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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姑娘，”陆知舟飞快地转过脸去，神色难堪地说道：“不要明知故问了，只不过……”
只不过棺中缠绵那晚他处于中毒状态，囫囵吞枣的，根本没记住女人的滋味。
但陆知舟想，那晚应该是亲过的。
真正软的地方……
正回想那晚的事，花颜急着催道：“王爷别耽误时间了，您轮子跑快一点。”
陆知舟闭了一下眼睛，“我没有轮子，轮椅才有。”
“抱歉了王爷，我以后不说您的轮子了。”
花颜突然想起，她已经接受了陆知舟残废的事，可陆知舟，或许终其一生也无法释怀。
毕竟她不是上辈子的公主，他也不是当年的太傅。
“没事，”陆知舟一笑释然，“正如林朝安是我的人，轮椅是我的椅，轮子自然是我的轮子。”
轮椅往王府外驶去。
花颜却悠悠一叹。
陆知舟这些年过得有多寂寞啊，“林朝安是我的人”这种话，都能拿出来举例子了。
但凡有个雌的……
*
“你还不认识他？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安平王。”
“身边的是王妃吗？”
“苏家布庄的大小姐，听说……”
“嘘……”
陆知舟和花颜两人坐着轮椅经过后，街上的人们开始七嘴八舌。
堂堂安平王，竟和一个平民女子招摇过市，自然引来不少人背后议论，但碍于陆知舟的身份，也只敢小声唠叨，更别说非议诋毁谩骂之类的，他们没这个胆子。
陆知舟没有照顾姑娘的经验，只知要让她开心，上了集市，只管问她想要什么，喜欢的可以买回去。
花颜打小养尊处优，市场的东西大多看不上眼，挑来拣去，在一个小摊上看上了一只掌心大小、石灰做的年娃娃。
肉嘟嘟的年娃描红绘绿，可爱地很。
见花颜爱不释手，陆知舟对摊主道：“这些小物什，我要了。”
当花颜摸了摸绸缎庄里刚上新的云锦……
“掌柜，差人送去安平王府。”
当花颜多看了一眼扛着糖葫芦过街的大伯……
“老伯等等，你的糖葫芦我要了。”
花颜：“……”
跟在两人身后的林朝安表情怪异，像被人抡了一棒子。
“齁甜啊这。”
当经过包子铺，看到刚出笼的肉包子。
陆知舟：“老板，打包。”
“王爷……”花颜哭笑不得，“我只是闻了一下……”
林朝安不知道为什么，无端打了一个饱嗝，和身边的楚唯嘀咕道：“木头，你说我们王爷不会真动心了吧？”
楚唯看都没看他一眼，“我不叫木头。”
墨玉在他俩人中间探出一颗小脑袋，左右瞧了瞧：“别愣着了，叫人送进王府啊。”
“嗯。”
花颜和陆知舟刚离开包子铺，便有两名便装宫人走来，远远地向陆知舟躬身行礼。
陆知舟停下轮椅，低声和花颜道：“我要进宫一趟，等玩够了，让楚唯送你回去。”
“知道了，您快去快回。”
花颜跳下轮椅，向他扬了扬手上的年娃，“谢王爷的礼物。”
“不用客气。”
陆知舟抿唇一笑，眼神说不出的柔软温和，仿佛碰一下，就会落下来一般。
只觉这一刻，心里某个地方，快要被她的笑容给化开了。
目送陆知舟和林朝安等人离开，花颜怅然若失地叹了一声，过了良久，才从他消失的地方收回视线。
以前和陆知舟出门，他也是这样，不管她要什么，他只负责掏钱
就好。
他明明那么聪明，却在和女人出门的时候，像一个不经世事的大傻子，举手投足都变得笨拙起来。
好像除了掏钱，什么都不会……
她看起来像一个缺钱的人吗？
“苏姑娘，”墨玉一步跟上来，笑着问道：“您打算去哪儿玩，正好让我们跟您一起去散散心呀。”
“行，”花颜把年娃小心翼翼地放进袖袋里，问身后的楚唯：“可百行无忌？”
楚唯低头道：“无忌。”
不管她去什么地方，他都有把握保护她的人身安全。
但很快他就知道，“无忌”两个字，说的太早了一点儿。
“天香楼。”
花颜站在一座修饰豪华的三层楼前，打趣地看向楚唯，“这里人来人往的，应该有点意思。”
不是午餐饭点，居然还人来人往，这正是它有“意思”的地方。
楚唯道：“只怕，不如主子想的那么有意思。”
花颜背着手，“怎么说？”
“主子最好不要进去，属下是为您着想。”
花颜侧眼看了看楚唯，神色看似随和，实际上却把楚唯拿得死死的。
“看来里面确实有好玩的，那就更该进去坐坐了，开门待客的，还能被贼坑了不成？楚侍卫若怕的话，当我没说。”
见她坚持，楚唯不再推托，“主子请便。”
花颜这才笑开，率先一步进楼。
“那就进去瞧瞧。”
早在五年前，天香楼已是有名的酒楼，其中烧酒酱肘子为京中一绝，常有达官显贵出没。
时间一长，各方势力交织入驻，彻底把这里变成了一个龙蛇混杂的地方，信息集散，权欲横行，耳目遍地。
花颜带着墨玉楚唯刚去不久，一个看起来有些柔弱的半大小子停在楼前。
机警地环顾两眼，埋头走进了天香楼……
038：保护主子！
“天字四号。”楚唯在柜台报了四个字。
这是安平王府的专属雅间。
小二闻言一惊，忙点头哈腰着，把花颜一行人领向三楼。
楚唯戒备地四下看看，经验堆积出来的直觉告诉他，今天或许会有某些事发生。
不好的事。
这个时间点天香楼不该来这么多客人，难道有什么要事被暗中传开，以至于各家收到了消息？
“客官上楼慢点啊，我们刚擦的地。”
小二笑着提醒道。
花颜一边上楼一边打量四周。
天香楼整个内部结构呈环形，她身后正方还有一侧楼梯，长长的楼梯直通二、三楼，她回身时，正好看见一个身子消瘦的少年走在对面的楼梯上。
因为那名少年比一般男子瘦且矮，走姿里看得出有几分柔弱，故而留意了两眼。
花颜再看，发现那人的身材线条，似乎也和寻常男子不同。
男人的臀与腿近于直线，女人却因为盆骨不同而呈曲线，这个人虽然在身材上做了伪装，使得特征并不明显，但也不难看出，她本是个少女。
有趣，不知道是哪家贪玩的小姐。
花颜想，当初她也喜欢女扮男装到各地暗访来着。
不同的是她乔装的本事炉火纯青，连陆知舟都瞧不出来……
“主子？”
楚唯轻唤一声。
“没事，走吧。”花颜头也不回地应下。
恰好这时，那位正在上楼的假小子一个回头，好巧不巧，一眼就看向了花颜这边。
花颜也看到了那名少女的脸。
很清秀的模样。
只是那少女在看见她时突然神色惊慌，抬起的脚踩空一阶，身子猛地一晃，些从楼梯上翻下去。
幸好她身手灵敏，只不过把身子往前一倾，顿时稳了下来。
花颜眼力好，一眼便从眼神里看出她的身份。
她是荷香！
花颜在王府里见过她几次。
可荷香逃出王府后为什么不藏起来，反而会来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