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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么嚣张啊，狠话放得狠输了会很惨的吧。”
回话的正是池散，他是听不得有人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语气间带着点笑意，说出来的话像是漫不经心说出来的。
更是给人有了几分压迫感。
祁衍旭只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虽然如此，场上还是弥漫起了一股不知名的火药味，有着谁也不让着谁的趋势。
对于体育竞技来说，这算是好的势头。
至始至终，季澈都保持着沉默没说话，仿佛一切都事不关己般。
这种气氛维持到老师排好了场次，带领他们到比赛起点处候着，给每个人身前位置上都贴好了号码。
由于参加一千五百米项目的人数比较多，每个班都有两至三名运动员参赛，怕他们在赛道跑着拥挤，也怕发生什么安全问题，所以特地分为了两场。
季澈被分为了第一场。
想跟季澈比试比试的池散倒是被分到了第二场，跟程词跑的是同一场，他莫名其妙有些不爽。
与季澈同场跑的，是刚才没有明指他的姓名给他放狠话的祁衍旭。
季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比赛选手已经就位。
“预备备！”裁判高举着发令枪，食指扣压按下了扳机，清脆的声音打在了挡板上，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在起跑线上的运动员们都已经冲了出去。
如蓄势待发紧绷在弦上的箭一样。
季澈倒没有跟着他们冲在最前面，这样会比较消耗体力对后期不利。
他只保持着自己的节奏跑着，呼吸配合着步伐，在旁人看上去简直稳得不行。
就这么跑了两圈，冲在前头的人体力明显是不行了，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脚下的步伐由原本的大跨步变成了小碎步，嘴里还喘着粗气，明显是撑不住了。
却也不愿意就此停下。
十六七岁的少年身上，不管怎么说，都有着不愿向命运低头，还想着再拼一拼的劲头。
虽然倔强，但也是个特别的闪光点。
但很显然他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季澈稳着自己的节奏，赶超了一个又一个选手，从倒数的那几名这会直接排到前三。
途中经过三班大本营的面前时，季澈很明显地能听到他们在喊着：“澈哥牛逼！”
别人班都是加油，到他这就是牛逼了。
真是别具一格。
季澈只分神分了一瞬，注意力又转回了赛场上，现在还剩下最后两圈，面前只剩下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祁衍旭，跑在了最前面。
刚才的狠话，他也不是随随便便说的。
只剩下一圈了。
季澈决定加速冲最后的一段路程，虽然现在他的呼吸节奏有一点小喘气，但这并不能影响到他。
季澈突然发力，迅速赶超了第二名，又紧跟着祁衍旭身后。
在他快要反超成第一名的时候。
意外出现了。第69章 只是他想
主持人大概是没有收到加油稿，亦或是还没有选出好的稿子，为了活跃气氛，只得偶尔重复着那句朗朗上口的加油词：“运动员加油，你们都是最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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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风也不知因什么原因发出一阵鸣声，听得人很不舒服，但现在没人管得上这个了。
季澈摔倒了。
他刚想从祁衍旭身边超过他，结果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一时间来不及做出反应，跑步时的重心又是向前倾倒的，他直接跟跑道来了个亲密接触。
季澈穿的是短裤，柔软的外层皮肤碰上橡胶的跑道，上边还有着许多的细碎的小石子，立马渗出了血液。
就连手掌边缘也没避免这种结果。
先前训练的时候就已经经历过了一回这样的事，伤口还没完全愈合，现在这会可谓是雪上加霜，季澈感觉到痛感比先前的还要强烈。
