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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西西眉头一皱，直接拿起桌上的剪刀就往小枝身上砸。
“混账东西，死哪去了？找你试药人影都不见了！”她正怒骂着，忽见门口又进来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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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忙拿起面纱带在脸上，然后局促地站起来低着头。
“大帅，您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声……”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小的哀怨，跟刚才的举动判若两人。
杜灏逞静静看着她，直到柳西西感觉有些发毛才出声：“半年不见，此刻见到我还要低着头吗？”
他的语气平淡，叫人辨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柳西西顿了顿，她若不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心虚不也至于低头低这么快。
当然还要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已经没了曾经的貌美如花容颜，也不确定能不能让杜灏逞依旧如从前那般独宠自己。
尤其还发生了长乐苑那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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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看，也不敢接受曾经那样一个面若星辰的男人如今变得面目狰狞。
只是杜灏逞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再不看已说不过去，只能迟缓抬头然后与他的视线对视上。
眼前男人的右半边脸，仿若一条条猩红的蜈蚣爬过，透着创伤后的扭曲。
曾经的英俊威武，再也寻不到一丝痕迹。
柳西西想象过杜灏逞会毁容到何种地步，但是自己猜测和亲眼所言，完全是两码事。
呆愣地看着他，她甚至连脸上的惊恐错愕神情都没有收敛，就那么整个人如电击般呆住。
“大帅……”她语气中的震惊是真心的。
一直以来，她爱的是这个男人的权势，还有这个男人俊朗的容貌。
如今，是个毁了容的残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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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西西一怔，后知后觉闭上了刚才因为震惊而张开的嘴，随即垂下了眼帘。
“不管什么时候，大帅在西西眼里都是最好的。”她低声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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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视线转移到旁边的小枝身上，随后对柳西西说道：“小枝刚才一直与本帅在一起，不是要试药吗，开始吧。”
听到杜灏逞的话，小枝的肩膀止不住哆嗦了一下，根本不敢抬头去看柳西西。
而一旁的柳西西早已想好了应对法，薄薄面纱下看不清她脸上的伤疤，但嘴角挂着的那抹柔和笑意却是一清二楚。
“是西西不好，脸上的伤尚未好又思念大帅，只好让小枝前去替我看望大帅……”
若不是杜灏逞早就听到了小枝的话，此刻只怕也会相信柳西西的所言。
柳西西的话一说完，小枝的身子抖动得更加厉害，此刻她有多害怕所有人都看得出。
“小枝这丫头着实让我怜惜，从我受伤后，便自考奋勇帮我试药……”柳西西继续说着，朝小枝走去，然后将她双臂的衣袖挽了上去，露出了上面的种种疤痕，“我都说了要她别再这样，她还小以后还要嫁人，若这样毁了双臂没了【创建和谐家园】肌肤，可如何是好……可小枝说了她生是大帅府上的人，死也是大帅府上的鬼，这辈子就想跟在大帅身边做事，无怨无悔……”
第16章 延续香火再纳妾
“虽然我不知道小枝跟大帅说了什么，有句话不管当讲不当讲我还是想趁机跟大帅说说……西西身子弱无法帮大帅繁衍子嗣，希望大帅可以收了小枝做妾，帮大帅延续香火……日后西西也会与小枝情同姐妹……”
柳西西话锋一转突然跪了下来，语气中带着推心置腹的真诚。
所有人愣住，小枝也没想到柳西西会这样说，她惊呆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不敢置信看着柳西西。
不是这样的，她从来没有说过要留在大帅府一辈子，老家还有表哥在等着她，她只想契约到期后拿着钱回乡下，然后跟表哥成亲，再也说散就散很好听不来这眼花缭乱的上海滩了……
柳西西明明答应过她，会放她走的，怎么就让她做大帅的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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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枝，二夫人说你为她试药是自愿的，可有此事？”他问向一侧的小枝。
小枝身子一颤，不敢抬头去看杜灏逞，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来自柳西西的眼神威胁，还有在这伴月阁中，她已经不由自主感到胆战心惊。
尽管，这伴月阁也是大帅府的一部分，这硕大府邸的主人，只是杜灏逞一人。
但那从骨子深处的害怕，小枝一时半会散不去。
她怕柳西西，深入骨血的害怕。
眼见小枝不说话，一旁站立的管家有些心急。
