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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成为隔阂永远的绝了她与青棠的母女缘分。
“你女儿?”顾青如像听了什么笑话,嘲弄的看着她,“生下来就是个死胎,穆时平把他外室的女儿送给你养,你瞧,被宠的多没脑子。”
“不可能!!”这显然比青棠不是她女儿这件事能难以接受。
她真心实意疼爱穆漓月多年,如今却得知两个女儿都是别人的。
许采薇哆嗦的着问穆时平:“九千岁说的是真的吗?”
“是。”穆时平痛苦的承认了。
这个往日和睦的家就在今日分崩离析了。
“漓月知道吗!?”许采薇的声音带着些哭腔,语气急切,恨不得替她否认了。
“她知道,她从始至终都知道。”
这是府中最难堪的事情,如今被剥开华丽的皮囊只剩下里头的腐肉和蛆虫。
穆时平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脑子里嗡嗡作响,什么都想不明白。
他只是嫁了个没有任何亲缘关系的二女儿,怎么会成今天的境地。
“不可能,你骗我,不可能…”她听不进他的话,自顾自的告诉自己,都是假的。
漓月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不是那个见不得人的外室生下的孩子。
她捂着胸口,几欲气晕,却又被怀玉掐住人中,痛苦的面对着。
“别急,好戏在后头。”顾青如擦擦手,坐回上头。
他略略颔首底下自有侍从鱼贯而入,捧着证物证人,乌压压的立了半个屋子。
青棠微微蹙眉,凝神看他,顾青如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看着,又怕她堵心,塞了糖块到青棠手里哄她吃下。
“夫人莫怕,你晓得前尘往事,为生生父母报仇雪恨,便宽慰些。”
青棠轻轻“嗯”了声,她现下远不是面上那样平静,心里五味杂陈,脑子里翻江倒海,分不出多余的精神去问顾青如。
安抚完自己小夫人,底下人的先甩了誊抄物证甩给他们看。
厚厚一叠宣纸,书的尽是肮脏下作事,穆时平不敢看,许采薇不可置信,只有穆漓月,眼里的不高兴化作一团火焰,恨不得燎了青棠。
她忽然大笑两声,站直了身子看着许采薇:“你以为我想喊你母亲吗?若不是父亲说,待我出嫁,正好这几年你身子不好,便是一命归西,也无人觉察。”
穆漓月的声音失去往日的温柔,此刻尖利的像把刀子,逢人就捅:“你以为我愿意吗作为外室女出身吗?一辈子隐姓埋名,
连自己亲生母亲都不能喊句娘亲。”
说这话时,穆漓月脑子里闪过无数许采薇对她的偏疼,就在她动摇时,所有的心软都因青棠的出现戛然而止。
“倘若你一心一意疼爱,我也无话可说。可为什么,在青棠面前偏疼我,在我面前夸她是个懂事的孩子,晋阳城的世家女也找不出几个比她更妥帖的闺秀。”
她目眦欲裂,失去平日的理智:“既然如此,为什么,为什么要偏心我!既然偏心,为什么,为什么要在我面前夸耀她是晋阳城顶好的闺秀。”
第二十七章 穆家五
许采薇不敢相信自己疼爱多年的女儿竟是这般模样,她捂着胸口眼泪顺着脸颊打在地上,啪嗒啪嗒。
“我对你不够好吗?”许采薇问,她疼爱多年的女儿竟然如此怨怼吗?
做的还不够吗?
还不够偏疼吗?
顾青如闻言嗤笑,青棠也淡淡扫她一眼,这哪是好与不好呢?
全然是自作自受,自个儿造成的局面。
青棠冷眼看着那一家三口,她与她本就没什么情分,如今得知自己父母另有其人,青棠神色一冷,自然晓得能被这般照顾大,里头定有隐情。
而她的父母,也早定留下什么,否则穆家人怎么可能养她这么多年。
“您可以偏心我,也可以偏心妹妹,这是您的自由。你可以夸妹妹,也可以夸我也是您的自由。但是,您在青棠面前偏疼我,在我面前夸她。母亲,我最后叫你声母亲,究竟是在偏心我,夸青棠,还是让我们理整家獨費付βγ
两姐妹心生嫉恨。一辈子都没姊妹情分呢?”穆漓月口诛笔伐,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
说这话时她疯癫的情绪已经冷静下来,那张美艳的脸蛋又恢复往日的魅力,垂着泪好似梨花带雨,微红的眼眶让人心醉,说不出她半分差错来。
“哦?”顾青如嫌恶地扫她一眼:“穆漓月,实话还是说全了好。”
就算真如她所说许采薇那样做了,穆漓月也不会领情,她只会怪许采薇不够偏疼,既偏心又偏不全,白让她痛苦。
而且,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是穆漓月她从始至终都明白她与青棠并非许夫人的亲生女儿,她是低贱的外室女,而青棠…
“咱家竟不晓得,花的是我夫人爹娘留的银子,穆小姐,你的风光踩在别人的尸骨上。你们全家不可能不明白。”
顾青如垂着眼睛低笑两声,不经意间将穆家最后一层遮羞布扯得一干二净。
“穆大人,你自己的俸禄家产,应当有数吧?”
“穆小姐,你一套金钗玉饰要价几何,月入多少,你不会不知情吧?”
“穆夫人,你相公年俸多少,田产铺子收银多少,账本清楚吧?”
