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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拖下去，砍了
花云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两步。
此刻清朗无害的少年身上，顿时充满了生人勿近的气息。
“苏姑娘，你熏香了？”
“民女失礼了吗，皇上？”
花颜抬起袖子闻了闻，吃惊这也能成为花云脸色大变的因由。
过香的衣服本身味道就很淡，她一路进宫，气味散发，等进宫后更是所剩无几，花云与她的距离至少相隔丈远，居然叫他闻见了。
花云的鼻子，什么时候变地像狗那么灵敏了？
而且他分明喜欢这种味道，为何会满脸厌恶……
这样的情况她始料未及。
花云略过花香的事不谈，只冷声道：“你和老师怎么样，朕都不会说什么，他喜欢就好。”
“皇上英明。”花颜假模假样地应下，“除此之外，皇上还有话要交代吗？”
“听说你从棺材里爬出来，朕好奇罢了，”花云背过身去，“但有句话朕必须交代你，你是老师身边唯一的女人，希望你能尽心侍候，别再让老师伤心了。”
花颜听不明白，“再？皇上的意思，是说王爷曾被别的女人伤过？”
虽说腿废了，但陆知舟单靠一张脸就足够他在大渊国横行无忌，更别说他地位卓然，谋略两双，哪怕皇室公主估计都没几个能抗拒地了，谁能有机会伤他的心呢。
简直笑话。
花云不无警告地说道：“不该问的不要问，今天的召见到此为止吧。”
“好的皇上，那民女告退了？”
花颜可不怵他，把杯子一放，起身便走。
“等一下。”
“请皇上指教。”
她不冷不热的调子让花云起了一阵无名火，神奇的是他竟无法真正对这个女人动怒。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说不清道不明，但他坚信这和陆知舟无关。
“谈不上指教，”花云背着手道：“既然是王府的人了，以后也该知道些长短，好生学学吧。”
“是，皇上。”
花颜应声后抬起头，见花云刚好向她看来。
她看见，花云的眼睛清澈见底。
看见他与她四目交接的那一刻，眼光里闪过一丝犹疑和好奇。
花颜宽袖下的一双手握如铁钳，表情却云淡风轻，眼角甚至带着些嘲讽，“皇上，我可以走了？”
“没事了。”
花云收起目光，神色有些局促。
他居然在这个女人失神了，像被她吸住一样！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古怪了……
“好的皇上。”
花颜满满应下，又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确定他没话可说后，这才离开宣德殿。
刚出院墙，见陆知舟和林朝安正向这边走来。
“王爷，”她大步迎去，故意摆出一副小女儿姿态，扭捏地说道：“王爷您才来啊，我一个人对着皇上，心里慌地很！”
可真快把她慌死了，发现花云眼神变冷那时，她差点没克制住把花云弄死的心思。
要真没忍住，只怕连陆知舟也不好收场。
陆知舟淡然问道：“皇上怎么说？”
“没有特别交代的，”花颜不自谦地笑了笑，压低声音“他听说您铁树开花，想见见被您看上的女人长什么样子。”
“然后？”
花颜假装不在意地抠抠手指，“我就让他看个够呗。”
陆知舟叹口气，一副看憨憨的神情，“亏我还跟林朝安说你聪明。真拿你没办法。”
花颜双手支在膝头，上半身朝他探了过去，笑眯眯问道：“你拿我没办法，索性换我拿你，怎么样？”
“如何拿？”
花颜手指一抬，不等她对陆知舟做出什么，正在推轮椅的林朝安立马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氛，忙躬身道：“属下内急，容属下走开一会儿！”
陆知舟尚未准许，林朝安慌不择路地离开此地。
速度之快，看地花颜目瞪口呆。
“我只是想，拿你一下……”
她果然捏住陆知舟的袖角，轻轻拿了那么一下。
