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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说完，撒腿跑了出去。
一时间，整个客厅都陷入了久违的压抑中。
林宛初望着几步外的姚楚墨，情绪感知程序好像又出现了故障，不仅分析不料自己现在的情绪，连姚楚墨的也捕捉不到。
这样没用的自己对他来说是不是不重要？
姚楚墨走到林宛初面前，缓缓抬手拨弄着她的刘海：“她已经回家了，别担心。”
“先生。”林宛初声音突然带上电流般的沙哑感，“把我销毁吧。”
一句似曾相识的话如同烧红的刀刃划开了姚楚墨的心。
“你在说什么？”他一把将林宛初揽进怀里，收紧了手臂。
“我是一个失败品。”林宛初仰着头，清澈的眸中蕴着从未有过的颓然，“我的系统不稳定，许多程序都出现了故障。”
而且，我担心下一次伤害的人是先生你。
可这些话却如【创建和谐家园】着姚楚墨的耳膜。
销毁林宛初，无疑是在他心尖上剃肉，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你不是失败品，你只是独一无二的你。”
姚楚墨的声音很轻，但带着不可撼动的坚定。
这一句话被传入大脑，林宛初怔望着他，没有再说一个字。
好像对她来说，姚楚墨的话已经足够让她所有不明的情绪平静下来，只要和他在一起。
许久，林宛初才小声开口：“先生，我能睡床吗？”
闻言，姚楚墨愣了瞬，继而点点头：“可以。”
之前的那一个月他们也同床共枕，但总会在中间留下半臂的距离。
可今天，他主动将林宛初抱进怀里，哄孩子似的拍着她的后背：“睡吧。”
林宛初抠着他衬衫的口子：“先生，能给我讲个故事吗？”
“嗯？”
“资料库显示，人类在一起睡觉时经常会由一方讲故事，有助于另一方的睡眠。”
虽然她入睡只需要进入休眠就可以了，但她想像人类这样的生活。
可她最想的还是想姚楚墨在她耳边说话。
她……很想听。
第三十五章 童话
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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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楚墨指尖绕着林宛初的一缕黑发，眸光微暗。
“从前有一个小男孩，他有一朵很美的玫瑰花，他很爱他的玫瑰花，可是有一天玫瑰花枯萎了，小男孩很伤心，他重新种了一朵，新开的玫瑰花和他原来爱的那朵一模一样。”
“小男孩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这朵新玫瑰花，玫瑰花也很爱小男孩，但后来玫瑰花知道自己是因为那朵枯萎的玫瑰花而出现的，它很伤心，也逐渐枯萎。”
“玫瑰花再次枯萎，小男孩本来可以再种一朵，可他没有，他选择将这朵快要枯萎的玫瑰救活，因为小男孩明白它们是不同的花，他爱这朵花……”
微哑的声音像是羽毛落在林宛初的耳畔，她认真地听着姚楚墨讲的这个故事，目光也从未离开过他的脸。
“爱？”林宛初眼底透着丝疑惑，想着他曾经解释过的话，忍不住问，“小男孩心里有了另外一朵玫瑰花，原来的那朵不会伤心吗？”
闻言，姚楚墨眸色一紧，将怀里的人揽紧了几分。
“小男孩没有忘记它，但命运让他更爱这朵快要枯萎的玫瑰花。”
林宛初沉默，大脑却默默地翻找关于这个故事的资料，但按照“小男孩”、“玫瑰花”这两个关键字搜索到的只有两百多年前一本叫《小王子》的童话书。
但书中小男孩和玫瑰花的故事和姚楚墨说的大相径庭。
可其中小王子浇灌玫瑰花的事却让她想起了几天前从海底广场回来的那天晚上，她听见姚楚墨在她身边说了句话。
姚楚墨看着怀中呆愣的人，眉梢眼角都是难以抑住的怜惜和眷恋。
林宛初的凋零像是在他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他精心呵护，看着它发芽成长开花长成了她。
她一旦枯萎，他的心也会跟着死去。
“先生，我能变成真正的人类吗？”林宛初忽然问。
姚楚墨眉微微一蹙，就算是以现在的技术，仿生人变成真正的人类还是有困难的。
他放开林宛初的发丝，轻声道：“你现在就很好。”
林宛初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她不认为自己很好，她只想像数据资料库中的画面一样和姚楚墨在一起。
