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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宗羡盯着她半晌,似是在忍耐。可渐渐,脸色越来越黑,眼神也让人不寒而栗。曲照就那么看着他,看着那两片吻过她千遍万遍的薄唇一张一合:“我为什么要考虑你的感受?”
我为什么要考虑你的感受?
那一刹就像是被施了法术,曲照定在那里。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的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
等回过神来,眼底的光泽早已消失不见。
果然,她没猜错——他是故意而为之,为了羞辱她。
努力忍住眼眶满溢的泪,她收回视线避开那双漆黑的眸子,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好。”
好。
除了好她还能说什么?
不过是和从前无数次的羞辱、折磨一样罢了,她早已习惯,也早已麻木。
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这么痛……
转身离开书房,她轻轻带上门。眼泪在门合上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奔涌而出。
傅宗羡也说不清楚自己那突如其来的莫可名状的心情是什么。他烦躁地将手里的书丢回书架,一双眼睛漆黑慑人,看着对面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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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个女人,你把沈家害得还不惨吗?”沈家,年过花甲的沈佑维高声喊住才回家路过餐厅的沈舟渡,一双略微浑浊的眼睛微陷,怒瞪着几米开外的修长身影。
沈舟渡脚步一顿,脸色煞白。缓缓转过身,朝餐桌走去。
“还没吃饭吧?坐下吃饭。”沈佑维对面,戴眼镜的男人朝沈舟渡递去一个眼神,示意他坐在自己身侧。
“吃什么吃?”沈佑维一把将筷子拍在桌面上,发出格外刺耳的响声,“知行,你弟弟要是继续这么作死下去,咱们家以后都别想吃饭了,直接喝西北风!”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直接丢到沈舟渡身前的桌面上:“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来,你看看,我冤没冤枉你,这傅宗羡女人旁边这个是不是你?”
照片拍的是祁城大学校庆的时候,沈舟渡和曲照坐在一起。
“是。”
“是?!”沈佑维一声暴喝,额头上的青筋几乎要爆裂,“你还有脸说是?!”
“爸!”沈知行打断他,“医生说您不宜动怒,您忘了吗?”
“你还是多上心上心你自己的事吧。”主位上坐着的谷老太忽然开口,“离婚两年多了,你是准备就这么一个人过下去了?你年纪不轻了,知行。三十六岁,人家在你这个年纪孩子都快上中学了。你什么时候也能把这事定下来?该是时候有个孩子了吧?”
“二哥,你别再为我说话了。”
“还有你,”谷老太看向沈舟渡,双眼浮上一层冰霜,“有警告过你别再接触那个女人吧?你是把我们的话当耳旁风?”
她说着视线落在茹清舒的身上,语气尖酸刻薄,胜过冷冬寒雪:“人是你求着我让回的,如果你再管不好自己的儿子,那就我来替你管。到时候傅宗羡再迁怒,我无论如何都不许他再继续待在这里!到时候该去哪儿就滚回哪儿,省得每天没事找事,闹得我家宅不宁!”
沈舟渡没有说话,淡淡地勾唇,似无力、似自嘲,还隐约夹杂痛苦、心碎,神色却仍平静。
他想起佛说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苦让人们拼命挣扎。他清楚与苦抗争的过程就是所谓的人生。也明白挣脱了,能得常乐;挣不脱,永浸苦海。
他也曾听说,所有的苦难皆是因为自己业障太多,功德不满。点滴苦楚都是在把曾经的债偿还,所经受的,不过是三世因果。
可他的内心总有羁绊——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种下这样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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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深秋,过去一个多月,曲照和傅宗羡的事也没能平息下来,网上时不时还能看到余波荡漾。
马上进入十月下旬,气温骤降,白花花的午后阳光从云缝间泻落。察觉不到温度,反倒透着股莫名的肃清和萧索,又仿若一剂镇定剂,使人清醒。那光辉澄清却缥缈,覆盖一院凋枯,诉说孤独和冷漠。
算起来,他们也有一个多月未见,从那日她合上书房的门开始。
一个多月的冷战,足以使再高亢的情绪都退变成一潭死水,了无生机。
只是她没想到,在她内心逐渐回归一片宁静之时,傅宗羡又令人意外地、不合时宜地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带着几缕专属于秋的肃杀气息。
高大健硕的身躯落座在对面,迎面而来的是那令人无法忽视的浓烈男性气息。
曲照的目光沿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游走着。原本就线条分明的下颚愈发刚硬,深邃的眼睛下有淡淡的乌青,长密的睫毛掩盖不住眼底的血丝……她的视线缓缓落到他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上。
他瘦了。
怎么瘦了?
是这些日子太累了吗?
她是听小冉说他出差去了乌克兰——托尔斯泰名著《复活》的历史舞台;俄罗斯文学之父果戈里从这里走向世界;一个有着璀璨文化和充满着美女的浪漫国度。
她比较庸俗。刚听小冉说的时候,她想象不到傅宗羡站在圣米迦勒金顶修道院观赏那些拜占庭和巴洛克时期风格的建筑,也无法想象他立在敖德萨考古博物馆内探索和研究那些藏品。她想到的只是,他会不会在那世界公认的美女之都邂逅一段令他沉沦的艳遇……毕竟她清楚,那里美女很多。
“想什么呢?”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傅宗羡眉头微蹙,瞅着她。
“没……没什么……”曲照连摆头。若让他知道她在臆想他的艳事,估计会迎来眼刀将她凌迟。
“我饿了。”
“……”曲照懵。
“我说——我、饿、了。”他难得耐心地一字一顿重复。
饿了?饿了找小冉啊,跟她说什么?曲照在心里威风凛凛地回他。可真正出声的时候,还是俯首贴耳了:“你是要我给你做吃的?”
