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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苏永年没好气地说。
宁玉猛地一窒。
面色有一瞬间的空白,心口处的钝痛随即蔓延开来。
她难过地缓缓蹲下,如支撑不住般用力呼吸稀薄的空气。
苏永年吓了一跳,连忙过来看她。
“哎呀小主子,你可莫吓老奴!唉,别哭别哭,姑娘怎的还是如此天真?殿下若真的有事,老奴还能好生生站在这同你说话吗?”
宁玉稍愣,满脸是泪抓住苏永年,整个人都似活了过来。
“他在哪?”
苏永年见她无事,慢慢站直了身子,倨傲道:“殿下在哪,我凭什么告诉你?”
“他......伤的重吗?为何,连皇帝都不做了?”
苏永年止不住地冷笑。
“姑娘这话问的可笑,他为你解毒,只剩十年寿命,又被你一刀捅进心口,哪还有命做皇帝?”
“你在说什么,他的寿命怎么会只剩十年!”
“老奴带你去见一个人,姑娘便知道了。”
苏永年苍老消受的手爆发出莫大的力量,隔着衣袖用力拽着宁玉,生怕她跑了似的。
到了一声满是药草的地方,宁玉勉强辨认出这是太医院。
一个清瘦的身影走出来,“苏公公怎的来了?”
一看见苏永年身旁的宁玉,薛良面色骤降。
“你是阿玉姑娘?怎的,来看太子殿下有没有死透吗?”
“我......”宁玉心痛如麻,“求你告诉我,大婚那日,他喝了什么?我和他的酒,不一样对不对?”
“关酒何事?难道你曾怀疑殿下在酒中下毒?”
薛良的目光和苏永年同样冷漠,甚至多了一抹讥讽。
“那夜我端来酒,只是为了看殿下是否安好,在那之前,殿下已喝下霜寒草的汁液,他替你解毒,是将命都交到了你的手上。”
宁玉眼瞳扩大了又紧缩。
重重悔恨攥紧了心脏,萧长临对她那么好,她却又伤了他一次。
第34章 榆木脑子
苏永年在旁冷冷道:“殿下大概从未告诉过你,从他发现你的身份开始,便一直将为你解毒的事放在心上。霜寒草和噬心蛊相生相伴,是唯一有可能抵消噬心蛊的极寒之物。”
薛良点点头。
“从未有人将这种草带回大雍境内,因此无人了解它的寒性。去摘霜寒草的药童将它递给我,便因承受不住寒气死去。那时我摘下手套,手果然被冻伤。
我是大夫,有一点内力,再加上摘草药时习惯带特质的手套以免损伤花草,才未伤及根本。
霜寒草长在北境极寒之地,寻常人根本无法承受住它的寒性,按药童死去的时间推断,若你扶下霜寒草,每日再佐以针剂药浴,用数百年的药参吊命,也许,能勉强活上几年。”
“殿下听我如此说,只问了一句:若我像离王那样以身为器,能否替她解毒?当时我未及深思,直说了一句,可以是可以,但......”
薛良看着宁玉逐渐现出心伤的面色,便知她猜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
那时萧长临沉默了许久,忽然笑了笑。
拿过药便喝了下去。
薛良等人大惊失色,痛苦不堪。
他只恨自己将霜寒草带回来,明知太子不舍得她吃一点苦头,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只是太子脸色瞬间就白了,修长的身子踉跄几步,扶住桌案,却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殿下说,如此,霜寒草的寒意便不会伤到了阿玉。”
宁玉泣不成声,跪倒在地,满眼惶然。
她对萧长临做了什么......
见她如此模样,苏永年泄愤般地痛道:“姑娘一夜之间就变了,你恢复了记忆,可子不承父过,陛下当年所做的事,你为何要报复在殿下头上?
他为你们将军府做了十年的冷宫太子,连江山都不要,舍弃了父母兄弟,在凉山替皇帝赎罪!
他做的还不够吗?这一切又与他何干?!”
“你觉得他会舍得杀你的族人们吗?还是姑娘觉得殿下喜欢你,便都将仇恨报复在他的身上?”
宁玉语调艰涩,“我不知他是无辜的,我亲眼看着将军府被屠尽,亲耳听见皇帝说,要让将军府做他的踏脚石......”
“那你听见殿下答应了吗?”
“可他亲口对我说,他对我没有真心......”
苏永年真恨她是个榆木脑子。
可想到这些年宁玉活在血雾阁,莫约也没见过几个正常人,只得拼命压下怒火。
“殿下如果不是时日无多,怎会舍得推开你?”
