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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这样瘦弱的她,竟能对自己如此狠心,竟能拿起从未触碰过的利刃,了结自己的生命。
拓跋衍呼吸一滞,不敢再多看未央床榻一眼。
他的目光一移,不经意瞥过帐内炭炉,看见炭炉边有一片残缺的什么。
他走过去拿起来,拓然是一张牛皮,上面只有一个“未”字。
拓跋衍认出来,这是她与他的婚书。
她竟连这张婚书都烧掉?!
他紧攥着那块碎片,手指都快要嵌入手掌。
“未央,你不是为了族人心甘情愿带着拓捺做一个最下等的存在吗!如今为何回归天神,你不管不顾你的族人了吗?!”
拓跋衍愤怒的声音响彻王帐。
却再没有人可以回答他了。
半晌,他走到木桌前,双臂撑着桌面,大口地喘着气。
还没有冷静下来,拓跋衍又看见桌上的信和空白的婚书。
他抓起那封信,上面娟秀的字迹是未央的。
信上只有寥寥四个字:“你如愿了。”
如愿,如什么愿?
拓跋衍片刻终于想起,他们成婚那日,未央问自己有什么心愿。
他说,愿自己,无妻无子。
如愿,如愿。
他不过是气话,她却当了真。
他恶毒地诅咒自己,她便结束生命,成全了他。
“未央,你当真好恨我。”
第十一章 箭
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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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旁边,是那张没有名字的空白婚书。
拓跋衍定定看着,回想起他与未央最后一面时,他觉得她哪里不对劲,心中浮现出一个想法。
未央这次回拓捺,本就没有打算和他再次签订婚书。
她是抱着必死的心回来的。
思及此处,拓跋衍的心口处又是一阵刺痛。
他捂着心口,缓缓坐下,深吸了一口气。
脚下不自觉一蹬,却有什么东西发出清晰的一声“铮”。
拓跋衍一顿,俯身去看,在桌下看见一支带血的羽箭。
他皱眉拿起,只一眼,他眉心便紧紧皱在一起。
这箭尾端羽毛纯白,里面还夹杂着一抹蓝色。
别人可能认不出,但拓跋衍一瞬便认出,这箭是塔娜的。
她的箭为何在他的帐中?
他不会错拿她的箭,更何况是一支带血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未央拿回来的。
但她为什么要拿塔娜的箭,这箭上的血又是谁的?
没有多想,拓跋衍拿着那箭走出王帐,直直走向塔娜的帐。
远处,塔娜并没有在帐中,而是站在外面给自己的马儿喂草。
看见拓跋衍,她放下草料。
她已经从族人的口中知道了未央身陨一事。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拓跋衍来找她,手中拿着她的箭。
“塔娜,你的箭,为什么会在我的帐中?”拓跋衍冷冷地看向塔娜,语气严厉。
塔娜看见那箭,心一瞬就慌乱起来。
她避开他的眼神,声音虚飘:“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拓跋衍眯着眼,语气中散发着居高临下的威严和危险,“那你应该知道,自己的箭沾了谁的血吧。”
塔娜紧张地抿了抿唇,说谎道:“可能是羊,也可能是狼,我怎么记得住。”
拓跋衍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他握紧那箭,质问塔娜:“那日,你说你警告过未央,你是如何警告她的?!”
“我,我说十个月之后,她生不出孩子,达哈尔一族都别想活命……”塔娜的声音逐渐小下去。
“桑麻!”拓跋衍盯着她,喊了一声。
桑麻是拓捺族专门为拓跋衍治疗的大夫,因此他的帐离拓跋衍的也不远。
闻声,桑麻从帐中走出,到了拓跋衍的面前,他右手放在心口处,行礼:“王子,您唤我。”
拓跋衍将羽箭伸到他眼前,问:“前几日,可有人受过箭伤。”
闻言,塔娜的呼吸急促起来,心跳像打鼓似的,砰砰跳个不停。
桑麻仔细瞧了羽箭,缓缓说道:“回王子,族内前几日并未有人受过箭伤,倒是……”
“什么?!”拓跋衍眼睛微眯。
“达哈尔未央,被一只羽箭射中心口。”桑麻回答。
话音刚落,拓跋衍手中“咔嚓”一声,那支羽箭竟被他生生折断!
两半的羽箭掉落在塔娜面前,她腿一软,跌坐在地。
拓跋衍看向桑麻,语气愤怒:“为什么不报?”
桑麻单膝跪地,垂下头去:“达哈尔未央不让告诉您,她说,并不在乎是谁想杀她……”
她连谁想要她性命都不在乎?
一瞬,拓跋衍竟不知道该向谁发泄心中的怒气。
半晌,他的声音低下去:“塔娜,你擅自刺杀我的妻子,该当何罪?”
妻子?
他竟用妻子称呼未央?
塔娜双手紧攥,好半天才发出声音:“拓跋衍,你爱上未央了,是吗?”
爱?
这个字像一道雷,在拓跋衍的脑海中炸裂开来。
心口的刺痛好像找到了解释。
他许久没有说话,塔娜的心却逐渐冷下去。
“拓跋衍,你不是说,她只是一个贡品而已,不会在意的吗?!”塔娜的眼睛里蓄满泪水。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爱上她?!”她尖叫着,泪水就流下来。
然而拓跋衍看着塔娜的哭容,却想起未央无论怎样都执拗地不肯流下眼泪的模样。
仿佛她的眼泪,是她最后残留的尊严。
第十二章 嘶吼
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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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达哈尔族传出消息,要对达哈尔公主未央进行土葬。
得知消息的拓跋衍手一顿,黑墨在牛皮上画出重重一道。
“……知道了。”他低声说,挥挥手让下属退下了。
可他再也无法静下心来,他的脑海中都是那日未达木怀中没有一丝生气的未央。
他倏地起身,走出王帐,翻身一跃便骑上骏马。
他双腿一用力,马儿便嘶吼着奔跑起来。
拓跋衍去的方向,是达哈尔。
终于到了达哈尔,丫B两个人拦住他,他拉紧缰绳,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两人,却不曾翻身下马。
“去告诉你们可汗,我是拓跋衍。”他说着,带着王族与生俱来的高傲。
两人对视一眼,转身离去。
没一会儿,未达木出现在拓跋衍的视线里,不过三日,他却像是变了一个人,神色憔悴,胡子拉碴,眼下乌青。
拓跋衍下马,不禁皱眉。
未达木冷眼看着他:“拓捺王子来达哈尔,有何事?”
“让我见见未央。”拓跋衍语气不容置否,不是商量,也不是请求。
“不可能。”未达木冷哼一声,“拓捺王子还是回去,别做无用之功了。”
说着,他转过身,像是要离开,却又没有抬步。
片刻,他开口:“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将阿姐送去拓捺,若是我再强大一些,就不用阿姐做出牺牲。”
“我怎么也没想到,阿姐的性命会早早结束。”
“阿姐在拓捺两年,人活着的时候,你冷眼相待,如今阿姐已死,你又在这里作戏给谁看?”
说完,他抬步便走。
拓跋衍心口一痛。
他叫住未达木,声音淡漠:“让我见一眼未央,我可以不动达哈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