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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被熄灭了，季澈摸黑着躺上了床，寂静缭绕中他能听见自己均匀的呼吸声，好像有些睡不着。
窗外头呼哧的冷风灌进了里屋，吹走了暖意，快睡着的季澈迫不得己起身去把窗关紧，手覆上了把柄刚准备拉紧，睡眼朦胧间，季澈看到了程词在对面扬着痞里痞气的笑看他。
季澈怔住了，风趁机从袖口钻进来，把他冷清醒了。
说来也巧，程词跟他是对楼的关系。
“叫了好久还以为你睡了，来陪我聊会天呗。”见季澈出来了，程词喝了口雪碧对他喊道。
季澈“……”
的确是快睡着了。
还没等他开口，楼下不知哪户人家传来声音还带着奶娃子的哭声：“大半夜这么吵让不让人睡啊！”
程词吃瘪，他举起雪碧对楼下扬了扬，做了个Cheers的动作：“大妈我错了，但下次还敢！”
也不知道大妈看没看见，但她应该是被气到了，没再理会程词，连关窗门的声音都特别大。
这人是真的骚。
这是季澈对程词的第一个看法。
季澈笑了，不过他想，也许以后在阳城的日子里，会变得鲜活，不会是他觉得那般的枯燥无趣了。
-
阳城三中校门前熙熙攘攘的，季澈在一间不起眼的店铺停下，要了杯豆浆和几个奶黄包。
身边三中学生的视线总围绕着他，因为他长得帅，加上没穿校服，在一群白蓝相间的校服堆里显得格外突出。
季澈没在意，拎着奶黄包就走。
等他慢悠悠吃完早饭，发现三中的校门早就已经关上了。
季澈：“……”
他只好绕到后面，找了个相对比较矮的围墙翻过去，这在二中的时候几乎每天都会上演。
可他没想到这次会被抓个现成。
“这位同学，三中的校规你知道吧，第二十一条：不得私自翻墙进入学校，如有违者，登记处分。”
低沉的声音在肆意的阳光中响起。
程词悠闲地把玩手中的笔，白蓝相间的校服穿在他身上，给他增添了阳光干净的感觉，却也带着几分放荡不羁。
季澈才刚落地，抬头看见程词的时候愣住了。
这他妈的还是个值日生？
程词怔了怔，随后停下转笔的动作，戏谑地开口道：“嘿，我们还挺有缘啊。”
有缘你妈，那是孽缘。
季澈心想。
“你是三中的？”程词看他穿着T恤，脖子还挂着显眼的链子，银白色的耳钉泛着耀眼白光，完全不像学生模样。
与其不符合地还背了个黑色书包。
看上去很是招摇。
也不怪他会这么问，毕竟在三中他没见过季澈，这么嚣张跋扈的人在三中，他怎么可能会不认识。
“大概不是。”季澈随口敷衍。
“啧。”程词没深究，递过纸笔，“本来是想放过你的，但是我还不知道眼前这位违规同学的名字，所以记个名吧。”
“…我现在翻回去走正门。”
“迟到也要记名。”
“……”
季澈终于是接过纸和笔，要是母亲知道自己刚来第一天就被处分会是什么感觉。
真是新学期新气象，刚来就要写下自己的大名，季澈毫不犹豫地写下了五个大字，占了本子半边位置。
你大爷季澈。
季澈的字有些飘逸，张扬跋扈，丝毫不受束缚，倒也很符合他的性格。
纸笔都扔回给了程词，季澈转身头也不回地就走了，“走了。”
“这次不需要哥哥帮你带路吗？”
黑历史猛然被揭开，季澈步子一顿，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怎么，骂了句，“滚。”
程词故作无奈耸耸肩，收回本子，视线落在了他写的后两个字上：季澈。
还挺有意思的。
-
程词怎么也没想到，班里新来的转学生会是季澈。
今天早上还说自己不是三中的学生的季澈，现在却正冷着脸在高二（三）班的讲台上做自我介绍。
“季澈。”
意简言骇。
他单肩背包，侧脸线条配着招摇的耳钉，额前零碎的刘海微遮眼眸，也遮不住他些许戾气，倒显有几分禁欲。
底下有女生按耐不住，小声讨论着。
“这不是川城二中的校霸吗？他怎么就来三中了，比照片上的还帅啊！”
所谓的照片就是二中仰慕季澈的女生【创建和谐家园】的，照片要多糊有多糊，但却也不难看出季澈的帅气，没想到二中女生打算拿来自己欣赏的照片会传到三中。
