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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澈靠着墙，睨着眼看程词，墨色的发因为刚睡醒的缘故立起来几根，显得懒洋洋的没任何杀伤力。
“我他妈真是谢谢你。”
“不客气。”程词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反而还跟他秋后算账，“小同桌，我说你不会就不会，怎么还卖队友啊。”
季澈：“……”
谁跟你是队友。
还有你怎么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称呼。
季澈没理他，双手环在腰侧，垂着头，黑曜石的眼眸里满是倦意，眼皮打起了架，迷迷糊糊地又合上了眼。
见季澈没应，程词刚打算继续开口，余光就撇到他的脑袋在轻微晃动，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不由得蹙眉，小帅哥到底是几点睡的。
尔后才隐隐约约地想起了昨晚上是他拉着人聊天，那会已经挺晚了的，罪魁祸首原来是自己。
程词轻笑着摇了摇头，到底是自己的错，大手覆上季澈的耳边，稍用力把他往自己肩膀上带，“啧，程哥好人，勉强让你靠靠。”
季澈实在困得不行，但不忘发出声“嘁”表示不屑，也没拒绝。
侧头躺在他肩上就睡了。
高二的题量大，做完后精力都快被抽空了，再加上半夜被叫醒跟程词聊天，季澈也记不得后半夜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
程词呼吸变得很轻，他垂眸看眼季澈，唇边无意识地勾起，心跳像被放大了一般，一声声显得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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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到手开始泛酸，程词也没放下。
啧，算是欠他的。
枝头的麻雀时不时地哼唱几句，与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树叶发出“沙沙”声形成一首曲子，甚是舒心。
程词忽地感觉，岁月静好。
-
季澈再醒来时，已然被程词拉来饭堂吃饭。
用程词的话来说就是，“跟着程哥走，不怕没饭吃。”
“……”
饭堂里人声嘈杂又拥挤， 程词好不容易找到相对来说不怎么挤的队伍排着。
“请问大爷有什么忌口吗？”程词站在队伍中侧头问玩着手机的季澈。
季澈倒没什么胃口想吃饭，但还是抬起头看着招牌，无意间看到了道辣菜，戳着屏幕的指尖一顿。
“不要辣。”尔后又觉得有什么不妥，补上，“微辣就行。”
“啧，这你就没意思了，无辣不欢啊。”
话虽这么说，可之后的程词偏偏记得一清二楚，就连泡面买的都是其他口味，生怕季澈被辣到，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打好菜后，程词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看着季澈慢悠悠地吃着，他打趣道：“三中饭菜好吃吧，比得上你们二中的吧？”
还挺自豪。
季澈哼笑一声，没来得及说话，身侧就坐了个人，“哟，这不是学习成绩超好的季澈吗，怎么驾临我们三中这种不入流的学校？”
“不入流”三个字故意加重了音，带有满满地讽刺。
季澈蹙眉，看到来者后没说话。
他没想到会在这遇见曾闹翻的好友，怔了怔，也没做过多动作只安静吃饭，仿佛他嘴里的人说得不是自己。
那人似是没打算放过他，季澈还没来得及夹菜，下一秒午饭被推翻在地，发出“哐当”一声，引来不少人的侧目注视。
筷子停在半空，他的唇线微微抿直，收回了手。
真是可惜这些饭菜了，他都没吃上几口。
“你有事吗？”
程词见来者不善，放下筷子，半笑不笑地看着他，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第4章 我罩着
程词倒是知道他，高（二）七班的祁衍旭，不学无术爱挑事端，不过季澈应该跟他没过节才是。
名为祁衍旭的少年视线忽地转向了程词，随后嗤笑了声，“不错嘛，才来几天就跟级排首位的大佬混这么熟，小看你了啊季澈。”
“……”
“还是说你想故技重施。”
故技重施这四个字像是被什么打进了心里。
季澈捡盘子的手停在半空，唇线抿直，淡漠的眼似是藏了冰雪，冷得人瑟瑟发抖。
他敛起眸，声音清冷得像滩水，“随便你怎么想。”
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无力感蔓延至全身，祁衍旭只觉得浑身不得劲。