说到这,怀玉奉上穆家账本,如烟花散开,纷扬落下。
“这可是您亲眼过目的账本,不会忘了吧。”
底下三人纷纷变了脸色,刚刚还疾言令色的穆漓月如失了气的馒头,灰黑着脸又老实了。
她今日这出所求不外乎是,想让顾青如娶她进督主府罢了。
或者也不需要,只消他小夫人与她一套华贵的物件,便足以堵住她那张稀碎的嘴来。
顾青如盯着她,好似看一个死物。
想欺辱他夫人,做梦。
他一偏头,怀玉心领神会,青棠好奇看去,思绪纷杂,今天这出闹剧也算全了多年的心结,为许采薇和穆时平的偏疼画出个句号来。
怀玉拍拍证人的肩,那人忙不迭的跪到正中给顾青如和青棠磕头。
“小人见过督主,督主夫人。”
顾青如赏他一个眼神,呷口茶,手指扣着桌案示意他说话。
“是。”证人忙不迭的开口,将那段几乎被尘封的故事重新拉回世人眼前。
十数年前,穆时平还不未改名,旁人都喊他穆二,他只是个心思缜密,读死书的秀才,脑子里想的全是出人头地,怎么一夜之间有数不完的银钱。
他家境贫寒,空有一间茅草屋和几亩板结的荒地,十里八乡他看得起的不愿嫁,愿意嫁的他又看不起,觉得乡野女子配不上他这个读书人。
虽说有个秀才功名在身,免了每年的收税,但他是个读书人,笔墨纸砚,交朋会友样样要钱。
高不成低不就,家里为了供他读书,临了也没攒下什么钱。
心说先纳妾他却也不肯,琢磨着先生个孩子,不至于叫人笑话他连媳妇儿都讨不到。
父母亲操碎了心,什么都说了,他也不肯。
直说乡试在即,待他考完再说。
他也算得上天垂爱,捡了便宜,虽说是最后一名却也中了举,家里人欢欢喜喜的掏出为数不多的铜板送走报信人,十里八乡家家户户有钱的送礼,没钱的送物,高声称他一句:举人老爷。
当朝秀才只免税,但举人不同,赐肥田二十余亩,纹银五百两并各色赏赐,叫一个低层家庭一夜翻身。
世人如此追求功名不外如是。
往常看不上他的也都推举起自己的女儿,直言做个平妻亦能接受。
冷眼相待不见,瞧见他都是欢欢喜喜,县官老爷也凑了个热闹,差心腹送来贺礼,一套四进青瓦房并一个消息。
上头写,晋阳许家之女许采薇,虽说如今家门落魄却自小按世家女教养长大,相貌才情都是一顶一。
听闻举人尚未娶亲,许小姐正好来蕖县见亲会友,他已经打听好许小姐尚未婚配,年岁正好,后日便会去城南上香,穆举人不妨把握机会。
即便日后官居一品,许小姐做一品夫人亦不会有人说闲话。
足见她门第之高。
穆二也明白,于他而言,宁娶世家落魄女,不选民间富家娘。
纵然许采薇如今落魄,但家世,眼见与教养俱在。还是晋阳人,虽没了从前阔绰却依旧风骨任在,朝中大臣亦有其父的学生。
是他必须把握的东风。
穆二承了情,自也明白日后得与他行个方便。他修书一封找人连夜送去,第二日便举家搬迁至县里居住,谋划如何获得许小姐芳心。
许采薇心性单纯,家里也看好这个堪堪二十的举人老爷,两家一合计定下婚期,他父母心中之事就此了定。
穆二婚后也算争气不晓得是不是改名为穆时平的缘故,一路高中得了殿试的机会,就此举家搬迁在晋阳城做官。
到这时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觉得穆时平,懂得审时度势,把握机会借了东风,亦觉得许家眼光长远压对了宝。
在场之人听到这,虽觉得穆时平心思深重却也觉得,寒门学子和落魄世家女,重回晋阳城。纵然贬斥也官居五品,在中书省当值。
第二十八章 穆家六
倘若往事真的只有这样,也不至于被顾青如嗤笑,里头爬满虱子。
果不其然,那人接着说:
世家女虽好自小的教养,让她们永远端庄大方,她们是水中明月,开于深夜的优雅昙花。
穆时平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出于情爱才娶了许采薇,他只是在他那贫寒稍微有前程的时候博了个门第高,哪壹扌合家獨βγ
怕官居一品也不会有人说他,只是乡野出身…
一切的一切,穆时平只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贪念和前程罢了。
从始至终,他都是个小人。
一朝穷一朝富,没有多少人能把持住浮躁的心,任由一开始想的如何好,说什么必定不会被眼前的浮华迷去眼睛,等真富贵以后,就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起初娶了许采薇的时候,他只是个末流举人,聘礼不过紧巴巴的凑了百来两银子,在大雁常栖息的地方,连续摸了五六日的黑夜,费尽千辛万苦,一身狼狈。
最后还落进带水的泥潭,跟落汤鸡一样,抱着对心肝宝贝的大雁,回了家。
许采薇不愧是世家女儿,管家,孝顺公婆样样都是极好的,陪嫁虽然没有十里红妆却也带了四个丫头,两个崴筆田庄,一个曲子和好些体己银子。
一应起居概不用穆时平操心,父母也都觉得这媳妇娶得极好,长辈也是通情达理并未催着两个小夫妻要孩子。
都明白穆时平现在读书正是紧要关头,一旦错过又是三年以后,能早些做到大官,自然更好,儿女一事便被搁置。
读书人都有求学一说,蕖县是个小地方略显偏僻,穆时平为了功名远去别处求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