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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独家】村祭苏杭婉婷-第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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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父亲眼看说不动孙叔,便掀起自己的背心,露出了蛇缠腰的痕迹。

        孙叔揉揉眼一看,心里也慌了神。:“秀才,你惹什么脏东西啦?”

        我父亲吱吱呜呜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蹦出来两字:“蛇婆!”

        孙叔连忙把酒杯放回屋里,拿起衣服就要驾上马车走,我父亲坐在马车上,心里慌得没了神。

        “王大哥,你喝酒了!慢点赶车啊。”

        “你孙叔我没啥别的特长,天生酒量就大,这点小酒不耽误事,”孙叔嘴里念叨着,“当年在这村里不懂事偷了只鸡,遇见了一条花长虫,之后自己的腰上脖子上,被这种蛇缠腰足足绕了两圈。后来窜了一身,人差点没了!咱得去医院看看!回去请你爹看看邪祟。都说得了蛇缠腰,不死也癫,不敢耽误。”

        孙叔一路上驾着车没停,嘴里念着“蛇圈圈绕井走,井水口口不能留,九十一百古稀笑,犯了井水蛇缠腰,缠一缠,尽数火烧,缠二缠,趋吉辟邪,缠三缠,恶兆河中流,缠四缠,就玩完。”

        我父亲听了这话害怕到怀疑这眼前的孙叔是不是被蛇婆附身了,连忙拍拍孙叔,“孙叔,你没事吧!”

        “没事,你放心吧!”王大哥安慰道:“其实吧,那林二嫂,祖上养女不养男,当年跟自己瘸腿的娘从村里跑出来,后来人贩子从她娘手里把女孩偷走,她娘疯了,就窜到林子里去了,听说...”

        我父亲越听越害怕,“听说怎么了?”

        孙叔深吸一口气慢慢说道:“听说他们村里敬蛇养蛇,世代相传的取蛇毒,卖异蛇酒为营生,每代都有蛇婆,蛇婆可以驾驭任何蛇种,如果有人做了歹事,得罪了蛇族的人,还可能会被蛇婆下毒蛇蛊,也就是蛇缠腰,一旦得上,非死也扒层皮,邪乎的要命啊!”

        后来我父亲跟着孙叔去了医院,被诊断为带状疱疹,因为身体过于劳累,免疫力下降导致的。拿了药,也打了针,可后来两个月才好。后面听闻那村里林二嫂搬家了。因为什么不知道,可此后那村子再也没了蛇婆的消息。后来我父亲拿这故事吓我,说是不听话的孩子都要被蛇婆卷去,蛇缠四圈就完蛋了。我总不信,可后来得了带状疱疹才知道这有多可怕。

      第18章 惷鬼

        有段时间我喜欢学人说话,在家里学父亲发脾气时说的话,在外面游玩时也故意学婉婷撒娇生气的声音。这是很不好的习惯,却因为年龄小并不在意,直到我听闻到了惷鬼这个鹦鹉似的鬼怪,我便不再学人说话。

        “惷鬼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光着膀子往人身上甩泥巴,砸狗屎。我本来就敢在泥里打滚,还怕什么惷鬼的不干不净。”

        说这话的是我发小三寸,我跟人学说话的本事还有泥窝里打滚的胆量就是这么练出来的。他是南方来的,倒也生了个南人北向,男生女相。不认识他的人倒觉得他像个娟秀公子哥,不过说实话,如果他要是肯拿两本书抱怀里,恐怕是我们村里少有的读书料。

        可惜他天生闹腾的性子,让村里的人都望而却步,别管是两米高的桃树枝子,还是庙台子的房梁,他都能爬上爬下,耍的个鸡飞狗跳。老人们都说,这孩子肯定是惷鬼托生的,一辈子玩性。

        三寸常说,他们全家快要离开村子了,说是要回老家江南,那里景色怡人,烟雨江南,云轻雨落,莺飞草长,朦胧细雨,千丝万缕,润物无声,孕育鱼米之乡。所以,三寸说他一旦回到这么美丽的地方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们也是听听,只当他是说笑。

        听大人说后山有个拘魂鬼,专勾人魂魄,穿的衣裳与常人无异,总是半夜里三更叫人名字三声,按人死的时间和名字勾魂。我有时候自作聪明的想,如果拘魂鬼应该是拘世间所有生灵的魂吧,要是我遇到拘魂鬼,他要叫我的名字,我就会学阿猫阿狗的叫声,再不济,就是猪牛羊这些牲口的声音,这样就让拘魂鬼认错魂,让他们把猫狗猪羊的魂勾了去,我不就免那么一死吗?