看着他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气就不打一处来，祁衍旭上前拎起季澈的衣领迫使他对视。
“你真的，对得起周述吗？”
提及到这个名字，季澈怔住了一瞬，眼神闪躲。
尔后回答的倒也平静，“嗯，我没错。”
“你哪里没错了！”
祁衍旭终是忍不下去动了手，季澈不说话也不反驳，拳头如数落在他的腹部，却也没要还手的势头，眉头皱的是越来越深。
一时间，三中的饭堂混乱不堪。
程词大概猜到了两人之间有矛盾，毕竟他不是没见过季澈打架时的样子，那叫一个狠，怎么可能会像今天这样打不还手。
不管有什么矛盾，这会祁衍旭动手【创建和谐家园】已然是不对的，再继续下去季澈估计半条命都要没了。
拳头再落下前，他挡在了季澈面前，唇线微微上扬，但眸里却无半点笑意，“殴斗他人，要记过的。”
祁衍旭的拳头迫不得己转了个弯，打在了空气上，“关你什么事。”
“他是我大爷。”
末了程词还不忘补上，“我大爷，我罩着。”
“……”
季澈一时间忘了疼痛，皱起的眉头忽地就舒展开了，气笑了，这家伙可真是。
程词侧了侧头，眼眸里闯入了校领导的身影，他也笑了，对祁衍旭说道，“不是我不想放过你，领导来了。”
-
季澈因为惹事被教育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都成家常便饭了，无非就是说些大道理以后不要再犯，频频点头回应就好。
他被挨骂时心里甚至还在想今天晚饭要吃什么。
但这次重点批评的对象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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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校长室出来的季澈表情淡淡的，跟身后黑着脸的祁衍旭形成了对比。
祁衍旭看了眼季澈，别过脸走快了几步。
“祁衍旭。”季澈忽地叫住了他，沙哑的嗓音在空气中响起，像是带了点委屈，荡在祁衍旭的耳畔。
“我没对不起周述。”
祁衍旭微愣，对上他的眸子，闪烁着坚定。
他放在身后的手握紧又松开，过了好一阵才说话，声音有些闷可也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语气，“可是你排名就是在周述前面，你成绩也不好，这是事实。”
你没对不起他，那也是你把他挤下去了。
这是事实。
季澈的眼皮垂了下来。第5章 十块钱
季澈从初中就开始隐藏自己的成绩，从年级第一掉到倒数，老师们逐渐对他头疼，母亲也顾及不到他。
但他还有两个好兄弟，周述和祁衍旭。
中考那年，成绩一向低下的周述突然说想考川城二中，一所分数线算不上很高的普通高中。
但即使这样，以周述的成绩也很难达到。
所以他开始奋发图强。
那年春天山野的花开得烂漫，艳丽的花瓣里藏着少年梦的希翼，在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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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成绩刚好在二中录取分数线的后一名，与二中擦肩而过，而排在他前面的。
是季澈。
这次考场的分配是打乱的。
在季澈的前面是排名前五的一位学霸，祁衍旭和周述都认为季澈是作弊才把应该属于周述的位置给抢走了。
而季澈只是刚好把分控到了二中，想和周述考同一所学校，哪知……
他大概这辈子都忘不了周述对他说的那句话，“季澈，祝贺你。”
说是祝贺，但周述还是怨了他。
最后的周述去了其他城市就读。
这件事成了季澈的伤口，他不愿再提起，以至于故伎重演这四个字像盐巴撒在伤口上，会【创建和谐家园】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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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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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散播消息的速度快如闪电，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几乎全校知晓季澈这个名字。
而季澈本人也顺利地从川城二中校霸晋升为阳城三中校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