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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就算青棠不受宠爱，父亲也可水涨船高，再不济也就同现在没什么分别，谁能想到…竟是如今这样了。
青棠不欲与她多言，说完壹扌合家獨βγ
这句自顾自的喝茶，等着顾青如自个儿收拾冒犯他的穆漓月去。
“夫人不管了？”
“既出了阁就是督主府的人了，怎好操心别家事，显得很不知情识趣，不识时务。”
顾青如满意的看她一眼，而穆时平一家却皱起眉头，抬眼看向青棠。
青棠不着痕迹的移来眼全做不知，不甚在意的吩咐丫头做碗甜汤上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顾青如笑了。
“穆青棠，你总有失宠的那一日！”
穆漓月死猪不怕开水烫，横竖都得罪了顾青如，还有什么好怕的。
青棠手一顿，忙掩去嘴角的嘲弄，抿出个温柔的笑来：“姐姐说的笑了，这穆家可会管我死活。”她又不是被泡在蜜罐里的漓月，人情凉薄早看透了，会救个白眼狼才有鬼。
而且青棠明白，顾青如不会要他们性命，那就足够了。
漓月瞪她一眼，又找不到话反驳她，想挣扎过去划青棠脸，又被怀玉死死摁着，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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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素日里豪门贵女的模样，倒像只癞皮狗。
她对青棠的嫌恶与嫉恨几乎摆在的明面上，不加任何掩饰。指甲死死扣着掌心，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恨不得取而代之。
“穆青棠！”
“啪。”
恶毒的诅咒被这一巴掌打断，顾青如居高临下的蔑视她一眼：“咱家夫人你得罪不起。”
“小女自幼被娇纵惯了，口无遮拦，还请九千岁饶她这一回吧。”
父母之心终究难以割舍，疼爱这么些年的女儿怎么能够随意抛弃，情与爱浇灌长大的不只是穆漓月的任性还有他们的慈母慈父的心肠。
“娇纵惯了？”顾青如嗤笑一声，看着底下两个人为了穆漓月卑躬屈膝的模样不禁觉得可笑至极。
怕自己大女儿口无遮拦送了性命出去，所以强迫自个儿小女儿出嫁，这偏了的心肠比伪君子还要恶毒些。
顾青如本想，倘若这一家尚对他小夫人有所感情，即便不多也能宽慰他夫人这么些年的委屈。
虽然晓得穆时平不是什么好的，但没想到一家子的爱给了个玩意儿手上。
他睨了许采薇一眼，觉得她可悲又可恨。
“夫人眼睛怎么了？”
顾青如忽然转过头问她。
青棠一愣神，没想到顾青如会留意自己，“没事。”
“嗯。”他应了声没再同她说话，只递了方帕子过去，算作宽慰了。
“穆大人，你不懂，既没本事顾她周全把她养这么娇纵是给谁找替死鬼呢？”他站起来踱着步子围着他们走了圈，脚步声在他们耳畔回荡，一下一下笔直的落进他们心头。
“九千岁说笑了。”穆时平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许采薇许是想说什么微微动了动，最后叹口气沉默的跪在那里。
“那就闭嘴，你的账在后头。”
屋内碳火生的热，除了跟着顾青如来的人，其他人都如在冰天雪地，透骨生凉。
“怀玉，放开她。”
一被松开，穆漓月立刻理理裙摆，端起往日温柔的闺秀架子，分毫不见方才跋扈样。
“督主。”
都说财帛动人心，怕ⓨⓑγβ
死的穆大小姐也不例外。
文人向来有傲骨在身，顾青如打量几番也没从穆漓月身上看到一丝一毫的傲气，整个人空有皮囊，不学无术，娇纵的世俗着。
“你方才说我夫人得以嫁与咱家，是托了你的福？”
穆漓月深色的瞳孔映出顾青如的模样，那张书生脸满是阴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是。”她答。
在穆漓月的记忆里顾青如向来是这种脸色，分不出什么和颜悦色来，她只能从他闲闲两句里推测些浅薄的意思。
“呵。”顾青如掸掸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向来都只有咱家恶心人的，没想到今日被你这个玩意儿恶心了。”
他感叹句：“穆大人教女有方啊。”
青棠闻言眨了眨眼睛，盯着顾青如的背影看了会，想说：祖宗你把我也骂了，最终只是动了动嘴角，沉默的收回目光装作听不懂，拿起勺子拨弄丫头送来的甜汤。
