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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怀里掏出了那份信,“定是她心还恨我,所以写了这信让你给我,让我难受。”
“她是战死,也是病死。”李梦瑶声音平淡,“是在与你交战的那个战场上,重伤不治,死了。”
张晋手指陡然蜷了一下,他摇摇头。
“我与她交换了本命蛊,伴侣若死,另一只也会有所感应。”张晋重新抬起头来,指了指心口,“这几十年,它都没有反应。”
“因为她把本命蛊给了阿言。”
张晋瞳孔骤然一缩,李梦瑶幽幽的声音回荡在牢房里。
“她很珍爱这个孩子,但因为你,越族定下外族不能驱使蛊虫的规定,她便将她心口的本命蛊给了他。”
张晋的眼睛里的光渐渐消散。
“你太自负了。”
“你以为事事都没有选择吗?是你从来都不去选择,你舍不得放弃,所以你才会失去。”
“兰乙是这样,阿言这样,你的官职也是这样。”
“你以为你什么都懂吗?”李梦瑶蹲了下来,盯着张晋无神的眼睛,轻声道,“不,你只不过是什么都不懂的,自欺欺人的可怜虫罢了。”
李梦瑶说完,一把夺走了信纸,转身离开了。
身后是张晋挣动栓住他铁链的声音,和他愤怒的嘶吼。
“还给我!把信还给我!”
直到李梦瑶的背影完全消失,张晋才猛地跪在了地上。
一直挺立的背脊,骤然崩塌,像是承受不住沉重的头颅,弯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张言是在一阵湿润粘腻的舔舐中醒来,睁开眼,便是阿大硕大的脑袋在他脖子间拱来拱去。
他微微退开,打量了一下房间,像是在盛安的一家酒家。
“吱呀。”
木门被推开,发出陈旧的的声音。
张言侧眼看去,视线与走进来的李梦瑶交叠。后者怔在门口,一时无话,满室静谧。
对视良久后,张言率先开口:“好久不见。”
李梦瑶的眼瞬间红了,她哑声回道:“好久不见。”
又是一段沉默。
张言心里一片酸涩,他心里泛着对李梦瑶的愧疚。
圣女一职枯燥又沉闷,他的瑶瑶应当是只自由的小鸟,却甘愿把自己关进了神殿的囚笼。
想到此,他心里就像渗着血般的疼。
门口传来衣裙摆动的声音,是李梦瑶走了过来。
她说:“欢迎回来。”
张言艰涩的问:“你愿意我回来?”
他和一个曾经想要杀了她的凶手的妹妹成婚,甚至还为了那个人对她恶言相向。
李梦瑶摇了摇头。
“我知道那不是你,而且我已经知道真相了,那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她看着张言,语气低缓,像是在说一段悠久的过往。
“我一直都认为你没死,我等了你三年,并且我已经打定注意继续等下去。”
李梦瑶眼神沉静,眼底晃着点点的星光。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我要把你带回去。”
张言听完,目光微动。
他静默一会,将风瑶怀孕的事情掩藏了下去。
他并非良善之辈,他所有的温柔缱绻都只属于一人。他生来,就是为了李梦瑶。旁人如何,与他何干。
张言眉眼一弯,他向李梦瑶伸出手去。
“我们回家吧。”
他们在一片阳光下接吻,身后身上,都染着一层光点。
第三十五章 可有可无
这时,门口传来敲击门板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
“门还开着呢。”
二人看去,苍曲倚在门框上,姿态懒洋洋的,似笑非笑的眼睛望着屋外。
越族不在乎世俗目光,但是李梦瑶还是略略坐好,说道:“麻烦你了。”
苍曲这才悠悠的走了进来,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才开口。
“小子,你爹下狱了,心情怎么样?”
李梦瑶也转过头来,看着他,不知他会不会心软。
张言眼神闪了闪,他握住了李梦瑶的手。
沉声道:“他不是我爹。”
他的眼里有恨意:“前十几年他对我不闻不问,一朝子丧,又让我给他当儿子。”
他冷笑一声:“他于我而言不过是个狡诈的陌生人,我甚至还愿意落井下石。”
越族儿郎敢爱敢恨,世俗羁绊,人伦常理都不忌讳。
翌日,朝堂之上,张言跪在堂下。
他上告张晋,作证苍曲二次暗杀越族圣女一案所说不假。
以及张晋狸猫换太子,让自己顶替了已逝的真正的张言,抹去了记忆,混乱朝纲。
他说完这些,便摘下了头上的官帽,朝皇帝深深磕了一个头。
未理满朝的惊呼,转身大步离开了皇宫。
走出宫门,宽阔的石板路上,有人在叫卖糖葫芦。
一个眼睛明亮的女子立在小贩面前,正在仔细思考着该选那一支。
李梦瑶眼前忽然伸出了一只靛蓝色的袖子,取下了一根糖葫芦。
“就这一根吧。”
她抬头看着张言,接过了糖葫芦。
二人缓缓的朝城外走去,红澄透亮的糖块在齿间融化,只余满嘴的甜。
两日后。
苍曲提前回来,将所有的事情都向族里长老们汇报说明了。所以当张言重新踏入盘风寨的时候,没有受到太多的‘关注’,顺当的住回了自己的家。
那消失的三年就像时间只是停止了一般,如今回来,一切回归到了自己的位置,时间又开始重新的转动。
屋舍后院水声潺潺,外廊一片清凉,廊下坐着一老一少。
“小子。”大长老擦拭着自己的木杖,咧着嘴,“你没机会了。”
苍曲靠着柱子,一条腿屈膝,一条腿垂着。
他喝了一口酒,才笑道:“我一直都没机会。”
人只有一颗心,只能装一个人。可惜,他的心上人装的不是他。
大长老抬头看来他一眼,又重新低下头去。
有风吹过,打乱了一地的光影,碎碎闪烁。
村落一角,一座茅草搭的简易屋舍,在地上摇摇欲坠的立着。
风瑶看着漆黑肮脏的,已经不能称之为屋子的建筑。忍着恶心,用帕子捂着口鼻,钻了进去。
屋内更加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屋顶吊着一盏可有可无的油盏灯。
“要买什么?”
一道嘶哑的声音在屋子角落响起,风瑶惊得连退几步。
角落里坐着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辨不出男女,分不清年龄样貌。
风瑶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故作镇定的说:“听说你这里还有情蛊?”
那人闻言怔了一瞬,随即抬起了头,露出了满面疮痍的脸。
他笑了,笑声刺耳难听。
“有啊,可是代价很贵的哦。”
风瑶掏出一只沉甸甸的钱袋,她将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
她眼神透着癫狂,声音竟比黑袍人还要嘶哑可怖。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第三十六章 恍然
风瑶握着小小的长颈瓷瓶,像是攥着自己最后的希望。
她抬起脚,急急的离开了。
越族,李越山。
繁星点点,璀璨的银河带将夜空一分为二。
有人在平原燃了几堆火,或围坐歌唱或牵手起舞。
今天是族长生日,张言和李梦瑶也在,二人在人群之外,坐在一根长长的枯木上。
李梦瑶望着热闹的人群,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心安过了。
三年的经历,让二人都变了,但又有些东西没有变。
身边的人依旧像护食的狼崽一般,将自己圈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