“小枝，是或不是你吭个声，大帅还有别的要紧事要处理，没时间耽搁！”
小枝一抖，直直跪了下来，泪水吧嗒吧嗒地滴落在了地板上。
“我……我……”当着柳西西的面，她当真一个字都说不出。
“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我……”她哭求道。
没有人知道她此刻是在求谁，也不知道她是因为何事而想求饶。
柳西西薄纱下的嘴角，微微勾了勾，她以为事态已经在自己的掌控中。
因为她清楚小枝这是在对自己求饶，但就目前的情况而看，所有人都会以为小枝是在对杜灏逞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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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柳西西想得美，打脸也来得快。
长乐苑事件是让杜灏逞萎靡不振了半年时间，但是他没有烧坏脑子。
若是被柳西西几句话就改变他对整件事情的判断，他也断然做不到大帅首位。
“刘叔，把小枝的工契找出来，即刻解约，傅叔，将这些年所有工钱翻倍给她。”杜灏逞对着管家和账房先生吩咐道。
管家微微一愣，立即明白了杜灏逞的决定，舒了口气立即前去处理。
傅老先生也领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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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柳西西神情也僵硬了几分：“大帅，您这是……”
她话未说完，杜灏逞已经顿了下来，伸出左手抬起了她薄纱下的下巴。
“西西，这些年我待你好不好，所有人都看在眼底……你要动谁我都不会管，甚至会助你一臂之力，包括苏家也是如此……”
“我这个人是极护短的，你自是清楚……但你更要记得，我护短不光护你，也护大帅府上的所有下人。”
第17章 为非作歹之承诺
杜灏逞的话让柳西西打了个寒颤，她从来没被这个男人用这种眼神审视过，尤其是此刻带着半脸可憎的伤疤。
尤其是他刚才说的那番话，让她更是清楚的意识到，事态不由她掌控了！
“大帅，我……”她哆嗦着红唇，不再敢轻易开口。
她一直都知道眼前男人是恶魔，但从来没有感受过他恶魔的眼神看向自己！
“小枝试药的事我不再过问，但不代表我心里不清楚，日后她是在府上做妾，成为你平起平坐的姐妹，还是要离开这里离开你这个主子，都跟你再没半点关系。”
杜灏逞说着，松开了禁锢住柳西西下巴的手，然后将视线转移到小枝身上。
“小枝，你作何决定。”他将决定权给到了那个丫头。
小枝打了个激灵，随即跪在地上将头低得更低。
“谢大帅……奴婢……”一边是深渊中的荣华富贵，一边是平凡中的自由恬静，她自然选择后者。
当初连有苏家做后台的大夫人苏苓都成了柳西西的手下败将，她一个低等下人又怎么能在撕破脸后斗得过这个恶毒女人？
“奴婢家中还有老母，若是大帅愿意提前解除工契，奴婢自是想回老家陪在家人身边尽孝……”小枝下定了决心。
她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有胆子当着柳西西的面说出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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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之前她早些来找大帅求救，是不是自己身上受到的伤害也不会如此之重？
这一点，柳西西不敢多想。
因为，今夕非彼。
长乐苑事件，所有人都知道了柳西西的疯癫举动。
倘若杜灏逞还跟从前一样护着她宠着她，怕也会引起整个府中人上下的暗中不满。
“行。”杜灏逞尊重她的决定，“你今日随管家前去军区医院将伤养好，到时候本帅会派人护送你回老家，这伴月阁不用再来了。”
他的一番话，让柳西西的心猛地一沉。
眼见小枝谢恩离去，屋内只剩他们两人，柳西西薄纱下的面容再也维持不了假意的柔和，但依旧带着忌惮。
本以为苏苓一死，什么都会在自己的掌控之内，为何如今的局势，却不是自己想象的模样？
“人都走了，接下来该是讨论我们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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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什么事？”她琢磨不透这个男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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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为何要去长乐苑？”这个问题，他早在半年前就应该质问柳西西，却迟迟拖到了现在。
柳西西一顿，眉眼闪过一丝伪装出来的委屈。
这个问题，她早就有了应对之策。
“当初在苏家，她欺我辱我骂我，她父亲更是对我做了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我只有彻底断了她的骄傲，才能让自己走出过去的阴影……大帅您说过，只要是苏家的事都会依着西西的……”
这也是柳西西一直以来都能为非作歹的原因，因为这些都是杜灏逞给到她的亲口承诺。
“但我也对你说过，那个女人进了大帅府，那便跟你一样，生死都是大帅府的人，也是杜家人，跟苏家的关系已经不大。”杜灏逞说道。
柳西西面色闪过一丝不自然，低声柔弱道：“难道因为她已经成了杜太太，过去她对我的伤害就能一笔勾销吗？”
杜灏逞的脸色沉了几分：“我给了她一份守活寡的婚姻，又让他们苏家再无翻盘可能，还准备让她生下的孩子叫你母亲，这些还不够？”
第18章 一命抵一命
柳西【创建和谐家园】于衣袖中的手紧了紧：“大帅说够，便够了……西西知错便是……反正西西只有大帅一人……”
她这话一出，倒是带着隐忍后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