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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临,你当真骗我?”
“你既娶我,可有一丝一毫的真心?”
眼泪更加汹涌地流下,宁玉早就醒了,她在等一个解释,也许太子是有苦衷的,也许这一切都是皇帝的安排,与他无关。
可太子只是漠然坐在那,看向她的视线冷意瑟骨。
“无。”
萧长临被衣袖掩盖住的手指攥到发白。
薄唇轻启。
吐露出的这个字,已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宁玉面色一点点死寂下去,她面无表情地动了动手腕,手掌中便寒光一闪,现出寒冰薄刃,扎向萧长临的心脏。
萧长临闷哼一声,满眼痛楚,“阿玉......”
他倒下了。
暗卫闻风而至,瞬间包围了寝殿。
宁玉手上沾了萧长临的血,垂在身侧,面色空洞死寂的半跪在他身前。
她根本没有想要逃。
萧长临胸口的血染红了明黄色的寝衣。
意识逐渐消散,他不放心宁玉,大手死死按住伤处,强撑心力怒吼。
“退下,让她走!”
他声嘶力竭。
殿中充斥着寒意。
宁玉盯着太子身上的血,眼中是劈天盖地的血色,摇摇晃晃起身,走过一个个充满杀意的暗卫,她的心仿佛也被掏空了。
为什么,他倒下前的最后一道命令,是让他们不要伤她......
萧长临,你为何对我如此残忍,又如此温柔?
心仿佛被割裂一般的痛。
她浑浑噩噩,不知自己怎样出了皇宫。
一辆马车等在皇宫侧门外,苏永年递给她一个包袱,“姑娘,走吧,离京城远远的,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是了,是苏永年命东宫瞒下太子遇袭的消息,一路将她送出来的。
“苏公公,他会死吗?”
苏永年面色冷漠,对她再不见对小辈的温和。
“你将刀子捅进殿下的心口时,就没想过他会不会死?”
苏永年手持拂尘转身进了宫门,两个小太监跟着他身后,合力将朱红的高门在宁玉眼前一点一点合上。
她曾经也穿着这样的衣裳,跟在太子身边。
可在那大门关上时,一切都结束了。
“姑娘,快走吧!等皇宫里的人追来,殿下这次可护不住你了。”
第32章 浪迹江湖
宁玉被车夫推上马车,还愣愣看着皇宫的方向。
耳边充斥着车辕滚滚向前的声音,她眼中仍是一血色,用力眨眼,还能看见萧长临在她眼前一点点倒下的样子。
他脸上一点恨都没有。
只是带着微微诧异,和无可隐藏的悲伤。
如此,便对得起父亲母亲了吗?
她手下留了三分力,没能让萧长临立刻毙命。
明明恨到极致,家门被灭的惨状犹在眼前,她想起被父亲最后的精锐护送出城时,在心中发誓,要将萧氏皇族全都杀了。
可萧长临待她的好就像一个魔咒,不停在脑中浮现。
她伤了他,已减轻心中罪恶,不敢去看他是死是活,更不敢与太子的暗卫同归于尽。
她害怕死掉之后,去面对九泉之下的将府家人。
从今往后,她便只能做孤魂野鬼,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包袱里有几件换洗的衣物,和足够的盘缠,也不知苏永年是怎样在眨眼的功夫见替她收拾出来的。
灰色的布料上忽然绽开大朵的泪花。
宁玉抱着包袱,哭得不能自抑。
她唯一的家,也没了。
好在浪迹江湖,是她这些年早已习惯做的事。
带着兜帽,宁玉一身黑衣,走走停停,自己也不知要去哪。
她看着小孩拿着糖葫芦,欢喜得奔向母亲;看见男子牵着娘子的手,在小摊前替她试胭脂;看着耄耋之年头发花白的一对老人,相携在山道上走远,走向夜色中清苦却暖意融融的小屋。
江湖众生,她终归是个看客,再无人于她有一丝一毫的关联。
如行尸走肉般漂泊了多日,宁玉才后知后觉蛊毒再也未发作过,竟似从她体内消失一般。
想起大婚那夜点点滴滴,莫约是那酒中有什么,替她解了蛊毒。
可是离王分明说过蛊毒并没有解药。
萧长临究竟做了什么,她想问,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一个月后。
她路过一个江南小镇,就停在了这里。
这里日头足,仿佛晒多了太阳,她也能活过来一样。
坐在茶棚下,看着众人汇聚去看新贴出来的告示,心中没有一点波澜。
旁边桌上的两个茶商看完告示回来,叹道:“陛下年轻时开疆拓土,励精图治,没想到突然就故去了。”
宁玉握紧了杯子。
无人看到她手中劣质的瓷器,忽而碎开一条裂缝。
另一个茶商咂嘴,“你该唤先帝才对。如今年号也换成了玉和,今年是玉和元年,等新帝即位,京都又是一番新的模样吧。”
“是啊,万万没想到,竟是离王继任新帝,我曾有幸见过太子领军回城的风采,那可真真是个与人啊......”