说话声音虽小，但还是被听力满分的程词听得一清二楚，他嘴角往上翘了半分。
川城二中校霸？
怪不得上次打架这么狠。
班主任林倾摆了摆手示意安静，让季澈随便找个空位坐下。
“老师，让新同学坐我旁边吧。”
程词吊儿郎当的声音突然响起，季澈的视线自然落在了坐在后排正翘着椅子的程词身上，黑曜石的眸对上了他的。
什么狗屁缘分。
“你们认识？”林倾有些意外，她当然也想这么安排，希望程词能把季澈的成绩给带上去，只是之前程词说他要单人座，自然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现在程词主动提出这个要求那可真是求之不得。
“那可不，他是我大爷啊。”
季澈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林倾嘴角的弧度突然顿住了，当然不止她一个，全班都愣住了：什么大爷？
下一秒，季澈的书包碰着桌子发出声响，冷冽的眼神环绕了一圈，最后才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认识。”第3章 我不会
程词倒没说什么，只挑着眉看他，算是默认了。
季澈还是坐在了程词旁边，“真够倒霉的。”
程词也不在意，吊儿郎当地应和道，“是是是，委屈我大爷了。”
“……”
这段小插曲过后，全班算是知道了自己班里转来了一位大佬，还是跟程词同级别的，又亦或是更高，都没敢说话了。
季澈刚整理好座位，语文老师唐沁就踩着高跟鞋进来准备上课了。
……
粉笔摩擦着黑板留下一串字体，老师捧着教科书在讲台上声情并茂地讲课，同学们都在记着笔记，唯有季澈把头低下在睡觉。
他昨天睡得太晚了。
窗外阳光灿烂，金光点点毫不吝啬地洒在季澈俊削的脸庞，他微动眉头，转过脸对着程词这边。
程词也没在听课，耳边戴着无线耳机在练英语听力，大手虚掩着，看上去只像是他撑着头在听课。
视线顺着题号下移，余光撞进了季澈睡颜，愣住了。
季澈的睡颜极其乖巧，嘴唇紧闭，蝶翼般的睫毛垂下，在眼睑处投下小片阴影。敛去了方才的嚣张跋扈，倒有几分小家碧玉的姿态。
耳边飘过的英语单词他也没再理会，细细打量着季澈的轮廓，忍不住感叹：啧，帅哥真不愧为帅哥。
就算是转过头，也有一小片阳光紧追不舍照在他白皙的脖子上，季澈下意识地用手搭在脖子上挡住了。
殊不知他这个姿势是那样显眼。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唐沁眯着眼，讲课的声音忽地停住了，视线落到了睡得正熟的季澈身上。
指了指季澈，示意程词把他叫醒。
程词不动声色地摘下耳机握在手心，推了推身旁的季澈。
季澈被程词弄醒了，惺忪的眼皮微抬，带着起床气的眸看他，“有病？要不要来干一架。”
“程词隔壁那位同学，起来回答刚才的问题。”
季澈怔住几秒，反应过来后硬生生忍住起床气没发作，站起来哑口无言，眼眸垂下，见程词桌上放着的是英语听力卷，他干脆破罐破摔，“老师我不会英语。”
班里突然变得安静。
唐沁脸色不太好看，“我这是语文课。”
季澈后知后觉地“啊”了声，下一秒就把程词给卖了，“程词桌子上摆的是英语教材我以为是上英语。”
程词：？
所有人的视线自然都落在了程词身上，他笑了笑，摊开手心，无线耳机赫然呈现在众人面前，“抱歉，刚刚在练听力。”
说是抱歉，脸上却无半点歉意。
全班同学：好家伙不亏是大佬级别的学霸型拽哥！
唐沁脸上的面子快挂不住了，平时程词虽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成绩却是好得令人发指，现在这种行为无疑是在明目张胆地给班里人起带头作用。
最后的结果是两人都被撵出去罚站了。
季澈靠着墙，睨着眼看程词，墨色的发因为刚睡醒的缘故立起来几根，显得懒洋洋的没任何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