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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卓铭才让他多和傅宗慎说说话。
回到宜清苑已经是下午,方才开车回来的路上下了点小雨,站在院子里,傅宗羡看着远方。
空气中弥漫着微微的泥土气息,灰白色的天空被压得很低,周围的树林刚被雨水冲洗过,颜色看起来比平常都要深。
他站了会儿,拿出刚刚从车上带下来的烟,抽出一支点燃,放到嘴边。
缭绕的烟雾缓缓升空,再逐渐消散,仿佛和眼前的一片灰蒙融为一体。
他其实没什么烟瘾,身上也很少带烟,偶尔会因为工作压力大而抽上一支。再有,就是因为曲照。
想到这里,接下来的这口吸得比较狠。剑眉微颦,似乎想着什么,缓缓吐出口烟雾。
一支快要抽完时,他侧过身,抬头,视线刚好与二楼阳台上的身影相撞。
曲照在上面看着他已经有一会儿了,从他点燃那支烟开始。
指尖的那点嫣红静静燃烧着,两双眼睛,此时,目光胶着在一起。
两人虽隔着距离,却并不远。
傅宗羡紧紧凝着她,那双眼睛又深又黑。
他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当初不顾死活冲进她家救她的傅宗慎。还是说她早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那傅宗慎就太不值得了。
不知道是不是曲照的错觉,她觉得今天的傅宗羡好像格外沉郁。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仿佛有着千言万语。
第12章 偷偷探望沈舟渡
天变冷后,日子仿佛过得格外快。
进到十一月,冷空气再也不容忽视。宜清苑在山上,周遭都是树林,原本的一片繁盛墨绿不知不觉褪去,林子里剩些稀稀拉拉的干叶子挂在枝头,枝桠上极少再见到鸟儿。
清晨的树林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感受着这绝对的宁静,曲照不知在窗前站了多久,她想起来四个字——山空道冷。
真是潮湿又寒冷。
临近年尾,傅宗羡变得很忙,她已经有一阵子没见过他了。
说来也不是第一次,曾经很多次,因为冷战,又或是傅宗羡出差,她见不到他的时间比这都长。有时隐隐还盼着他别来,因为往往两人在一起,矛盾无论如何都会准时找上门。
可不知怎的这次,她心里就是空落落的。尤其在今天早晨,小冉忘记给粥放盐,她喝着那没有味道的粥,忽然觉得,没有傅宗羡的日子,难道不就是在喝这没有盐的粥?
难受。
很难受。
心里总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似的。
这些天下来,她每日就把自己关在阳台上涂涂画画,偶尔小冉照顾她的情绪会来和她聊聊天。
昏昏沉沉又过了大半天,明明什么也没做,却觉得腰酸腿痛。
手机响起的时候,曲照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四肢有些乏力,她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放到耳边:“喂?”
“小照……是我,舟渡的妈妈……”电话那头出人意料传来茹清舒的声音。
很意外,曲照瞬间清醒了些。看了眼手机屏幕,是沈舟渡的电话。
只是,茹清舒为什么要用沈舟渡的手机给她打电话?
曲照还没来及做出回应,那头的声音再次传来,夹杂呜咽,字不成句:“小照……舟渡爸爸遭到绑架勒索……舟渡……舟渡为他爸爸挡了枪……现在……现在病危通知书下来了……孩子……你能不能……能不能来见舟渡一面……阿姨拜托你了……”
好长时间,曲照都是懵的。
喉咙发干,她艰难找回声音,慌乱安抚茹清舒:“阿姨……您别着急……我……我想办法去……”
电话一挂断,那边便发来了医院地址和所在的具体楼层等信息。
曲照看着那条信息陷入了沉思。
起身从窗户轻而易举就可以看到门口看守的人。上次把她看丢了的血之教训摆在那里,这群人现如今每天精神都高度紧张,无时无刻不兢兢业业。
去是一定要去的。可想办法,谈何容易?
脑子里一团乱地飞速运转着,就在她把心思都打到了小冉的身上,想着骗骗小冉说她身体不舒服让小冉带她去医院,再借机去看沈舟渡的时候,傅宗羡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在那一刻打来了电话。
“你在干嘛?”低低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勾人的磁性,煞是性感。
曲照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那一刻都滞停了。咽了咽口水,她屏住呼吸。
“怎么不说话?”
曲照都能听到自己的颈动脉突突的跳动声。
他是又知道了什么吗?难不成他在家里还是在她的手机上安装了监听?
仿佛有一万种猜想从她的脑海里奔腾而过。头皮发麻,她扫视了房间一周,视线又落到手机上。
不会真安装了监听吧……
“一段日子不见,你傻了?”傅宗羡的声音仍在继续,拿她打趣。
“有……事吗?”她心虚。
“有事吗?”语调微扬,傅宗羡将她那三个字重复了一遍,“看来你这些天过得很潇洒,怕是早就把我忘到九霄云外了?”
什么话?
什么叫她把他忘到九霄云外了?明明是他把她忘到九霄云外了好不好?