“嗯。”
“那你想吃什么?”
“随便。”
“煮面条可以吗?我怕我做其他的会翻车……”眼睫轻颤,她呐呐道。意料之外和久违的和平沟通,她心跳如鼓。
“可以。”低低的声音浸着丝丝清凉,有如空谷溪流,山涧青石应允她。
他坐在餐桌前,看着中岛台前正在为他忙碌的那抹婀娜身姿——到胸口的柔顺长发微掩巴掌大的小脸,光洁的额头下,一对柳叶眉有如淡墨山水画,明亮的杏眼看起来秋水无尘,干净清澈,清纯娇憨,秀挺的鼻梁下红唇饱满,诱人,小巧的下巴和细白修长的脖子在他的眼底磨人地移动着,撩拨得他心痒痒。
他的视线勾勒着那抹曼妙身躯,咖啡色的针织修身长裙在他的脑海里一个接一个地衍生出一堆不可描述的画面……视线又落到他一个手掌就能握住的腰上,再慢慢下移,是笔直修长的腿……他又想起无数个夜晚,就是那双腿,要命地缠着他的腰……
该死!她根本不自知,那曲线有多迷人!
一个多月没碰她,说不想那是要吞一千根针的。出差的这段日子里,每逢结束繁忙枯燥的工作躺在床上,他根本睡不好觉,只要闭上眼,就是她【创建和谐家园】躺在他身下的样子。
很多次半夜睡不着从床上翻身坐起,他都对着一片漆黑正告自己:傅宗羡,你够了。
第10章 生日
傅宗羡你真的够了。
真的、真的想骂人。
看着那抹身影踮着脚尖从吊柜里拿出挂面,又转身去到灶具前往锅里敲了个鸡蛋。不知怎的,眼神流动间,他竟心有微醺,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唇角。
看到她害怕被油溅到,畏畏缩缩,一惊一乍的样子,他没忍住笑出声,反应过来又止住,看了眼对面的人儿。
还好她没发现。
谁能想到,这柳弱花娇的曾经,是道不尽的明媚靓丽呢?
他记起她做他贴身秘书的那段时日。那是他人生第一次,对死缠烂打这个词有深切体会——
秘书还没做几天,她就直截了当告诉他,她喜欢他,甚至说出了此生非他不嫁的荒唐话。
他是把她带有明显目的性的接近尽收眼底,甚至为了知道她接近他目的所谓何更改了秘书录用的结果,换成了她。可在她向他表白的那一刻,他还是愣在当场了。
虽然和他预想的目的不一样,可对这个目的,他并没有感到十分意外。他只是没想到,她如此的耐不住性子。
这就愈发的令人反感。
他想就这样吧,既然搞清楚了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可还未来得及甩开她,在一次出差考察里,他被她强吻了。
他至今还记得那天特别热,加之因为她像苍耳子一样甩都甩不掉,他感到更加心烦意乱。
“你还要我跟你说多少遍?”他几乎要发火,瞪着她,脸色发青,“我选的是秘书,不是征婚!”
“你躲着【创建和谐家园】什么?”那时的曲照纵情肆意,率性乖张,想做便做、毫无顾忌都写在脸上,“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清楚、明白地告诉我你不喜欢我,不用这么躲着我。不累吗?”
“你管我累不累?”傅宗羡冷着张脸,懒得和她斗嘴上的功夫,“我只希望这次考察回去后,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说完就走。
他真觉得她的脸皮厚到了已臻化境的地步,他从没见过哪个女孩子被拒绝这么多次还可以如此坚持。
只是还没走出几步,正是心乱如麻的时候,一双细白的手臂自身后缠了上来,紧紧搂住他的腰。
“我真的喜欢你……之前就喜欢上了你……”轻柔的声音带着几丝呜咽,贴着他的后背,发出沉闷的震动,直击他的心脏。
之前就喜欢上了你……
曲照只能这么说。
傅宗羡坚定的拒绝让她意识到,她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把他救过她这件事说出来。在这个时候提起,只会让他有更充分的理由拒绝她——他会叫她不要把感激错当成爱。
她很清楚,就算这是他们曾经的缘分,可他绝不是会因为缘分这种不着调的东西去相信什么命中注定这种鬼话的人。
这么做是火上浇油,只会更糟。
她是迫不及待想说出来,也因为他没能认出她而伤心。但她要沉得住气,等他们在一起后再帮他回忆,那便是锦上添花。
再说他虽拒绝她,却始终没有明确地说他不喜欢她,只是躲着她。她是谁?能漏掉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动容?他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就好像一场拉锯战,曲照听着自己不稳定的呼吸声,手臂感受着怀抱里的人略快的呼吸起伏,一切都仿佛定格住。
大好机会。
她突然绕一圈到他的身前,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往下拉。
温热的呼吸在那一刻交融在一起,她吻住他的唇。温暖、微潮,却又泛着一丝沁人心脾的冰凉。
傅宗羡的脑袋在那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映入眼底的是又长又鬈微微颤动的眼睫。
好长时间,他僵在那里,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反握住曲照的双臂用力扯下,迅速退开一定距离。
“你疯了?”从嗓子深处压出一句,他的表情越发难看。
他不记得曲照后来又辩口利辞说了什么,他只记得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吻,那个突如其来打乱了一切坚定的吻。
强撩、软撩,无所不用其极,她撩了他将近一个月。期间赶走了不少她眼中认定的“情敌”,倒也为他解决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让他觉得好气又好笑。
如果没有后来卓一笑的事,没有曲阳,没有……那件事。他想,他也不敢打包票,自己一定不会对她动心。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天她皮肤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