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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周子宸做的一切,只有他最清楚,撇开身份,他真心敬佩这个女人。
“放箭——”周子宸没耐心跟他理论,怒喝众军。
士兵们看了看陈将军,没有陈将军的首肯,他们不敢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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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将军站起身,面不改色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
尺夜带着楚暮雪躲在山上的一个石洞里,她仍昏迷着。
他包扎好伤口,又累又困地坐倒在地上。
无比清楚,自己现在做的这一切都不过是困兽之斗,可他就是想再多活一会儿,即便是能多拥有她一天也是极好。
尺夜记不清已经有多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他靠着石壁,让楚暮雪枕在他膝上,就这么沉沉睡去。
天色阴沉要下雨了,洞里闷热的厉害。
山里蚊虫极多,只往洞里钻,嗡嗡嗡的在他们耳边叫个不停。
楚暮雪被蚊虫叮醒,她仰视着尺夜。
他双目紧闭,纹丝不动,脸色苍白如纸,身上的伤口因为没有药还在流血,从包扎的碎布里渗出殷红。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他死了,心里竟生出一丝凉意。
他是有呼吸的,只是很微弱。
“尺夜。”楚暮雪小心翼翼唤了他一声。
“阿雪。”他浑身一个激灵,猛然睁开了双眼,见她安然无恙躺在他怀里,倏然又松了一口气。
满是血渍地手摸了摸她乌黑的长发,他疲惫不堪道:“阿雪,我好累,我们再睡一会儿好吗?”
自从小产后,她自责难过,又日日担惊受怕,亦是许久没有睡安稳过,困倦地眨了眨眼睛:“我也想睡,可是有蚊子咬我。”
“那我守着你,不让蚊子咬你,你好好睡。”他温柔地笑起来。
“好。”她安心阖上双眸,侧身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酣然入梦。
说来也奇怪,明明落魄至此,他们却莫名觉得这一刻岁月静好,就好像人死前的回光返照。
他脱下上衣,将肌肤【创建和谐家园】出来,尽可能的让蚊虫叮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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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夜听着夜雨,凝视着楚暮雪安稳甜美的睡颜,宛若一种能提神的药,让他不再困倦。
算着时间,他知道等天彻底大亮的时候,周子宸的军队应该就能渡河搜山了,找到他们是迟早的事情。
他现在分外珍惜能看她的每一刻。
低下头,轻轻吻着她的唇,他的眼泪第一次无法控制地溢出眼眶:“阿雪,我今生只做错了一件事情,就是当初没能杀了你,但我不后悔。”
当初没动手,如今更加下不了手,口口声声说要让她陪他一起死,真到这一刻才知道不过是赌气的狠话。
洞口亮起微光,他的心剧烈地疼痛着,是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了,否则周子宸见他们仍在一处,必然会对她痛下杀手。
而他是王,即便败了,也得有尊严的死去。
狼狈地抹干眼泪,他佯装出最冷酷无情地模样,粗暴地将她摇醒:“楚暮雪,天亮了,你可以滚了。”
楚暮雪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坐起身,一头雾水瞧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以为她没听清楚,面无表情地抬眸:“我说滚。”
楚暮雪缓缓站起身,不知道他那根筋搭错了,想走又有点不敢走。
尺夜低下眸攥紧双手,猛然站起身,将她拽出山洞,狠狠推了她一把:“滚啊——”
撕心裂肺。
大雨未歇,细密地砸在他们身上,衣衫尽湿。
楚暮雪浑身一个激灵,大脑顿时清醒许多。
难得他要她滚,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忙不迭加快脚步,跌跌撞撞跑去。
尺夜凝望着她毅然决然远去的背影,那样的毫不留恋,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他不禁笑了起来,笑到满面是泪,和雨水混肴不清。
“阿雪,你赢了,我放你走,还你自由,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比我想象的还要爱你,超越生死,只要你好。”
楚暮雪拼命往前跑,生怕他下一秒就会反悔。
忽然她听到什么有重物掉进水里的声音,她呼吸一窒,脚顿时如灌铅一般沉重,没有回头,大雨模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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