇上醉了，臣妾扶您去休息吧。”沈暮暮主动岔开了话题，起身去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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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暮将容烨安置在床上以后，便准备离开，手腕却突然被人握住。
沈暮暮一惊，回过头去，却见容烨正含笑望着她，“留下来陪朕，不好吗？”
沈暮暮微微皱了皱眉，沉吟片刻之后，还是道，“皇上，臣妾……不是纯孝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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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追念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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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妙然在玉和宫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气的险些背过气去。
念字的意思，不就是追念故人吗？
这个沈暮暮当真是好手段，能够让皇上重新怜爱。
“娘娘，眼下您还是先不要有大的动作了。”春桃劝道，“若是再有什么举动，怕是要受到责罚啊。”
何妙然冷哼了一声，“本宫怎么样，还需要你来教导不成？”
每当何妙然这个口气的时候，便是打算兴师问罪。
春桃吓的匍匐在地，连声求饶，“娘娘息怒啊，奴婢也是为了您着想！”
“起来吧，本宫又没说要将你怎么样。”何妙然的眼中露出一抹晦暗，“总有一日，本宫会让这个沈暮暮露出马脚。”
自从沈暮暮成了念贵妃以后，容烨几乎日日都只召见她侍寝，一时间风头两无，宫中上下都在猜测，这宫中从前妙贵妃一手遮天的局面，怕是要变了吧。
这日，沈暮暮刚从金龙殿出来，便撞见了要送茶水的元宝。
“元宝公公，”她连忙挥了挥手，叫住对方。
元宝公公是个会审视夺度的人，从前不愿意多看一眼沈暮暮，如今却是笑的屁颠屁颠凑了过来，“不知道娘娘有何吩咐？”
沈暮暮摩挲着下巴，状似不经意般问道，“我看皇上多日咳疾未愈，怎么也不找太医来看看？”
提到这一茬，元宝的脸色微变。
“娘娘有所不知，皇上这咳疾啊，是老毛病了，请那些太医来看也是治标不治本，所以皇上索性便不叫太医来看了。”
沈暮暮听完，皱起了眉头，“这怎么成？况且我看皇上也不只是单纯的咳嗽，不行，还是要宣太医来看看的。”
说罢，她便准备离开，直奔着太医院的方向而去。
元宝一看立马慌了神，连忙过去拉，“娘娘，娘娘留步啊。”
沈暮暮依言停住了脚步，上上下下打量了元宝一番，奇怪道，“我只是去找个太医罢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元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罢了，娘娘，奴才且劝您一句，皇上咳疾这件事情，您还请不要再多过问。”
元宝只留下这一句奇奇怪怪的话，正待沈暮暮想要多问的时候，他却已经逃也似的离开了。
先帝的忌辰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去往各个封地的皇子都会重新返回宫中祭拜。
为了确保藩王们的安危，近日皇宫中的守卫都变的森严了许多。
偏偏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岔子。
“那个小太监据说啊，是曾经那个叛臣林家的余孽，因为是个庶子，自小体弱多病，便被送去乡下疗养，当时出事的时候没再京城，便因此逃过了一劫。”梨棠绘声绘色地跟她形容着，“后来啊，这个庶子怀恨在心，就趁机混入了皇宫做个小太监，想要趁机谋害皇上和妙贵妃。”
沈暮暮坐在圆凳上品着茶，闻言手腕微微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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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皇上没事吧？”她的眼中满是紧张与担忧，连茶都没有心思品了，放下杯盏急得在殿中团团转。
瞧着她的模样，梨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娘娘放心，就算那小太监真的有这样的心思，皇上原本就武功高强，身边又有贴身侍卫保护着，恐怕那小太监还没有接近皇上，就已经被剁成肉泥了吧。”
听了梨棠这样说，沈暮暮这才算松了口气，可是下一秒，她的眉头又再次皱了起来。
“那那个小太监呢？现在有没有被处置？”沈暮暮忧愁道。
“这个……”梨棠反应了一下，然后笑道，“娘娘不必担心，那小太监已经被妙贵妃逮住了，妙贵妃说了，今晚要把那个小太监五马分尸呢，由她亲自执行。”
梨棠的话刚说完，地上便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
是沈暮暮不小心把杯盏滑落在地上的声音。
梨棠被吓了一跳，忙回过头去看，“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沈暮暮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笑了笑，“不过是方才听过这个刑罚，觉得太过残忍，一时之间有些慌了神罢了。”
梨棠这才放下心来，微微摇了摇头。
“娘娘，要我说啊，您的心就是太软，那可是叛贼余孽，死有余辜的。当初林家造反的那个林行远，不也是被五马分尸处死的吗？”梨棠的声音在沈暮暮的耳边回响着。
沈暮暮没有说话，微微垂了垂眉睫，遮住了眼底的一丝晦暗。
……
入夜时分，后宫之中一片寂寥，烛火熄灭，大多数人已经入睡。
玉和宫门口却是站了不少人，热闹非凡。
角落处出现了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四处张望着，正疑惑为何没有那梨棠口中说的“林家余孽”，突然间她身边火光大亮。
她的身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多了一群侍卫，正举着火把将她团团围住，叫她无所遁形。