这些天人影都不见,电话也没有,连发一条信息都吝啬,现在还要贼喊捉贼。
曲照在心里翻来覆去将他数落了一通。
“打扮一下,等下会有人去接你。”没有等曲照回他,他丢过来一句,罢了又补充,“对了,打扮好看点,等下来了和我演偶遇。偶遇,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抱歉还没有,曲照听得稀里糊涂。
像是隔着屏幕参透她的内心,傅宗羡直接下达核心思想:“你要做的事——把我对面的女人气走。”他说得像是在下达机要任务,一本正经。
哦,她明白了。挡桃花嘛,以前没少干。只不过那时候是她自发的,现在是他要求的。
虚惊一场,看来想多了,曲照终于放下心。
看到傅宗羡微信发来座位,曲照在心里想,真是无巧不成书,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得来全不费工夫?
嗯,得来全不费工夫。
就在刚刚,她还抓破了脑袋琢磨怎么出这栋楼,现在,一个电话的事,轻松解决了问题!
她第一次觉得,傅宗羡这事儿来得真是时候。真是要谢谢他口中那位不知名的好大姐,等下她一定口下留情,尽量不伤害到好大姐的心灵。
就这样,先去会会傅宗羡和好大姐,瞅瞅情况,再找机会溜掉,去看沈舟渡。
敲定了这么做,曲照拉开所有柜子开始挑选“战服”。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没准等下她表现得好,把事儿给办成了,傅宗羡发现她溜了,也能不那么恼怒,她还有个可以“减刑”的可能。
虽然知道这不大可能,傅宗羡一定会雷霆大怒……她这显然是在作死。
可……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这样。
希望神明保佑沈舟渡平安无事。曲照双手合十,在心底祈祷。
从柜子里翻出一堆衣服一件件对着镜子比划。最终,她拣出了VALENTINO的一件橙色钩针编织花卉刺绣亚麻毛衣,和一条白色编结花朵刺绣棉质饰带中长半裙。
毛衣虽是镂空的,但在里面穿了肤色打底,不显山不露水。束在裙子里,看起来干练利落,又不失妖娆绰约。
自从到了宜清苑,这些衣服已经很久没穿过了,如今套在身上竟感到有些不自在。坐在梳妆台前,时隔这么久,曲照久违地化上了浓妆。
头发似乎长长了些,本就柔顺,也不用多梳,她简单理了理中分的纹路,随意将它们披散在肩头。
有佣人在外面提醒她接她的人到了,曲照转身找出一双Christian Louboutin十公分的裸色红底鞋穿上。
出门。
车子停在Bunuolin餐厅门口,忘记带外套,一下车,曲照便感觉到一股冷意朝她袭来。
虽不自觉咬紧牙关,但她还是挺直了腰板,丝毫没有瑟缩,看起来高贵典雅又冷艳。
循着傅宗羡微信发的座位找到3楼,室内靠窗的某个位置,一对养眼的“金童玉女”映入眼帘。几乎是同一时刻,面朝她这边的傅宗羡一眼就看到了她,意味深长看了她眼,他脸上的笑意不曾消减,从容不迫,和对面的女人聊着天。
曲照也是真没想到,好长时间没见面,再见面竟然是来帮他挡桃花!
她看到傅宗羡和对面的女人说了什么,随后拿起手机。没过一会儿,她的手机响了响。
看到对面男人朝她投来的目光,心下了然,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是他发来的微信:生意上的朋友的女儿,说是见一见,非要撮合一下,不好推却。
这是在跟她解释?曲照讶异,这不是他的风格啊。
踩着高跟鞋优雅地朝那个方向走去,她将背挺得直直的,小小的下巴翘得高高的。
周围男人的目光无一不落在那抹婀娜的身姿上。
曲照在傅宗羡的身侧站定。
“你怎么在这里?”傅宗羡转过头,眨着黑眸望着她。
瞧,多好的演技,曲照真为对面的女人感到悲伤。
戏说来就来,她秀眉一挑:“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里。”
“你看到了。”他耸肩,眼神示意对面。
曲照把目光移到一侧的女人身上。媚眼如丝,她唇角一弯,拉出一个绝美弧度:“你好,我是曲照。”
目光顺着她垂落在胸前的柔软长发慢慢上移,定格在她势在必得的笑容上,傅宗羡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
“你……你好……”女人看起来很年轻,眼尾眉梢都透着稚嫩,估摸也就二十出头,应该比曲照要小。她不自然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我是林鹿溪……”
看来不是好大姐,是小妹妹。曲照心下暗想,那更得注意方式方法,她在心里提醒自己要把握好度。
“林空鹿饮溪?”曲照微笑,“真是好意境。”
“不……不是……是我妈妈姓鹿……我五行缺水……所以……所以叫了这个名字……”
看得出,她有些不自信,畏畏缩缩的。曲照惊奇于这个女孩子竟然对一个陌生人推诚布公,其实她完全可以顺着话打发说是,不是吗?
看来是个老实孩子,那帮傅宗羡挡这个桃花是对的。
因为傅宗羡这种,她还是不沾的好。
“噢……”稍作思考,曲照笑容依旧,“那,也挺好。”
“对了,我一个人,可以和你们拼个桌坐这里吗?”停止客套的交流,她直奔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