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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卫不得进入皇宫内殿。
他只能送到这里,正欲告退,太子凉薄的嗓音却透过车帘,轻轻落下。
只有他能听见。
“你命人连夜传信出去,明日一早,便启奏离王是血雾阁之主,屠尽凉山。孤要众臣对离王,群起而攻之。”
金吾将军倒抽一口凉气,几乎忍不住血液沸腾。
“是!”
他抬起眼睛,看着车帘嗓音难言气愤,“殿下在凉山不问世事,才给那妖妃机会,竟撺掇得陛下封二皇子为离王,还命他监理朝政!这将殿下置于何地?”
“幸而离王自己沉不住气,命人刺杀殿下反倒留下把柄,殿下,这次您可千万不能对那对母子心软!”
萧长临缓缓道:“孤并不在意那对母子如何。只是,他不该打阿玉的主意。”
太子的嗓音很平静,但金吾将军终于放了心。
皇帝宠爱宸妃和离王,圈禁太子达十年之久,偏偏太子什么都不在意。
他们在京都急得要命,眼睁睁看着属于储君的权力一点一点被离王抢走,太子眼中却只有济善堂,执意寻找阿玉姑娘。
今日他看着离王碰太子的逆鳞,上赶着找死,心中不知有多么的痛快。
金吾将军深深吸了口气,胸膛里充斥着豪情壮志。
夜色中充斥着风雨欲来的气息。
皇城的要终于变天了。
但这正是追随太子的人所期盼了十年之久的改变。
“恭迎太子殿下回宫......”
萧长临抱着宁玉,走出御撵,长道两旁是宫人伏地拜喝颤抖的身躯。
所过之处,皆是敬畏与仰慕。
第18章 解毒
往常他觉得这里太空荡,也太冷寒。
此刻怀里的人已疲惫昏睡过去,蜷缩在怀中,臂弯上的重量,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心安。
走进宫殿,苏永年已提前一步回来安排好了一切。
快步迎上来垂头道:“殿下,陛下在御花园的清凉台上等你叙话。”
言语中带着喜气。
御花园叙话,而不是御书房,那就是父子叙话,而不是君臣,皇帝极少表露如此温情。
萧长临了然。
抱着宁玉,路过他时,语气清清淡淡。
“替孤向父皇请罪,路途疲乏,儿臣身子弱,不宜将夜间风寒沾染到父皇身上,明日一早再去请安。”
苏永年眼皮子一跳。
“殿下这不是胡闹吗?”
快步跟上太子苦口婆心劝道:“陛下这些年都在等您服软,如今主动给您台阶下,您就去一趟吧。阿玉姑娘都找到了,您还要生陛下的气不成?”
萧长临将宁玉放在玉榻上。
一想到她就在自己的寝殿中,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见太子对他连眼神都欠俸,眸光,是从前在紫极殿内从未有过的柔软,苏永年叹了口气,只得行礼退出去独自复命。
幸而皇帝听闻太子身体不适,并未如何动怒,反而亲自指派了太医过来。
苏永年见太子毫无意外的直接让太医给宁玉看诊,眼神一时间无比的复杂,又生出浓浓钦佩。
太子揣度的尺度,总是刚刚好。
拒绝了圣意,却又不会让皇帝彻底放弃他,就像他在凉山呆了十年,陛下还未废掉他的储君之位一样。没有人会忘记,紫极宫真正的主人。
许久,太医结束会诊,禀报道:“玉姑娘脉象极弱,体内真气紊乱,四处冲撞,臣等每日替她针灸两次,也许能帮助疏解。”
“但失忆应当是这剧毒带来的副作用。只有解毒,她才有可能恢复记忆......”
太子没有说话,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太医们面面相觑,不敢再说下去。
苏永年挥挥手,让他们先退下。
“薛良在哪?”萧长临问。
“回禀殿下,暗卫找到他时,他正在大雍边境,听闻玉姑娘中了霜寒噬心蛊,便立刻前往北境极寒之地,去寻霜寒草,最快,回来也需半月之久。怕只怕,玉姑娘撑不到那个时候......”
萧长临面色紧绷,坚定道:“有孤在,没什么不可以的。”
他慢慢捏紧手指,心中瞬间就做好了决断,却不忍回身去看宁玉苍白的小脸。
“你确定,霜寒草能解蛊毒?”