“果然是你，”远处传来一道冷笑的女声，紧接着那声音有些急切地道，“皇上，您看，臣妾就说了，只要将处死林家余孽的假消息放出去，就一定会引来真正的余孽，只是臣妾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念贵妃罢了。”
何妙然自己说着说着，却是咯咯笑了起来。
容烨的面色阴冷，他并不理会何妙然，只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了沈暮暮的身边。
“沈暮暮？”他沉着声音问道，顿了顿，又继续道，“还是说，朕应该叫你，林幕芷？”
沈暮暮并不说话，容烨皱了皱眉，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说话啊，朕再问你，莫非你是哑巴不成？”
沈暮暮笑了，只是眼中却冰冷异常，不见一丝笑容，“皇上，臣妾从一开始就说过，臣妾是沈暮暮，不是纯孝皇后，这一点以前不会变，以后不会变，永远都不会变。”
此刻的沈暮暮，脱去了平日里胆小怯弱的伪装，看上去倒是勇敢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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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妙然见状，连忙凑上去，主动开口道，“皇上，既然她不肯招供，那不如交给臣妾来审问吧，臣妾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必定能撬开她的嘴巴。”
说完，何妙然得意地看了一眼沈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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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按照你说的办吧。”他只留下这一句话，便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容烨不在，何妙然再也不用伪装成一副善良的模样，眼中凶相毕露。
看着不说话的沈暮暮，她冷笑了一声，“来人，把这个【创建和谐家园】给本宫绑了，送去天牢，本宫要亲自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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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中。
沈暮暮被铁链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一道道鞭子落下的声音响起，她身上的衣物早就被抽破，也渗出了些许鲜红来。
只是沈暮暮全程始终紧抿着嘴，就算是何妙然如何，也不肯开口说一句。
“林幕芷，”何妙然走进沈暮暮，一把抓住她的头发，低声道，“你要装到什么时候，当年永和宫大火，本宫不管你是如何逃出来的，但是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本宫和皇上恩爱，为何还要再回来碍本宫的眼睛！”
“娘娘放心好了，”沈暮暮中午开口说话了，却是冷嗤了一声，“我对你那个皇上不感兴趣，也不会争宠，不过，你想知道的那些，既然我不想说，你便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多说一句。”
沈暮暮这话说完，倒是让何妙然愣了片刻。
反应过来后她红唇轻扬，得意道，“也罢，本宫倒是想要看看，你究竟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你现在人在本宫的手上，本宫有的是时间，会一点一点折磨死你的，”何妙然顿了顿，凑近沈暮暮，笑道，“我不管你究竟是沈暮暮还是林幕芷，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便可以了，你，永远不是我的对手！”
何妙然的一番警告，对沈暮暮来说并不起作用，她面上冷漠如常，就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这一夜下来，沈暮暮始终是如此，何妙然早就已经习惯了，见状也只是冷哼了一声。
“我们走！”
只可惜，事情还是不能够如何妙然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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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是尚书听闻了此事，数道奏折连番上奏，皆是哭诉沈暮暮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爱女，又怎么会和什么林家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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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还是耐不住沈尚书的软磨硬泡，下令放了沈暮暮。
沈暮暮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西凉殿去，重新做回了那个被冷落，不受宠的妃子。
何妙然知道此事虽然生气，但是好在皇上并没有再去过西凉殿，也就是已经对沈暮暮起了疑心。
既然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沈暮暮无论是在天老里还是在西凉殿，其实都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再说了，何妙然也对自己的手法有信心，在天牢中那几天的折磨下去，虽然沈暮暮从表面上看只是受了些鞭刑，真正伤害到的，却是她自己的经脉。
何妙然也相信，总有一天，沈暮暮会彻底失宠，到时候，便是沈暮暮该死的时候了。
先帝忌辰如期举行，忌辰过后，容烨便按照往年的规矩，在金龙殿摆宴宴请各路藩王。
这些藩王之中，也包括睿王，曾经三皇子的亲弟弟，多少皇子在皇权争斗的波云诡谲中不幸牺牲，好在这个睿王从来没有表露过野心，便侥幸生存了下来。
席间，沈暮暮的眼神跟睿王对视上，一时之间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