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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什么都没了
血腥气息扑鼻而来，她嗅到了救赎的气味。
胃好痛，肚子好痛，浑身上下全都痛……
林向晚张了张嘴，看到头顶的乌云张开血盆大嘴朝自己而来。
“向晚！”耳畔，好似响起了顾泽略微慌张的声音。
泪水划过眼角，她的意识彻底陷入混沌之中……
嘀嘀嘀——
林向晚睁眼醒来，耳畔是各种医疗设备发出的冰冷声响。
病房墙上的电视上，正播放着一条实时新闻。
“金凤奖蝉联影帝顾泽今日官宣新经纪人身份，由其未婚妻林湘担任。”
“两人工作之余去逛了母婴店，似是好事将近，双喜临门……”
林向晚听着新闻中的内容，觉得嘈杂刺耳，她刚想挪动下身子却反应过来自己浑身都动不了，两条腿更是没有一丝知觉！
“我的腿……”林向晚打了个寒颤。
她想起昏倒前的车祸，艰难地抬手按响了床头的呼救铃。
医生推门走了进来，一并而来的还有尹子枫。
看到电视上的内容，尹子枫连忙拔掉电源线。
“向晚，你先别激动。”他轻声安抚着林向晚，沉重表情中透着一丝疼惜，“你身上没有大碍，但是腿伤得比较重……”
纵使尹子枫的语气再委婉，林向晚也听得出他话中的欲言又止。
“我是不是再也站不起来了？”她呆呆地看向一侧的医生。
医生抚了扶眼镜框，有些遗憾说道：“坚持做康复理疗吧，如果一直好不了，我们建议直接高位截肢，不然肌肉萎缩……”
他的话还没说完，林向晚已情绪奔溃地拔了手背上的针管直直【创建和谐家园】了腿上！
“向晚，你干什么！”尹子枫连忙夺走，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林向晚嚎啕大哭，无力地用拳头使劲捶着毫无知觉的腿。
当护士带着检查单过来时，她才意识到什么叫绝望——
她腹中的两个孩子，都没了。
“呵呵……”
林向晚眼底的雾气在打转转，但她却笑出了声。
没了，什么都没了。
家没了，孩子没了，腿也废了。
除了这条苟延残喘的贱命，她什么都没了……
林向晚笑得太用力，她胃里止不住翻滚，涌上来几口血水被她呛着吐了出来。
她拼命想咽下去，无奈唇齿间还是有红色溢出，触目惊心。
医生护士忙得手忙脚乱，尹子枫也慌得手足无措。
进步一检查后，林向晚患胃癌晚期的事也曝了出来。
这样的病情，对已经患有重症抑郁症的她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向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尹子枫竭力柔声安抚，心情却无比沉重。
林向晚神情悲恸，周身肆虐冒着冷汗，耳边也时不时出现凌乱而又嘈杂的幻听。
“好不了了，我再也不能好了……没了，什么都没了，他们都不要我了……”
她努力蜷紧双臂捂住耳朵，想要屏蔽那些声音。
尹子枫心疼地揽住她瘦小的肩膀，将她轻轻抱在怀中。
“向晚，你还有我！我可以做你的腿带你看遍整个世界！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正在这时候，病房门被人再次推开。
顾泽摘了脸上的口罩，神情冰冷地看着相拥的两人。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第6章 这是你欠她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向晚条件反射地抬头寻找那抹高大的身影。
“泽哥……”
她想碰到顾泽，想用他的温度来驱散自己身上的寒意。
可她腿废了，走不了路，靠不近他。
那个男人站在门口，好似与她隔了一个银河的距离。
“刚流产就能和别的男人亲亲我我，林向晚你真够可以的！”
尹子枫听着顾泽那带着冰渣的话语，一改温和的样子直接怒气暴涨地挥拳过去。
“顾泽你够了！不要再【创建和谐家园】向晚了，你知不知道她……”
“子枫！”林向晚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力气，嘶声制止了他。
尹子枫顿住挥拳的手，看向顾泽的神情带着隐忍后的恼怒。
“她已经不是你的经纪人，还请顾影帝避避嫌，省得被狗仔拍到传绯闻。”
顾泽眯了眯眼，压根不想搭理尹子枫，清冷视线直直盯着林向晚。
“谈谈。”他语气一如既往的寡淡。
林向晚转眸看向尹子枫：“你先回去吧……这里有医生和护工，我没事的。”
尹子枫还想再说点什么，但也清楚他们两人之间定要有个彻底了断，只能一步三回头地担忧离去。
等尹子枫一走，顾泽直接反锁病房门。
“你明知道湘湘想要孩子，为什么要故意车祸流产？”
林向晚抬起苍白的脸庞呆呆看着顾泽，心寒到绝望。
“我会故意车祸让自己的腿彻底废了？”她带着痛意反问道。
顾泽呼吸一滞，他没料到林向晚的情况这么严重。
“你……”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由自主转了话锋，“你赶紧养好身子，湘湘对你怀的孩子很看重。”
林向晚双手无力地攥紧床单，眼神空洞：“林湘想要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就凭她是你姐姐，这是你欠她的。”
顾泽的一句话，再次将林向晚打入深渊。
“姐姐？我欠她的？”她自嘲一笑，笑得嗓子生疼。
她和林湘同父异母，但直到家道中落后她才知道父亲在和母亲结婚前有过一个孩子，也就是林湘。
她害得林氏企业破产倒闭，也害得林父锒铛入狱，更是让林母直接跳海而死……
从来都是那个女人欠她和林家，她又何曾欠她什么？！
顾泽拧眉看着她这癫狂而笑的样子，心头无端感到发闷。
他抿紧薄唇，转身走出了病房。
……
林向晚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尹子枫则放下工作亲力亲为地照顾她，像个温暖的大哥哥。
只是除了留在林向晚的病房，他时不时还会去心脏外科待很长时间。
后来林向晚才知道，尹子枫的妹妹尹颖儿患有心脏病，也住在这家医院。
“子枫，抽时间安排我做个心脏配型试验吧，或许能帮到你妹妹。”
林向晚的一句话，让尹子枫眼底划过不敢置信的惊愕。
“向晚，你要相信医生能治好你……”他的话有些力不从心。
林向晚笑了笑，眼底没有太多的光。
“骗骗小孩子的话，你就别拿来安慰我了……”
她的身体状况，她知道有多糟糕。
……
配型手术很成功，林向晚当机立断让尹子枫准备了捐赠协议。
她不想给自己犹豫的时间，更是不想再亏欠这个男人更多。
这份协议给到尹子枫，多少让她自己心底舒坦些。
出院这天，尹子枫有事耽搁会晚来一会儿，林向晚就在病房里等着他。
这段时间段泽从未出现，仿佛已经彻底从她的生活中消失。
她有时候也会想，等她死后，那个男人会不会偶尔想起她，想起她曾经陪伴过他的那些年……
“砰”病房门突然被人用力撞开，胡渣满脸的段泽大步走了进来，有些风尘仆仆。
林向晚看着他，吃了一惊。
半个多月的时间不见，他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眼底满是红血丝好像多日彻夜未眠，青黑的胡渣更是显得沧桑不已。
“跟我去做手术。”段泽哑声说着，不由分说推着林向晚的轮椅就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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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泽眼底闪过一抹心虚，但想到了什么又神情冷漠地说道：“湘湘眼睛受了重创，需要换眼角膜，你把你的眼睛给她。”
第7章 把你的眼睛给她
把你的眼睛给她——
林向晚大脑一片空白，她竭力深呼吸着，将段泽说的一字一句吸进了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