        三寸是不信邪的,要是问为什么就是他从小跟他父亲学过一些道法和武术。如果非要刨根到底,那就是三寸人小胆子大,又爱行侠仗义,是个敢捅破天的主。我和婉婷平日里也没少受三寸的庇护,附近的村子里,没有哪个孩子敢欺负我们。

        听闻三寸要走,我想跟婉婷请他去镇里看场戏。到镇里要过一条河,两个林子,距离我们村子十多里路,我和婉婷上学的学堂就在这个镇子里。

        为了照顾村民的时间,戏开场的时候都比较晚,我们也去得晚,虽然天晚路难走,可我们还是壮着胆子往镇里走。

        三寸向来是去哪里都不会告诉大人的,林子对他来讲是再熟悉不过的。可是我父亲却是非常循旧的人,从小到大要求我,出必告,反必面。如果我出门不告知父母,他们会一直不睡觉的等我,担心之情溢于言表。可今天去看戏的人可真不少,在村口正好遇到王爷爷也要去镇里看戏,他可是个老戏骨,只要听说哪个村里有免费的戏,赶上个十里八里,他也一定会去了。我们几个小孩看到有个大人一同去,便也放下心来,就这样一老三幼就开始从树林里穿行过去。

        王爷爷不想我们几个小孩乱跑,就拿着板凳吓唬我们说:“你们几个小破孩,要是不听话乱跑,我就把你们卖给惷鬼,给他捡牛粪。”

        我拍拍胸脯说:“我是不怕的,来的不管是大鬼小鬼我们三寸都能把它打服气。”

        三寸听到我在吹嘘他的本事,自然也更加勇猛起来,不屑的折了路边的一根笔直的桃树枝子,掰去细枝,弄成了一个类似齐眉棍的棒子,拿在手上耀武扬威走在最前面,那股神气劲儿,不亚于冲锋陷阵的大将军。

        说实话,因为王爷爷岁数大了,这林子里的路又因为前两天的雷阵雨,变得坑坑洼洼,实在是走得费劲,我们成为了看戏的最后一批赶路人。

        我们在路上拿各种东西都吹嘘,也许是因为两个男孩一个女孩,我们很较真谁更厉害,小孩子游戏总是无意中带着攀比。

        王爷爷走累了,问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便带着我们找了几块石头摞起来歇脚。王爷爷搬完石头便喘着气坐在石头上感叹:“当年和奶奶认识时也是在这片林子,自己伐树,那时候年轻力壮,总感觉有用不完的力气,自己长得也俊,奶奶就看上自己了,加上一次奶奶回家晚了,一个人不敢过树林回家,我便有了机会送奶奶回家,然后就....…”

        我们正听得起劲,忽然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缥缈幽怨的声音在唤王爷爷的名字。

        “鼎旺,鼎旺,王鼎旺……”

        这声音是女声,幽怨中透露着苍老沙哑的声音。四周昏暗,全是风吹树叶沙沙沙的声音,我和婉婷没怎么听清,一直在问:“谁在叫?叫的谁?”

        三寸却不以为然,直接跟着那个声音学了学起来:“鼎旺,鼎旺,王鼎旺……”

        那个远处若有若无的声音也越来越近,叫的名字也越来越清晰。

        王者爷爷好像突然听清楚了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立刻扶着我慢慢站起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起来,他满脸皱纹都紧绷起来,往林子里:“小翠,小翠!是你吗?你瞧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没放下,还在这村子里做游魂野鬼!”