陆知舟顺着她的手淡淡地看着，自己也不知道，他眼底的光正随着她的小动作轻轻一荡，拢在袖袍下的手痉挛一般动了动。
仿佛连心旌，都被她给摇动了。
但陆知舟脸上的动容，却在闻见她身上的气味时戛然而止。
分明正有一股怒气升腾而上，却还面不改色，温柔地捏起她的手，若无其事道：“别闹了，我们回府。”
似乎看出了什么，花颜若有所思，“王爷请。”
陆知舟一路平静，回府后让丫环送花颜去清梨小筑。
花颜人刚走，他的脸色便唰地阴冷下来，向身边的侍卫令道：“立刻将墨玉拿下，带来大殿见本王！”
“是！”
侍卫们一头雾水，忙低头应下。
林朝安心惊胆战地
站在身边不敢说话。
王爷极少动怒，一旦动怒必定要出大事，墨玉在陆家服侍快一年了，为人和善乐观，又好玩又懂事，怎么会在小小的衣服上栽跟头，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不忍墨玉被处罚，林朝安说情道：“爷，墨玉应该是无心的。”
陆知舟抬手拦下他的话，冷冰冰道：“不用替她解释。”
此事有古怪，做为全权照顾苏颜的人，墨玉责无旁贷。
不消片刻，侍卫押着脸色惨白的墨玉上殿。
侍卫们手一松，那丫头就像没骨头似的软了下去，“砰砰”磕头，语无伦次地求着饶。
“王爷息怒，不知奴婢做错了什么，请王爷明示……先前奴婢正在等姑娘回来呢，奴婢实在……”
陆知舟冷峭的脸上冰霜尽现，强忍怒火问道：“苏姑娘衣服上的桂花香味，怎么回事？”
墨玉猛地抬头。
“说！”
“衣服是……”墨玉战战兢兢地看向陆知舟。
只见他眼底冷光四溅，王者杀气充斥四周，笼罩在她小小的身子上。
她的背后已经湿了一大片。
“奴婢，奴婢……”
她紧张地眼珠子乱转，瑟瑟发抖的身体艰难地支撑着，“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觉得味道好闻，就自作主张，给姑娘的衣服熏了香，并不知道，会犯了王爷的忌讳……”
“果然如此吗？”陆知舟危险地瞌下眼眸，质问道：“以前怎么没见你为本王的衣服熏香？没见你为老夫人的衣服熏香？”
下人有下人的觉悟，尤其王府里的下人。
为免无心办坏事，除非主人交代，否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墨玉先后跟过老夫人和陆知舟，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王爷，”墨玉连连磕头求饶，“奴婢没有坏心的，只是，一厢情愿以为姑娘会喜欢，请王爷恕罪！王爷饶命！”
陆知舟转过轮椅，不愿再看她一眼，“来人，把她拖下去，砍了。”
“王爷……”
墨玉瞬间瘫在了地上。
林朝安怔如雕塑，失语地看向陆知舟。
他说的这么轻描淡写，确定要把人砍了吗？
031：那只能让她去死了
陆知舟脸色阴沉，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
“爷您三思啊！”林朝安跪在面前求道：“墨玉跟过您和老夫人，从没出过差池，没道理陷害苏姑娘，罪不至死啊！”
“带出去！”
陆知舟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身上的杀意更重，似乎下一刻就要迸发开来。
墨玉像被人抽了一鞭，“砰砰”地磕头叫饶。
“王爷饶了奴婢吧，王爷……”
两名侍卫不由分说地架起墨玉，径直往殿外拖去。
哀叫声充斥殿上。
林朝安急地红了眼，连声求道：“王爷，人命不可草率，请王爷高抬贵手，查清原因后再处置也不迟啊！”
陆知舟不为所动，冰冷的背影，昭示他杀人的坚决。
墨玉彻底慌了，为保住小命什么都不得了，在侍卫手上拼命挣扎。
“桂香的事，奴婢是无辜的！王爷饶命……”
“快等等！”林朝安赶紧叫下侍卫，接连几个箭步上前把墨玉拎了回来。
这才明白，陆知舟原来是为了逼墨玉说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