话音未落,忽而被宁玉揪住衣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她疾言厉色,手上带了点力道,几乎将茶商从座位上拎起来。
“你你你怎么【创建和谐家园】啊!”茶商见她的刀要出鞘,忙道:“我说我曾有幸见过太子领军回城的风采......”
“不是这句!”宁玉咬紧牙关。
茶商试探道:“离王继任新帝?怎么了吗?难道你是离王的粉丝,见我仰慕太子,便要屠我泄愤?”
宁玉松手,拎起包裹便大步离开。
走了几步,又退回来,在桌子上留下了两枚铜钱。
茶商看着那桌子生生被她拍出一条裂缝,满眼惊恐,再抬眼,哪还有方才那个奇怪的女子的身影?
第33章 他死了
宁玉万分的后悔,买了一匹马一路疾驰。
京城路途遥远,消息传到江南时,离王的登基大典都快开始了,可萧长临去了哪呢?
为何先帝故去后,继位的竟不是他......
眼前又蔓延开血色,宁玉从马上跌下来,用力揉了揉眼睛,继续上路。
如此简单的答案,她却不敢去想,要亲眼去京都看个清楚才行。
蛊毒解开后,她内力飞涨,从前在血雾阁吊车尾,应当是蛊虫对她影响太深的缘故。仿佛上天将这些年对她勤学苦练的亏欠都尽数弥补了回来。
宁玉不吃不喝,赶到京都,只花了三日。
进城后抓住人便问:“太子身在何处?”
“你疯了吗?如今离王上位,谁还敢问太子的踪迹?”
那人晦气地拍开她的手。
宁玉心乱如麻,等入夜,换了夜行衣潜入皇宫。
如今再高的宫墙,于她而言也不算难题。
皇帝居住的北宸殿灯火通明,内侍宫娥有条不紊的穿行,准备着即将来临的登基大典。
而曾经华贵的东宫,一片死寂。
宁玉走过一地落叶,枯枝被踩碎的声音,令她心悸。
紫极殿中一个人都没有。
她站在空旷的寝殿,月光透过窗子洒进来,她仿佛看见太子一手闲闲地撑着脑袋,冲她笑道:“阿玉,过来。”
“萧长临......”不知不觉唤出这一声,她茫然四顾,身后一个人影慢慢走出来。
宁玉猛然回头,却抑制不住的失望。
苏永年抱着拂尘,原本冷冷地看着她,可见宁玉茫然落泪,失魂落魄也憔悴不少的模样,终是褪去冰冷。
他生气道:“姑娘可真没用,你既下定决心与太子分道扬镳,还回来作甚?”
“如今除了老奴,还有谁会来这空荡荡的宫殿?”
“难道,你还记挂着太子?”
“是,我真没用,狠不下心杀他,又没用勇气面对他。”宁玉满脸麻木,“苏公公,你能不能告诉我,萧长临在哪?”
“他死了。”苏永年没好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