        我和婉婷被这完全不存在的独角戏快给吓哭了,抓住王爷爷的衣袖就颤抖起来。

        婉婷害怕的呜咽起来:“哥哥,是不是惷鬼来了?难道真的要把我们抓去捡牛粪。”

        我抓住王爷爷的衣领想往回拽他,并且小声叫道:“王爷爷,不要去,我们还要去看戏呢,要是不想去看戏,我们回家也行啊!”

        可王爷爷却像丢了魂一样硬往林子里走,他仿佛听不到我们说话,一心一意的“哎,哎,哎”回应着什么。

        突然王爷爷走着走着一头栽倒在前面的桃树下,鼻子的血哗哗的流了下来,我们几个小孩都看傻眼了,跑也跑不动,脚就像钉在地上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三寸,三寸...…”

        一个声音悄悄的的又喊了起来,我和婉婷更加害怕起来,第一次叫的王爷爷,这次叫的是三寸,我们无法知道下次又会叫出谁的名字,会不会是我,亦或者是婉婷,我们不敢做声,但嗓子却如哽在喉,“救命”两个字好像要随时喷出。

        正在这时,三寸突然学起狗叫,我们不知道是三寸了邪?还是三寸在有意迷惑那个喊我们名字的幽灵,不过值得高兴的是,那个幽灵一样的声音竟然真的停止喊三寸的名字。

        我们好像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幽灵叫谁的名字,谁答应,谁的魂就会丢了。我们要想安全,只能是装作听不见,或者像三寸这样不回头捂住脸学动物叫,这样幽灵喊不到我们的名字,我们的魂魄就不会丢。想到这,来不及管是否听到那个幽灵叫我和婉婷的名字,我就示意婉婷跟我学起了猫叫。

        “婉婷,婉婷,婉婷!”忽然,只听几声熟悉的声音传来,只见三寸的眼睛紧闭,神色凝重,只有嘴里一直喊着婉婷的名字,一只手挥挥着那根桃木棍,一边像跳大神似的来回跳跃。

        那个像幽灵一样的声音也不甘示弱,也在不停的喊着婉婷的名字。三寸此时就仿佛被道士附身,一会喊叫婉婷的名字,一会又唱出一些像咒语一样的歌词。我被眼前的场景都惊呆了,可是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忽然,三寸缓缓说出几个字:“名字,名字……”

        我急忙应答:“三寸?三寸?”

        三寸摇摇头指向婉婷。

        我意识到我要喊婉婷的名字,才能把她的魂与三寸一起喊回来。我使足力气大声喊了起来:“婉婷,婉婷!”

        声音之大,震聋发聩!婉婷好像是一下惊醒过来。

        “跑!”三寸喊到。

        我们几个人拔腿就跑,尽管王爷爷一人倒在林子中,可我们已经无力回天了,我在这灰暗的林子止不住步子,泥溅了一身,整个人都像从泥潭里出来的一样。我们不敢回头,直到走出林子,腿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我们三人浑身颤抖,瘫倒在地上,话也说不出来。三寸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我们哭叫着向村子方向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我父亲正巧在村口跟邻居唠嗑,他远远的听到三寸、我和婉婷的哭喊声,赶紧向着我们的方向跑过来。

        父亲一看我和婉婷都还清醒,抱起三寸往他家跑去,我和婉婷紧紧踉在后面。

        三寸他爸正在收拾行李,第二天就要搬去南方,他想让三寸与孩子多玩一会。没成想现在三寸却昏倒在这,三寸他爹连忙一把接过三寸,急匆匆的走进屋里,把三寸身上的衣服脱去,发现背上留下一块块榆钱般的紫斑。

        三寸他爸说道:“三寸刚出生的时候,我家院子里榆钱落了一地,我正好奇我家没有种榆树,当天也没刮什么风,榆钱从哪里来的呢?忽然三寸哇哇大哭起来,满院的榆钱开始随着他的哭声到处飞舞!而且,三寸从小学话学的也快,别的小孩可能只会咿呀咿呀的时候,我家三寸就会喊爸爸妈妈了,但奇怪的是他抓周的时候,什么也没拿,倒是大家犯愁的时候他歪歪扭扭的去门外拿起一堆泥巴砸起了人。我们当时也想他是不是长大会皮点,其他的也没有特别注意。可是后来我就发现了一个更怪的事!”