苏永年想到薛良的口信,只得摇头,实话实说道:“离王有一点没有骗您,噬心蛊并没有解药,只是和霜寒草相生相伴,皆长在北境极寒之处。薛神医猜测,也许噬心蛊不会排斥与霜寒草交融,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萧长临沉默良久,好似接受了,抿唇道:“加派人手在边境处接应,薛良绝不能有事!”
“是!”
宁玉眼皮动了动,紧闭的眼角,滑下浅浅的泪珠。
她并不是没有意识的,只是太过疲惫,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太子微凉的指尖摸了摸她的眼角,他躺下,将她拥在怀中,大掌轻轻贴着她的后背,一刻不停的替她用内力压制蛊毒。
不知何时睡去,醒来时,她枕在太子长臂上,弄皱了他柔滑的寝衣,手脚还八爪鱼一样缠在他的身上。
这这这......这如何了得?
只是一动,就痛吸一口气。
身上没有那么痛了,她险些忘了箭伤。
昨夜女官给她的箭伤处重新换药,到现在还能闻到好闻的香气,幸而伤口没崩裂,竟已隐隐有愈合之势。
“这是萧氏皇族才能用的秘药,可活死人肉白骨。你的外伤,三日便可痊愈。”
“三日?”宁玉惊掉了下巴,忍不住扒住太子的衣裳。
“殿下可能赐给我一些?一瓶就好!”
她眼巴巴地瞧着,萧长临见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嘴角也忍不住浮起笑意。
清浅一笑。
“阿玉想要,要多少便有多少。只是,孤不会再给你受伤的机会。”
第19章 长临哥哥
贴着她背心的大手下移,改为轻轻揽住她的腰肢,背后一直存在的融融暖意便消失了。
宁玉微怔。
这才意识到,太子皎洁的面容有些憔悴,眼底泛着淡淡青黑,竟是将内功运转了一夜!
“殿下,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萧长临捏了捏她柔软的小脸,“孤说了喜欢你,昨夜,你未听清吗?”
宁玉心尖微颤,鼻尖一酸,呆呆地看着太子。
萧长临靠近宁玉,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郑重启唇,“孤喜欢你,想要你,阿玉,你就是孤一直在等的人。”
眼泪怔怔落了下来。
怎么会有人真的喜欢她呢?
她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行止间毫无女态,平日蒙面出行,都没有人认出她是女子。
仇人将刀子一次次剜进血肉里时,被人追跌下悬崖走投无路时,甚至幼时在乞丐堆里被抢走吃食,都没有哭过。
因为没有人会在乎她的眼泪。
但自从遇见太子开始,他便勾起了她所有的情绪。
会满心委屈,会不忍杀他,会为他落泪。
金尊玉贵如太子,她原本要杀的人,怎么能将她捧在手心里似的,用这样温柔的语气来哄她?
萧长临看见她的泪珠就慌了。
心疼的一点一点吻着那颤抖的眼睛。
抬起她朦胧的泪眼,俊美威严的面容上尽是温和,“往后无人时,阿玉便唤我的名字。你以前,都是叫我长临哥哥的。”
遥远的记忆深处,有什么微微晃动。
可是宁玉还未辨认出是什么,画面便被白雾笼罩,脑子里白茫茫一片,她说:“长临哥哥?”
却再也没有方才一晃而过熟悉的感觉。
萧长临看着她,宁玉歪了歪头,小声试探道:“萧长临?”
她语气陌生,萧长临眼底划过微不可察的失望,指尖穿过宁玉如绸的青丝,他笑道:“你长大了,这样叫也很好。”
有些恍惚的眼神,又像在透过她追寻着遥远的另一个人。
宁玉忽然感到一点不安。
“你对我好,是因为我长得像你要找的那位姑娘吗?”
声音透着小心翼翼,还带着竭力隐忍的哽咽,萧长临的心很疼很疼,捧住她的脸,一字一顿。
“孤对你好,因为你就是阿玉,你只是忘记了一切,需要重新想起来!”
可宁玉看着太子的俊容,在去凉山行宫之前,记忆中根本没有他的存在。
“若我想不起来呢怎么办?”
若她根本就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呢?
倘若太子是骗她的,只是将她当做了那个女子的替身呢?
宁玉吞下后面的话,心中生出重重的恐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