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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宗羡放下床,掀开被子也躺了上去,紧紧贴着曲照。
曲照浑身绷紧,移动身子想要与他拉开距离,被揽住制止:“医生说你最好平躺和侧躺交换着睡,我得看着。”
曲照咬牙,手在被子下握紧。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躺着。
半夜,傅宗羡将她调整成侧躺,从背后拥着她,他们的身体不留缝隙地贴在一起。傅宗羡知道她没睡,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乖乖听话哄得我欢喜,或许我就不那么生气了。”声音轻得仿佛要与夜融为一体。
他在让步。
他在给她台阶下。
无声。
还是无声。
心里仿佛有火被点燃,傅宗羡最恨曲照这副听而不闻的样子。耐心尽失只在一瞬间,他欺压上身将曲照桎梏在身下,手上的力度似乎要将她的手腕捏碎。
粗暴的动作使曲照后背的伤口受到拉扯,痛得曲照直抽气,表情痛苦。
傅宗羡视若无睹。
逃跑、反抗,以及想死。
这些无一不触碰到他的底线。他都忍了,可她却如此不识抬举。
他死死盯着她。像在捕猎的动物盯紧猎物般,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他都不放过。
壁灯微弱的光勉强将病房照亮,注意到她脸上的泪痕,傅宗羡怔住。抬眼,目光落在她红肿的眼睛上,心毫无防备一抽,眼前蓦地浮现出她义无反顾朝楼下倒去的那一幕,心在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握紧。
……
妥协。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翻身从曲照身上下去,傅宗羡合上眼。病房再一次陷入死寂。
只是几秒,他突然起身,大步离开病房,将门摔得震天响。
本打算一走了之,行至转角却又想起卓铭的话——
“来都来了,去看看他吧,你也有好长一段日子没来看过他了。”
回头看向廊道尽头的某间病房。最终,他转身朝那间病房迈去。
出乎曲照的意料,夜里有护士来检查她后背的伤口。伤口被重新包扎,她目送护士离开。
望向窗外平静的月色,她感到内心如死一般的沉寂。
又过了一会儿,小冉来了,带着大包小包,甚至带了她的画具。
她视若无睹,瞥向别处。小冉刚要出口的问好被堵回喉咙里。
近一个星期,傅宗羡人间蒸发。
一想到曲阳和如今的处境,以及连累了沈舟渡。曲照觉得心里实在难受。几天下来,食不下咽。到了后面干脆不吃了,小冉怎么劝也不理。
望着窗外草坪上悠闲的人群,她很是出神。
小冉探头扫一眼。
六楼。
想到什么,她一阵恶寒。缓缓,试探道:“曲小姐……我看今天天气还不错,要不……我们去楼下散散心?”
这么些天了,曲照头一回正眼看了她。
没有拒绝就是默许,这点眼力见小冉还是有的。拿来轮椅,扶曲照坐好,出门。
不出所料,门口有人看守。两个男人保持着一定距离跟在她们身后,如影随形。
虽值盛夏,但清晨的阳光并不野蛮。
许是透了气,曲照觉得胸口没有那么堵了。
她在草坪上捡到一只白色桔梗。有些残败,觉得可惜。
不知不觉又陷入沉思。
不知道沈舟渡怎么样,这次她算是害惨了他。这几天里,她无数次想给他打电话,却怕傅宗羡知道了再次迁怒于他。心有余悸。
还有曲阳,被傅宗羡带走的那天他还病着,不知道现在好不好。
想着想着回过神。她明明有那么多的放不下,怎么那天想一死了之,扯开傅宗羡的手却是那样的干脆?
她自己也没想通。
决定不再想。
抬眼,视线忽地与熟悉的挺拔身影隔空相撞。
几乎是立刻,她冷脸滑动轮椅欲掉头,仿佛一秒也不愿停留。可只是几步,傅宗羡就追上了轮椅操作还不熟练的她。长臂一捞,他拦腰将她抱起。动作太大,白桔梗被弄掉在地上。
第5章 久梦乍回
与傅宗羡较量,她从没赢过。越是挣扎,他的手臂越是收紧,箍得她喘不过气。
电梯里,人们忍不住朝他们投来艳羡的目光。站在他们身旁的女孩子更是毫不遮掩地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儿,转头含笑嗔怪地看向自己的男友。
曲照不自觉搂紧傅宗羡的脖子,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里。
实在难为情。
傅宗羡垂眸看了眼怀中的小黑脑袋,勾了勾唇。
回到病房,他将她放到床上,双手就势撑在床沿边。
曲照见过太多次他那个表情,那是他向她发难的前兆。
“听说你不吃不喝,还不说话?”傅宗羡笑着凝视她,语气慵懒。
曲照别过头去。
傅宗羡直起身:“曲阳又病了,你还不知道吧?”