        接下来的事更是让几人听得惊恐万分,这三寸长大点之后,越来越淘气,学什么像什么,大人说啥做啥三寸也有样学样,没人能管得了他,可每次村里有出殡的时候,三寸就像未卜先知似的提前跑到门口观望,虽然小孩不懂什么生离死别,但三寸却慌说他能感知亡魂,只要有出殡的经过,他都会嘴里念念有词的陪同送葬。

        我越听越好奇,便小声地问:“三寸今天也念念有词的说了,但我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三寸他爹眉头紧皱:“人名,是死的那个人的名字。”

        大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相信这个孩子还有这通灵本领。

        三寸他爹摇摇头:“咱没见过什么邪乎事,也不知道娃啥时候能好,只是有时候遇到有坟地树林,他有时候会念一些人的名字,这些人都是村子里有些重病或者年岁已大的人,三寸如果念了这些人的名字,怕这些人也是命不久矣,这件事没敢往外说,也就亲戚朋友了解,谁都不想家里有个怪孩子啊!”

        我们当时只感觉得三寸好像有时调皮捣蛋一些,但不知道他还有通灵的本事,我有些担心的问道:“叔叔,你们就没有给三寸找个法力高强的道士给破解一下吗?”

        三寸父亲拿起热毛巾给三寸擦擦脸,“我们搬来这里,就是因为找不到什么好的道士帮忙破解,之前,有个神婆说这是中了邪祟,纸人也祭了,香也烧了,都没用。后来有个神婆说三寸命里注定有一大劫,最好能远离老家的是非之地,我们就搬到这里了,没成想现在也没有躲过去。”

        婉婷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便赶忙提醒大家:“对了,王爷爷倒在了树林里,我们只顾着跑,把他忘在了那里。”

        三寸他爸连忙劝大家:“这里一时也用不到太多人,估计孩子受了惊吓,你们去看看老王叔吧!”

        要是说胆子大,莫过于敢夜里赶路。几人虽然知道树林里闹了鬼可是也要把王爷爷给拉回家,而我又我不得不跟着大人去领路。

        夜里黑,几个手电筒在路边的树林探照来探照去,却没有发现王爷爷的身影,也许可以说成尸身也不为过,我感觉王爷爷应该早就没了人气。大家分头寻找,我跟在我父亲的背后不离半步,林子的树叶上下满了露水,我的裤子连同袜子都湿透了,父亲见状把我背起来寻找,我躺在父亲背上渐渐犯困,脑袋发热,意识逐渐模糊,可突然觉得好像有一个无形的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我感觉这种力气要把我拉倒在地,我却无力搂住父亲的脖子。

        就在我感觉整个人要倒下去的时候,一个声音喊起来了我的名字,一声,两声,三声,听得我心里发毛,我越听越熟悉,那好像是三寸的声音,可这不应该啊,三寸此时应该躺在床上昏迷,怎么会有他的声音呢?就当我疑惑的时候,我感到背上隐约作痛。

        啪,啪,啪,啪

        几坨牛粪砸在了我身上,父亲好像没有感觉一样,依旧找着王爷爷。即便牛粪糊满了我的后背,父亲好像也闻不到味道。不,我又感觉那不是牛粪的臭味,而是一种人世间没有出现的味道!渐渐地,我背上越来越重。

        父亲也渐渐感觉出来,他笑着说了句:“臭小子,长了不少膘啊!”

        我想张嘴让父亲看看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渐渐地那种牛粪般的味道盖住了另一种恶臭味,被砸的感觉也逐渐消失,身体也变得越发轻盈。

        我想起来了,惷鬼,执粪以戏人戏鬼,学人声而发之,性闹而不恶。这是哪本书上看到的呢?我努力想着,对了,是三寸刚进林子时说的,他说惷鬼和他很像,互为好友,同以嬉闹为乐。

        后来我可能明白了,在去看电影路上的树林内,惷鬼赶走了我们遇见的拘魂鬼,拘魂鬼才没有伤害到我们的,而三寸作为宿主,精神消耗过多,累晕了过去。

        我逐渐感觉整个人轻松多了,可大家还没找到王爷爷的尸体,我耳朵里却传来一个声音

        “跟着我,跟着我,跟着我”

        我看不见惷鬼,却能闻见那特殊的牛粪味,这股味道好像一直伴随着我,越发浓重。直到我们找到那棵老桃树,一旁倚着紧闭双眼的王爷爷,我们所有人都不明白他是怎么移动到这里的,他不应该在石头那里摔倒的吗?

