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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没钱就去借啊，我这种身价难道不会给你翻个几倍？”
“……”
教室里的吵闹声和沈贺言的大嗓门杂糅在一起，程词身侧睡得正香的男孩子不爽地皱起了眉。
搭在后脑勺的手指微微蜷曲，烦躁地揉了下柔软的发，费力撑起身子靠在椅背，两条长腿搭在桌脚上弄出了点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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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从沈贺言转头那一刻就被吵醒了，原因是他压着那头的桌子角这边翘起，睡着不舒服。
所以沈贺言说的话他都一清二楚地听到了，他撑头笑着看他，但也能看出人带着点起床气，“押他还不如押我，押我入股不亏。”
程词的笔停下了。
”大佬！”
沈贺言听他这么一说，眼里泛出光，以为季澈的学习成绩也很牛逼，差点就要上去抱大腿了。
虽然说的确牛逼。
“我成绩位于年级倒数第一名，稳居不掉，押我毫无风险地让你赢，随便赢个几百都可以。”
季澈说这话时，眸里的困意还未完全散去，就像个三岁小孩子在炫耀他有多厉害一样，可爱至极。
程词忍俊不禁，装模作样地点头。
沈贺言：“……”
亏他这么单纯地信了。
校霸的思维方式就是不一样。
还没等季澈再睡个回笼觉，考试前十五分钟准备进考场的预备铃响了。
程词收拾好复习资料，见季澈不动，笑着弹了弹他的额头，“走了小同桌，要去考场了。”
季澈：“……”
季澈的起床气还没散，他忍住想【创建和谐家园】的冲动，一把拍掉程词的手，没什么好脸色地说道，“我去看试室表。”
程词悻悻收回手，心里暗叹季澈下手狠，手背位置都红了大半。
真不亏是倒数，临考前十几分钟才来看自己的考场在哪。
这要在二中，季澈连看都不看眼直接往最后一个考场走，可无奈于三中分配考场的顺序，是打乱的。
肩膀被人搂住，季澈迷糊着没反应过来，随着那人的方向，程词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不用看了，你跟我同考场，坐在我前面。”
季澈：什么孽什么缘。第11章 橙味水果糖
第一门考的是数学。
季澈粗略地扫了眼，整张卷子基本没什么难度，而且很多题型都在他做过的那几套真题卷出现过。
随意填了几道选择题的答案就撒手不管了。
他的胃本身就脆弱，自己还患有少许低血糖，再加上昨天和今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这会腹部是疼的厉害。
痛感密密麻麻地窜上神经，额头渗出层冷汗浸湿了刘海，季澈无法，只得双手捂着腹部趴在桌上，缓和了些疼痛。
兜里必备的糖这会不知所踪，季澈只能这样撑到考试结束。
后面的程词无意间抬眼就见到这幅景象。
他失笑，心里还在打趣着季澈：原来年级倒数第一是这么来的。
直到季澈偏过头来，程词这才看到他唇色泛白，白皙的肤色衬着，这会看着有点像吸血鬼，他笑不出来了。
停下解题解到一半的手，戳了戳季澈，询问他怎么了。
季澈有气无力地给他回了个口型：胃病和低血糖。
早在季澈回答之前程词就已经猜出了个大概，手下意识掺进了口袋里，还真让他掏出了两颗水果糖。
是橙子味的。
季澈是不喜欢橙子味的，以至于看到的时候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小动作自然没逃过程词的眼。
“把手给我。”程词给他打嘴型。
季澈的手垂放着，犹豫几分，把手负在身后。
手心碰上了硬邦邦的东西，硌得人不舒服，还没来得及握紧，手就被程词给推了回来。
手心处俨然躺着两颗橙子味的水果糖。
后面的程词用气音给他说话，“只有橙子味了，不要嫌弃。”
心好像就被什么戳了戳。
从小到大低血糖犯了，本着大男子主义哪次不是自己硬撑着，口袋里有糖那会还好，没糖时就靠毅力，咬牙撑着也不让自己晕倒。
程词这人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不正经，但这会季澈觉得还挺不错的。
一时间也不知回什么，季澈干脆闭了口。
程词倒也没管太多，继续作答了。
两人的动作被后排的祁衍旭看得一清二楚。
对季澈本就带有偏见，现在他手举得高高的，翘着椅子晃了晃，“老师，六列五的学生在作弊。”
被他捉到证据了吧。
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笔摩擦着纸的沙沙声戛然而止，目光都投向了季澈，只剩下头顶上的风扇在吱吱作响。
季澈还没反应过来，监考员便出现在自己面前，被要求打开手。
他乖乖照做，只见掌心中央俨然躺着两颗水果糖。
预料中的小纸条没有出现。
监考员蹙眉，“考试吃糖？”
“低血糖。”
他毫无血色的唇不像是骗人，到底没把水果糖给拿走，只是警示季澈，转身就回到讲台上。
祁衍旭差点被翘着的椅子绊倒。
不是纸条？
季澈拆开糖纸把水果糖塞进嘴里，尽管他是讨厌橙子味的，但这会清爽甘甜的气息充斥着口腔，嘴唇也渐渐回血，腹部的疼痛也缓和了。
他觉得橙子味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回头看了祁衍旭，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还是，不相信他吗。
他笑了笑，收回视线，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三个火柴人，尔后又划掉了两个。
不相信，那就算了。
反正他说得够明白了。第12章 还钱
等到广播响起，考生纷纷停了手，最后一排的程词起身收卷，眼皮垂下，眸中映入季澈近乎空白的卷子。
忽地想起今早季澈说的话，他笑了。
还真是稳居年级倒数。
胃是不疼了，但这会季澈是困得不行，轻抬指尖让程词把卷子收走，自己就倒下补觉。
整个世界与他无关。
直到后背被程词戳了戳，他满脸倦意地转头，眼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带着些许不耐烦，“有屁就放。”
程词指着他桌上的试卷，示意他往后传，他才意识到第二门考试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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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小石子打在了玻璃窗上。
季澈的手一顿。
下面似乎有人在喊话，“程词你大爷，快下来替你爹把钱给还了。”
但雨势淹没了他的声音。
季澈下意识看了程词，窗外的人似乎不放弃，一声叫的比一声大。
但也没其他人听见。
程词大概是听到了，他写题的手握紧了几分，手背显现出几根若隐若现的青筋。
“要帮忙吗？”
监考员不在考场，季澈靠着他桌子边缘，压低声线问了一句，正好他也闲得没事。
当作还他早上的人情好了。
“不用。”
再继续喊下去，学校会有相关人员来制止这种现象的，尽管如此，程词听着这一声声，只觉得心更堵，说不上来的难受。
“可他们喊的是…”季澈顿了顿，随后指着自己，“程词你大爷。”
“……”
玻璃窗被推开，季澈踏了上去，视线往下，三四个人抬起头在喊程词，其中一个是初来乍到就被他上手的黄毛。
见是季澈，都愣住了。
两层楼的高度，季澈没有半分犹豫，说跳就跳。
考场里的人都惊呆了，直到监考员回来，也没人敢打报告，倒是程词面不改色地说他去洗手间了，也就没管。
地面的水坑被季澈踩得泛起涟漪，溅了对方一身水。
拍拍衣服上的尘，眉眼散漫，“不知道在考试啊，喊什么呢喊。”
“怎么又是你这个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