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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建国你给老子开门。”

  　　程词就没打算好好喊他的名字，装着对联的透明袋被随手扔在了地上，随手对着门敲了几下，迟迟没见程建国出来。

  　　他蹙眉。

  　　边上的邻居都认得他，听到这声响都谈个头出来看个热闹，见是程词，又故作惊讶地少女捂嘴式地打趣他，“这不是程建国他儿子吗。”

  　　这群邻居倒是挺八卦的。

  　　程词：“……”

  　　要不是他想起来这套老房子还需要换对联什么的，他敢保证他绝对不会找上这里并且踏进来这里半步。

  　　但屋内似是没有反应。

  　　程词有些不耐烦了，凌厉的眼神扫了那几个还想说话的邻居一眼，顿时让他们噤了声。

  　　抬起骨节分明的大手覆上了门锁，还没来得及抓紧，门锁就在自己的手中脱落下来了，程词这才发现门锁是坏的。

  　　而且坏了应该还有一段时间了。

  　　搞什么飞机啊。

  　　程词动作利索地丢下了那把锁，推开了门走进去，经久未修的门发出响声，像是乌鸦拖着自己的声音似的。

  　　程词的嘴里还不忘喊着，“程建国你个王八蛋又跑哪去了。”第212章 晦气

  　　但毫无疑问，屋内无人回应程词。

  　　客厅里残旧的沙发已经落上了层灰，程词估摸着他应该是有一段时间没回过家了。

  　　但他的反应也不是很出奇，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出门拿起自己扔在门口的那堆对联和浆糊，准备给这里改头换面了。

  　　程建国这么多天没回家，这会不是在赌场醉生梦死，就是在派出所里蹲着，他因为那种看了就人人喊打的事件进去也不是一次两次的。

  　　久而久之，程词都已经习惯了。

  　　潦草地湿了抹布擦了擦桌子，对联被程词摊开放在了桌上，用一罐浆糊先压着，然后转身出门去撕那对旧的对联。

  　　要是换程建国来干这事，他绝对第一个不乐意，会就着这旧对联过一年又一年，哪怕是胶水粘不紧了往下掉，他也觉得没事。

  　　门外贴着的对联轻松被程词撕下。

  　　隔壁家的阿姨刚好出来收衣服，见程词在忙活，掐着自己那细长的嗓音说话，反倒挺像那唱戏的戏子般。

  　　“哟，程建国他儿啊，你这不按时间来换对联，怕不会引来什么坏东西吧。”

  　　程词收拾垃圾的动作一顿，被她这句话给气笑了，嘴角僵硬地扯了扯，倒也是没看她。

  　　“我无所谓，反正这间屋子里住的，本来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程建国住的周围一带人，全是尖酸刻薄的样，全然把丑陋刻在了脸上公之于众，见不得别人好，见得别人落魄时又爱落井下石。

  　　程词又猛地一抬眸，直视着她。

  　　他的视线似夜半三分外的树影婆娑下隐身的饿狼，带着杀气的眸正虎视眈眈地盯着看上的猎物，让人陡然感觉后背渗出了冷汗。

  　　那位阿姨正就是如此。

  　　“倒是阿姨你。”程词笑得张扬，但眸里却无半分笑意，“可不要被这不好的东西，给招惹上了。”

  　　隔壁家的阿姨只全身哆嗦了一下，嘴里嘟囔了几句，快速收好了衣服就回去了。

  　　“晦气。”

  　　还不忘把门关得很大声。

  　　程词在原地耸了耸肩，继续干着手上的活，只是动作加快了，双手用力地往墙上拍了拍，确定牢固后，便赶紧收拾好东西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程词想，隔壁家的阿姨没有说错的一句话，那应该是最后那句了。

  　　是挺晦气的。

  　　-

  　　除夕倒是来得很快。

  　　除夕之夜，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就连路边的路灯泛着的光晕，都像是比平时暖上几分。