她不懂爱是什么，但她知道人类总有变老死去的那天。
她想变成人类，和姚楚墨一起变老死去。
“启动休眠状态。”
姚楚墨的指令让林宛初猝不及防的进入了休眠。
他缓缓放开手，借着昏暗的光线细细打量着那张侧颜。
一夜好眠。
刚吃完早餐，姚楚墨便用终端打开了林宛初的自我意识进度，发现进度又推进到百分之七十三了。
他抬头望向坐在沙发上吃着蛋糕的林宛初，忍不住蹙了下眉。
之前他恨不得这进度立刻达到百分之百，但出了宁馨那件事后，他开始担心了。
突然，门铃响了起来，林宛初正准备放下蛋糕去开门，姚楚墨率先起身走了过去。
门一开，居然是研究中心的秘书。
“什么事？”
秘书紧拧着眉，一脸沉重：“姚先生，科研局局长让您去一趟。”
闻言，姚楚墨漠然拒绝：“目前研究中心的事暂时交由程序员负责，去找他。”
“姚先生等等。”秘书目光落在落在了林宛初身上，“这次是关于她的。”
第三十六章 玫瑰花
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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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宛初看着姚楚墨和秘书低声说了几句话后朝自己走了过来。
“你在家里，我出去一趟。”
听了这话，她像是本能似的站起身：“我想跟着你去。”
不知道为什么，林宛初总觉得在他身边是最好的，那种感觉说不清，好像即便全身一点没有一点能量，她也能毫无顾忌的进入休眠状态。
姚楚墨却摸了摸她的头：“听话，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林宛初落寞地垂眸点点头：“知道了。”
姚楚墨走后，整个屋子都变得分外安静，安静到林宛初没了吃蛋糕的欲望。
她觉得这蛋糕没那么好吃了。
忽然，门被剧烈敲响。
林宛初皱起眉头，大脑自动跳出秦朗的模样。
有门铃不按非要敲门的也只有他了。
“楚墨！”
果不其然，哪怕是隔着厚厚的门和墙，秦朗的声音都清晰地穿透了进来。
林宛初走过去打开门，语气有些不悦：“先生不在。”
秦朗见就她一个人，眼神都警惕了几分：“别动手，我是来送东西的。”
说完，躬身下去抱起一个花盆，花盆中栽种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红玫瑰。
“这个姚楚墨，大半夜非要让我去弄这个，累死我了。”
秦朗一边抱怨着一边将花盆搬了进去。
“玫瑰花。”林宛初眼眸一亮，蹲在了花盆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朵玫瑰花。
秦朗一下瘫在沙发上，疲惫地喘着气，他扫了眼客厅，还真就只有林宛初一个人。
“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他居然一个人出去了。”
平时这两人就跟连体婴儿一样在一块儿，突然走了一个反倒让人觉得不太对。
“先生出去了。”
林宛初头也没回地回了一句，伸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玫瑰的刺，触觉有些痒痒的。
忽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起身跑到厨房去。
秦朗奇怪地望着她匆忙的背影，倾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可等林宛初拿了一个玻璃罩出来把玫瑰花给罩了起来后，他嘴里的水一下喷了出去：“你干什么啊？”
“玫瑰花怕风，怕老虎。”
林宛初煞有介事地将玫瑰花罩住，她虽然没有将《小王子》扫描完，但她觉得玫瑰花的确就是脆弱的一方，她需要受到保护。
秦朗赶忙起身把玻璃罩拿开：“这里没有风，更没有老虎。”
他蹲下身看着林宛初的眼睛：“你的系统是不是该更新了？怎么越来越迟钝了？”
“系统”二字让林宛初的大脑似乎宕机了一般卡顿了一下。
她垂下头，语气渐渐低落：“我不能自主更新。”
闻言，秦朗看了眼时间后道：“这样吧，我带你去研究中心，给你更新一下系统和数据库。”
林宛初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