坐在大本营观看比赛的三班同学见此情景都站起来了一大部分人，有人看见了，是祁衍旭故意绊的季澈。
虽然动作很细微，但还是被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祁衍旭这个人也实在是狡猾，他使绊子的时候格外小心，那个动作看起来是很平常一个迈步子动作，但就是这个小动作，绊倒了季澈。
季澈当时速度快，没注意到也来不及注意，就摔了。
“是不是玩不起竟然使阴招。”
沈贺言倒是有些愤愤不平，垂在身侧的大手握成了一个拳头，指关节微微泛起了红。
明明当事人不是自己，可那份愤怒却依旧不减半分。
在这么一小段时间里，祁衍旭冲向了终点，可是除了本班的人，没有人为他欢呼鼓掌。
他转身看着不远处被他绊倒的季澈，晦暗不明的眼底写满了歉意。
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
祁衍旭收回了视线，脸上全然没有自己得了第一名的开心感，反倒还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有些闷，拿过一瓶矿泉水就往喉间灌。
在原地待了几秒。
祁衍旭尔后又释怀地笑了笑，他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呢。
眼看着后面的人就要追上来了，季澈顾不上这么多，躲开了刚赶过来想要扶他起来的程词的手，借着撑在跑道手上的力起身。
本身就患有低血糖的季澈此刻嘴唇泛起了白，他现在每走一步都有着像蚂蚁侵蚀爬过一样的疼。
可他却想坚持跑完全程。
不是为了荣誉，只是他想。
他这个举动倒是让人想不到的，虽然跑得很慢，但这份精神却很可贵。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就连后面的运动员也慢下了脚步，故意没有超过他。
谢且忽地犹豫了几分，下一秒就从出了大本营跑在跑道外围，对季澈喊着，“澈哥，我陪你跑！”
程词自知是拦不住季澈了，也不在乎等会自己还有一千五百米要跑，直接把手举得高高的，“加我一个。”
“我也跑！”
“还有我还有我！”
……
场面一度很热血。
季澈就这样忍着痛，在三班同学的陪伴下冲过了终点，场上的掌声在此刻如雷点似的响了起来。
他无意间对上祁衍旭的眸，季澈看见了他的口型，他说的是。
对不起。
迟来了好久的一句，对不起。第70章 是你程哥
季澈看了眼，眼神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只看了一会就收回了视线。
他不明白为什么祁衍旭要突然说这句话。
这句对不起太含糊其辞了，究竟是他对不起赛场上他绊倒了自己，还是关于周述那件事。
季澈总感觉是后者。
而此刻他也没继续猜想原因，硬撑着跑完全程的他顷刻的力气早已经用尽，双腿发软差点又一次跟跑道来个亲密接触，所幸的是他稳住了。
程词见此忙扶住了他。
祁衍旭见状，自嘲地笑了笑也收回了视线。
程词原本是想送季澈回大本营处理一下伤口，可第二场的一千五百米比赛转眼就要准备开跑了。
而季澈也只得转交给谢且扶着回去。
“加油。”
身体重心转移到谢且身上时，季澈忽地单手握拳轻轻砸了砸程词的肩膀，唇边挂起了一抹笑。
程词转身的动作怔了一瞬。
“嗯，加油。”
趁着季澈的手还没收回，程词也握拳跟他碰了碰，他也笑着。
“我是谁，是你程哥。”
磁性的声音中忽地敛去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转而带了点认真。
“你拿了第二名是吧，瞧着看，程哥给你拿个第一瞧瞧。”
程词的桃花眼在此刻显得亮亮的，像是缀满了星星，眼尾往上挑着半分，好看又妖孽，勾着人魂魄。
季澈自然知道他能做到。
没有为什么。
“拭目以待。”
-
第二场的比赛开始了。
沈贺言还有班里其余几个男生去陪程词跑了，谢且因为今天的项目太多加上刚刚还陪季澈跑了一段路，体力再好的他也绕是支撑不住了，选择留在大本营休息。
坐着还没休息三分钟，谢且还是放心不下季澈的伤，想帮他处理一下。
刚从医药箱里翻找出消毒水和棉签，下一秒就被宋栖月接过了。
“还是我来吧，你休息一下。”
谢且没意见，又重新坐了回去。
处理伤口这种事当然还是女孩子比较细心在行，而且谢且也担心自己一个大老爷们会控制不好力度。
宋栖月见他乖乖地坐下了，这才拿着沾了消毒水的棉签轻轻地涂抹在季澈的伤口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