  　　季澈在房间里，趴在窗台上，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眸子，抬头看向寂寥的天空。

  　　他没有回去川城。

  　　林世柔已经跟他说了，除夕那天她有应酬，就不回家了，给了他一笔钱打发他爱上哪上哪去，季澈顿时就没了要过节的心。

  　　也不想就这样回去川城，然后又在姜煜家蹭了一顿饭过了一个不属于自家的年。

  　　他跟姜煜扯过了借口，说他不回川城了。

  　　但姜煜也没想太多，毕竟双亲家庭幸福美满的孩子心思都没单亲的要细腻，再加上姜煜本身就神经大条的，就由着季澈去了。

  　　季澈突兀地笑了笑。

  　　他这个人，其实是挺奇怪的。

  　　外面的世界热热闹闹的，熙熙攘攘的人似是都与他无关，季澈现在耳边能听到的，只是厨房里那没拧紧的水喉在缓慢地“滴答滴答”的响。

  　　什么除夕，这不就是一天很普通的日子吗。

  【作者的话】

  　　好想完结好想完结。

  　　为什么我都快到完结字数了我没进入感情线还有一大半故事线没写？？？

  　　我靠我不会是要写到三十万吧我哭死了。

  　　那到时候印书会不会要好多钱啊呜呜呜。

  　　哭了哭了真的哭了。

  　　（这章很明显能看得出来 我已经在很努力的赶！！进！！度！！了！！）

  　　程哥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开启追夫之路啊呜呜。第213章 属于自己的年

  　　而季澈对楼的程词，在除夕这天，却想要祸害厨房。

  　　程词虽说做饭的手艺好，但是也只会几个家常菜，他这会倒是想尝试点新花样，手机上放着菜谱，系上了【创建和谐家园】嫩的【创建和谐家园】围裙，开始做了。

  　　但程词学会做一道菜之前，必先经历无数次的失败才能成功。

  　　正所谓失败乃成功之母。

  　　于是后面的半个小时里，都能听见从厨房里传来的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一时间占了整个屋子。

  　　程词最终还是放弃了。

  　　看着那一堆四不像的不明物体，清理完现场后他便褪下装备像条咸鱼一样躺回在床上。

  　　耳边又重新回归到宁静。

  　　周围寂静的没有任何声音莫名让程词觉着有些急躁，他好想吃上一顿团圆饭啊。

  　　他都不知道有多久，没吃过了。

  　　程词无聊地只得被迫地刷起朋友圈，无意间地刷新倒是让他看见季澈发的那条朋友圈，他忽地眼睛亮闪闪的，刚想去评论，就发现。

  　　季澈把那条朋友圈给删了。

  　　秒删。

  　　程词：？

  　　他忙点开季澈的私信框，给他发着消息：你朋友圈怎么秒删啊，我还没来得及评论呢。

  　　季澈愣住了。

  　　他倒是没有想过会被程词看见，那条朋友圈的内容是这样的：过什么除夕啊，还是星星好看。

  　　还配了一张他刚刚拍下来的天空图，稀疏的星星镶嵌在了墨蓝色的粗布上，璀璨地好看。

  　　他本来是发给自己看的，却发现忘记设置私密了，这下要是姜煜看到倒是免不了联想到什么，然后他就要接受一顿质问。

  　　这倒是被程词给看见了。

  　　JC：忘了屏蔽。

  　　程词的嘴角微微勾起，漾出了一抹好看的弧度，眸里是柔柔的光，就似是那晨曦中的森林里流过的潺潺的流水流淌，干净地不能再透彻。

  　　他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进入主题。

  　　程哥：要一起守夜倒数过年吗。

  　　季澈被他这突如其来跳的话题反应不过来，表情有些呆滞，然后打了个问号过去。

  　　只见程词的话接着出现在视线内：要补个年夜饭的话，你下楼了我们就先去吃。

  　　季澈反应过来了。

  　　这是要一起过除夕啊。

  　　心里莫名其妙地被戳住了点。

  　　原本竖起的一级保护装备将自己锁在一个小世界里，对谁都保持着戒备心，此刻都因为程词的这句话而崩塌瓦解，重新回归到热闹中。

  　　心脏跳动的脉搏逐渐加快。

  　　季澈一时间感到自己是说不上来的兴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微妙的反应，抑制不住的。

  　　好像不是因为可以过除夕了。

  　　而是因为那个人。

  　　季澈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微微压制住自己的激动，然后忙直起身子，连打字的速度都快了几分：行。

  　　早已经在楼道的程词看着信息，笑了。

  　　今年终于可以过个属于自己的年了。

  　　以往程建国就算是在家，他也没遂愿过个年，即使程建国烂泥成性，但程词依旧是想和自家人好好过上一个新年。

  　　新年的日子里，他只能跟着程建国窝在堪比废墟的家里，闻着他那不断停的呛人的烟味，头顶上的电灯有时候还会因为电压不足而黑一会。

  　　当程词忍不住了想出去时，最远的路程也就对面那条街上的便利店买点吃的就又回来了，颓废地跟程建国过了一个年。

  　　程词站在路灯下被冷风吹得有些恍惚，没戴手套的手都快被吹起了皮。

  　　啧。

  　　还挺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