曲照顿时回头。
“你这样的话,我就不许给他看病了。”傅宗羡双手抱胸,好整以暇。语气好似处理小猫小狗。
曲照一把抓住他的衣角,神情痛苦复杂。
“说话。”他不容拒绝地命令。
曲照死死抓着他,摇头。
“求我!”他反攥紧她的手臂,逼迫她,“保证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都是最后一次!说!”
曲照哀求地望着他,眼泪顷刻涌了出来,只是摇头。
察觉到不对劲,傅宗羡扳正她的身子:“为什么不说话?!”
曲照低头,无声地流泪。
傅宗羡的脑袋里那瞬间生出一个不敢置信的猜测。缓缓,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都是那么的不真实:“你……不能说话了?”
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最终确定为心理原因导致的癔病性失音。
医生说了许多。当“重大精神波动”、“精神创伤”、“服用抗焦虑、抗抑郁药物”这些话清楚传进傅宗羡的耳朵里时,很长的时间里,他觉得自己喘不上气。
他还听见医生说,现在只是喉发声功能暂时性障碍,如果发展成完全性失语症,就很难治愈了。
看着曲照低头啜泣的狼狈模样,他不由得再次想起她坠楼时那触目惊心的一幕。
像是做了极大的心里调整,他终于又恢复了平静,眸光清冷,忍抑道:“你的一切都属于我,我劝你趁早打消一死了之这个念头。从现在这一刻起,你的身上,我一个伤口都不想看到,你最好保护好自己。”
曲照以为他怒从心起又要摔门而去,不料他像送她来医院时一样,再次留了下来。
别再发疯就好,她只求。
他又像上次一样拥着她窝在那不算宽大的病床上。
刚开始还好,渐渐,曲照发现,他似乎别有意图。
先是看似无意的触摸,到最后竟伸手去扯她的裤子。她躲避着阻止了他。转而一想,又恐惹他不快,伸手探向他。
微暗中,两双黑眸交汇。
傅宗羡自是会意。
像是恩典,又或是念在她身上有伤未愈,难得他格外温柔。
曲照没怎么动情,倒是傅宗羡,酣畅淋漓。哪怕到最后结束了,他都紧紧抱着她。
明知是错觉的温存,曲照还是差一点就沦陷了。
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他急促的心跳声,是那么的有力,每一下都敲打在她的心上,却又像【创建和谐家园】,那么疼。
“等你好了,加倍还回来。”傅宗羡的声音有些喑哑,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温柔似水,“今天这是对你这次不听话的小小惩罚。”
曲照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直直看着他。
傅宗羡伸手盖住她的眼睛,盖住那片清澈透亮。食饱餍足,他闭目养神:“放心吧,抛开曲阳是你的外甥这一点,他的确讨人喜欢,我是不会把他怎样的。不过如果你想要我把他怎样的话,那就难说了。”
或许是为了她的康复治疗,第二天,傅宗羡竟好心地把曲阳带来了医院。这是这些天来令她感到心情最愉悦的事了。
目送心理医生离开,傅宗羡怀抱着一个小团子的身影从门后闪出。
曲照眼前一亮。
几天不见,小家伙神采奕奕,全然没有之前的病态。曲照都开始怀疑傅宗羡昨天说的曲阳又病了是不是在诓她。
才出伏,正式进入秋老虎阶段,天气有些闷热。小家伙穿着棉麻背心,肉嘟嘟的小下巴上挂着丝丝的汗,眯着个眼睛咯咯冲着曲照笑,乐不可支。
傅宗羡难得一身休闲装束,夹着曲阳递到她怀里,将一束向日葵交给小冉吩咐插好。
曲照的视线在那束花上停留了数秒。
思绪放空间,视线又与傅宗羡的对上。
她立即收回,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曲阳身上。
小家伙的脚不安分地在她身上走动着,小手在空中挥舞着,最终落到她的嘴巴上,轻轻地点、画、抚摸,然后是鼻子,再到眼睛。始终笑盈盈。
曲照太想跟他咿咿呀呀地逗着玩儿了,奈何发不出声音。只能做出夸张的表情,以此来回应他的热情。
“妈妈——”
猝不及防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