勺子搅过碗底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顾青如嗤笑一声，伸手去抚摸穆漓月刚刚结痂的耳垂。
指腹轻柔的反反复复的摩擦着上头，穆漓月耳垂未愈合，如此十数次，耳垂上的血痂蹭掉些许，流出一滴鲜红的血珠。
顾青如没有尝这种人鲜血的兴趣，嫌恶的擦擦手，复又睨着。
穆漓月被他看的心虚，可余光一扫青棠如今的模样又心生艳羡。她自知事起，就被娇惯，青棠未出嫁前什么都要紧着她，如今嫁了个太监却过得比她好。
长年累月的习惯让她有了几分底气，她道：“圣上赐婚，按旧俗，嫁女嫁长，我是她阿姊，若非我让她，如何能落到她穆青棠头上。”
她倔强的抬头看向顾青如，一双眼睛里头对权势的向往像欲滴的墨水。
耳垂上的疼算什么呢，权势才是最要紧的。
顾青如道：“虽然穆大人面皮厚，没想到女儿更出类拔萃些。”
青棠觉得自己又被他阴阳怪气到了。
与青棠的心虚中箭不同，穆漓月此时简直理直气壮，一家子除了她所有人的弦都绷的死紧只有她，美目一挑张口就来：“我妹妹青棠虽说脸面不如寻常女儿家薄，但也是一介女儿身，千岁不该给自己夫人一个面子吗？”
“噗…”候在后头的怀玉没忍住笑，屋内锋利的气氛被他这声笑给打断。
他注意到顾青如的视线，忙告了罪：“奴才失态了，请督主恕罪。”
“你个奴才笑什么？”穆漓月这会儿胆子大了，也不知道她在猖狂什么，哪来的底气。
第二十六章 穆家四
怀玉并不了理会她，静静等待着顾青如亦或是青棠发话。
在场所有人里，也就穆漓月觉着，那是在骂夫人了，好厚的脸皮。
不晓得哪去做战甲，别国的矛得多厚才能穿了去。
“咱家不懂穆小姐什么意思，我夫人虽然姓却与你们没什么干系，督主府的泥你们都不配沾一点，怎么好意思牵扯我夫人。”
顾青如慢条斯理的说道，自扶持刘昭上位他已经多年没遇到过如此蠢笨的女人了。
“咱家不介意说的明白点，免得你的猪脑子不好使听不明白。”
他闲闲睨着穆漓月，“你是个什么货色我半分好奇，咱家今日并不是带我夫人回门，只是来跟你们算旧账的。”
刘昭手下的文人别的不会做面子倒是挺有一套，别的不提，什么深宫幽怨，什么儿女情长，什么书生意气，各种千古美名。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出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过是笔杆子一动就做个定论，不愧是刘昭手里的人
青棠失了喝茶的兴致，半垂下眸子静静欣赏这场闹剧。
穆漓月再傻，此刻也明白了，顾青如方才的不客气哪有她妹妹，嚣张火苗说灭就灭，趁着顾青如不注意沉默的跪下。
在场之人，最怕的，莫过于穆时平了。
“就属你没脑子。”顾青如嗤笑一声：“怀玉，你来告诉她。”
“是。”
“穆姑娘，前些日子穆府的门槛几乎踏破，晋阳城风言风语满城皆是。
世人皆道穆家女儿好福气，被九千岁瞧上，又有圣上赐婚光宗耀祖。
流言蜚语太多，自然而然就进了圣上的耳朵，陛下曾问过督主：可是你点别人小姑娘的额心。督主认下了。”
怀玉不疾不徐，轻而易举戳破穆漓月的自作多情。
“不可能！你浑说！”她怎么可能输给一个没有她一半美貌的穆青棠！
“为何不可能？”
顾青如问。
“她不过是个克死双亲的煞星，怎么可能…”
穆家尘封多年的秘密，终于得见天日，在场几个人里，除了许采薇，没有一个人意外。
就连当事人青棠都一脸平静，一副早就明白的模样，冷静的好似是个外人。
“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许采薇不敢相信，颤着声音缓缓站直身子质问道。
她出身名门望族，即便落魄了也自有教养在侧，今日这般已是是她极大的失态了。
“那我女儿呢？”许采薇问：“那我小女儿呢？”
“你哪来的女儿。”顾青如扫她一眼笑吟吟的开口：“原以为你知道我夫人不是，结果呢？纵然是亲女，也依旧不如个穆漓月。”
这比知道还让人难过些。
而青棠依旧平静的喝着甜汤。
“漓月？”许采薇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她，于她而言这是个难以接受的事实。
“你也不是我女儿吗？”
其实对于青棠不是自己女儿，早些年的时候就有所察觉，但不敢肯定，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再也不是从前的样子。
它成为隔阂永远的绝了她与青棠的母女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