        只听见一个声音又传过来,有些像王爷爷和一个老奶奶的声音,互相掺杂着,听起来很高兴的说道:“我们走了。”

        接着又一声:“我们走了”

        第三声听起来像是惷鬼的声音:“我们走了……”

        第二天天一明,三寸就醒了,我倒是感冒了,三寸有些变了,他居然板板正正的给我读了一首《声声慢》,他说是那家伙教的,各自都要走了。

        后来三寸的毛病没了,一家人也搬回江南,从此以后没再回来,时隔多年我总记起那首《声声慢》。

        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第19章 鬼压床

        在远古时期,巫师是高级知识分子,他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既能治病救人,又能断吉凶,知福祸,测未来。所以,古时的人们非常依赖巫师,即使行军打仗,预知国运,都离不开巫师。因此,巫师有着很高的地位。

        随着人们生存和发展的需要,巫师和医生有了更多互通性,慢慢的融为了一体,就出现了新的称呼:“巫医”。

        我的家族就是这一行业的传承者。

        听父亲说,我家的先辈做过朝廷的司天监,对医术和相术有相当深的造诣,传到他这一辈已经四百多年了。

        父亲说因为他不太用功,巜易经》学了个大概,《奇门遁甲》也只学了个大概,如果当初真的把这两种知识吃透了,不但可以断生老病死,预知祸福,趋吉避凶,还可撒豆成兵,点石成金。

        从小耳濡目染着这些知识,虽然也对相术有着一些兴趣,但真的让我静下心来学习,我还是对那些晦涩难懂,又枯燥无味的知识敬而远之。

        因此,父亲总是感叹:祖传的手艺眼看就要失传喽!愧对先人喽!

        无论父亲怎么感叹,我还是我行我素,对这事敬而远之。直到有一天,一件事情的发生让我对这门祖传的手艺有了全新的认识。

        那天,月黑头加阴天,大雨好像就在头顶,随时准备泼下来。

        为了抢收快要晒干的地瓜干,生产队长决定,分工到户。意思就是你家里有几口人,就能分到多少待收的地瓜干。

        学校也接到村里的求援通知,学校也做出了决定:全校停课一下午,都去队里支援收地瓜干。

        我家和婉婷家特意分到了一起,这块地叫做“长长地”,意思是这块地每一垅都很长,看起来无边无垠的。

        生活在山东的人都知道,收地瓜干是一项复杂而又极耗体力的活。

        从种开始,一人刨坑,一人插秧,一人挑水,一人浇水,一人掩埋,五个人一起工作,才能保证种地瓜时不窝工。到收地瓜时,工作就更繁琐了,一人伐秧,一人抽秧,一人刨地瓜,一人掰地瓜柴子,一人擦地瓜,一人晾晒地瓜。擦地瓜干是一项既危险,又需要熟练的技术活,每年都听到很多擦地瓜干的人手受伤了,轻则擦破手指的皮肉,重则擦去几个手指。收地瓜需要六个人才能各司其责,工作才能顺畅。

        我们学校今天支援的是最后的一道工序,捡地瓜干。正常来讲,捡地瓜干必须要干透了才行,否则,不干的地瓜干堆在一起,很快会发霉,一旦发霉,地瓜干也就全废了。

        我们两家分到的这块地,由于地长,垅少,所以收起来很不方便。运地瓜的推车推到地里以后,就停在那里不动了。捡地瓜干的人一片片捡起来以后,放入筐里,等筐装满了,我和婉婷就把筐背后到推车那里,将地瓜干倒入的车斗里。然后再把筐送回母亲那里,就这样一直周而复始的来回折腾,直到地里的地瓜干全部收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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