“济善堂是为谁而建,凉山冷宫里有没有其他女人,他是怎样替你筹谋一切的,这些你不会拿眼睛去瞧吗?”
“殿下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嫡子,天潢贵胄,便是他不争,忠心陛下和皇后的臣子们也会将他推到那个位置上去。殿下这一生都身不由己,替陛下赎罪,拼尽所有护住你,他做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有谁来看看,殿下过的好不好,有谁在乎过他真心想要什么?”
“我在乎!我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我想知道他真心想要什么!”
宁玉忽而呆住。
“孤喜欢你,想要你,阿玉,你就是孤一直在等的人......”
太子温柔笃定的嗓音回荡在耳畔。
他,也在等她吗?
宁玉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一刻都呆不住了。
“苏公公,谢谢你,我这就去找他!”
潇然身影瞬间消失在茫然的夜色中,只留下回音。
“苏公公,这样,真的可以吗?”薛良问。
苏永年抹了抹额头的汗,“不枉咱家在紫极殿蹲了数日,今日给阿玉姑娘这剂药若还不能令她开窍,那便是殿下与她命里无缘,谁也没办法了。”
“只是,玉姑娘如今变得这样厉害,殿下身子骨弱,能不能招教的住啊......”
他和薛良同时一脸担忧,望向远方。
第35章 你能不能别不要我
宁玉心中似有方向,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可她没有抓住。
她跑到了曾经替他挡住判官的那间济善堂,什么都没有找到,找遍了京中所有的济善堂分店,又连夜疾驰到了凉山。
行宫内也空空荡荡的,因曾经死去了太多的人,这里禁军撤离后莫约撤离了所有有人居住的痕迹,就像半山腰凭空出现了一座宫殿,没有光,格外阴森恐怖。
宁玉想了想,强忍害怕到了后山温池殿。
幔帐飘拂,里头是波磷磷的水光,她跳进池子里,摸索了许久,一个人影都没摸到。
怎么会不再这儿呢?
这是他们初遇的地方,更何况若要压制霜寒草的寒性,这里是最合适的地方。
从水中爬起来,宁玉走过重重叠叠的幔帐,自己也仿若游魂野鬼。
不知不觉,走到了太子曾经居住的竹院。
她浑身湿透,接连几日未眠,凭着意志力找到现在,满心失望之后已是身心俱疲,摇摇晃晃了几下,身子便要倒下。
意料之中的疼意并未到来。
她落入了一个格外寒冷的怀抱。
“萧长临,对不起。”
宁玉隔着衣衫,都感受到他身上不似常人的冷,声音透着哽咽。
她抓着他的衣袖,一看清他的模样,就泣不成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不信你,当年的事与你无关对不对?我只是太恨了,迁怒到了你身上......”
时值夏日,萧长临却穿着皮毛大氅,连兜帽都戴起来。
领口雪白的毛发,将那张如玉的面孔遮住了一半,可她仍能感受到他的消瘦与清冷。
她哭了许久许久,萧长临似叹了口气。
“阿玉,莫哭。”
指尖拂过脸庞,宁玉颤了颤,比冬日的冰雪落下来还要凉。
萧长临指尖微顿,脱下大氅,将宁玉裹得严丝合缝,才展开长臂将她紧紧圈在怀里。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自然是来找你的,”宁玉在他怀里抬起一张哭花了的小脸,“萧长临,你为什么皇帝都不做了?”
“你舍不得离王死,我便让他做了皇帝,不是正和你意?”
萧长临牵着她我,往屋内走起,拿起火折子点燃烛火,幽幽烛光照出他的模样时,宁玉整个人都凝固了。
萧长临神情浅淡,仍是公子如玉的模样,只是那一头银发,分外扎眼。
“你的头发......”宁玉去摸他的长发,手指在发抖。
萧长临长到腰际的长发半束起来,露出深邃俊美的五官,他的发丝冰凉柔软,这些年养尊处优,现在摸上去也跟绸缎一样,比女子的还要柔顺漂亮。
只是沾染了他身上的体温,冷的像雪。
“哭什么?我变丑了?”他在桌边坐下,语气风轻云淡。
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萧长临,你是我的夫君,无论什么样子,都是最好看的。况且,你本来就很好看!”
萧长临神色微愣。
宁玉已走到他身侧,将大氅脱下裹到他身上,仔细将衣领也替他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