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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做。
而当事人双手枕在脑后，若无其事地摆弄自己的头发，等到他看过去，还对他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挑了挑眉。
“程词，你是不是有病。”
“没有啊，这不是又能夺班级荣誉又能锻炼身体嘛，一举两得。”
程词早就习惯了季澈的性子，所以对于他的暴躁也是一天不受不自在。
“你怎么不去？”
“去了啊，我报了实心球和短跑。”
季澈拿过笔，正想把自己名字划掉，却被谢且手疾眼快地抢了过来，却忽地感觉身后一凉。
顶着季澈凌冽的眼神，哭丧着脸才讪讪开口，“澈哥你就见义勇为吧，你不去真的就没人去了啊！”
还戏精地染上了几分哭腔。
“……”
季澈叹了口气，长腿搭在前面的椅子腿，蜷曲着指尖在木质的桌子上敲了三下，看不出任何情绪，“帮忙带一个月的饭，不然不参加。”
既然被坑了，总得捞点好处。
“啊？”
谢且还没反应过来，但对上季澈不太友好的双眸，他连忙点头应好。
再晚一步他怕小命不保。
谢且忽地眼珠子一转，开始算计起程词了，“今天应该是程哥请吃饭吧，考了年级第一哎，不打算庆祝庆祝吗。”
“是啊是啊。”其他人附和着。
谢且正好躲过晚上带饭一劫。
程词撕了张纸揉成团，笑着扔了过去，“脑子里除了吃还会什么。”
“行了行了，老地方。”
得到程词的这一句话，整个班都炸开了锅，比前面几条街的菜市场还要热闹。
“我就不去了。”季澈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干嘛去？”
“睡觉。”
季澈随口扯了个理由，他其实不太喜欢热闹的场面，孤身只影地早已经习惯了。
阳城这会已逐渐转秋，带了几分凉意。
程词忽地脱下了身上的外套，趴在桌子上，还不忘扯着季澈的领子把他也拉了下来，领口的扣子被扯开了两颗，露出白皙诱人的锁骨。
季澈还没反应过来，头上就多了程词的外套。
眼前是程词放大的俊脸，近到连他脸上细小白色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像是处在两个人的小世界。
季澈尽量在控制自己的呼吸。
挣扎着想起身，却听程词暗哑的嗓音响起，“要睡那就现在睡。”
“他们太吵，我们睡觉。”
“……”
季澈不再有动作了，反倒是听了他的话，鬼使神差地阖上了眼眸，外边的声音仿佛被隔绝，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程词眼眸掀开了小缝隙，看着季澈轻颤地睫毛，扬唇无声地笑了。第33章 你热爱的
程词他们口中所谓的老地方，其实就是三中附近不远处的一间大排档。
布置地是很简单，但生意也算是兴隆，来来往往的客人络绎不绝。
几个人熟门熟路地拐进去，跟老板打了个招呼，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因为是小店，点菜要自己写在纸上拿到前台给老板。
刚一坐下，程词就自告奋勇要写菜单，结果却被沈贺言无情拒绝，“算了吧哥，你那字明显就是为难老板，好几回人家老板都跑来问这是什么字，都快不好意思了。”
程词：“……”
我不要面子的吗？
隔壁的季澈倒是丝毫不给面子笑出了声，嘴角愉悦地往上扬，“我来吧。”
不等季澈多说，沈贺言就把笔和纸都推到了他面前，堆起笑容，还做了个“请”的手势，“澈哥就等你这句话了，请吧。”
沈贺言是看过季澈卷子的，那飘逸但是笔画清晰，有个性却又很整洁的字，简直都能跟女生媲美。
“哎不是，我的字哪有这么丑，也就潦草了点而已。”
程词打算为自己申辩，却无济于事。
季澈问了一圈，总算是问全了所有人的口味，笔尖点在纸上，动作着的手停下收了笔。
“多点些啊，今儿个要狠狠炸程哥一笔。”
“你们这群小子。”
季澈笑了笑，拿着单子就往前台走，留下身后那一桌的人嬉笑着哄闹作一团。
被热闹的氛围感染，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季澈倒是突然觉得感觉还不错，黑曜石的眸中泛起了笑意。
单子转交给老板后，季澈转身打算回去，却不巧碰上了服务员，手中握着的餐盘跌落，发出巨大的响声，本就嘈杂的大排档掩盖了这声音，只有小部分人视线投向了季澈。
只看了半响，又恢复如初。
季澈眼皮微垂，好在碗具都不是瓷碗玻璃，没碎，只是散落了一地。
他蹲下身子，替他把东西捡好递到他手上，“不好意…”思。
最后一个字没说出口，硬生生地转成了，“爸？！你怎么……”
季叙一直埋下的头总算是抬了起来，见是季澈，眼神间有了闪躲的意味，不敢直视。
季澈没想到父亲会从一个音乐教师沦落到来大排档做服务员。
薄唇被抿了起来，睫毛轻颤，过了半响才道：“爸，我等会再来找你，有事。”
不好多说什么，季澈拍了拍父亲肩就走了。
“澈哥，怎么去那么久啊。”
沈贺言眼尖地瞥见了季澈的身影，忙举着手朝他挥了挥。
“顺便去了洗手间。”季澈拉过椅子坐下，随便扯了个借口，便没再说话，就连神色也冷了几分。
程词看在眼里，指腹触着杯子上沿的边缘，轻轻摩挲着，若有所思地不知想些什么。
-
大排档的烧烤和烤串味道的确不错，几个人心满意足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在门口各自散开回了家。
程词本想着跟季澈一起回去，却被拒绝。
入秋的夜晚总是有点冷意，季澈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薄外套，站在大排档的侧门等待着季叙。
不知等了多久。
门终于响起了细微的“吱呀”声。
父子俩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季澈欲言又止，想开口问为何季叙会混得如此风景，但斟酌之下，还是决定闭口不言。
黑寂的夜里只有几只知了在叫着。
父子俩在这寂静的夜中相对无言，终是季叙受不住气氛，点了支烟，那点明艳的火光亮在了这漆黑的夜中。
“你不应该是在川城吗？”
被烟熏过的嗓子有些哑，说话间还有烟气直冲季澈口鼻，有些不适应地皱了皱眉。
季澈忍着那股强烈的烟味，开口道：“因为某些原因，被我妈丢过来阳城了。”
至于某些原因，不言而喻了。
“她还是那个性子。”季叙拿开了烟，夹在了指尖中，无奈地哼笑一声，尔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最近市里有个音乐比赛，你试试吗？”
“我找你就是为了这事。”
季澈本来是想抽空回川城找他的，因为季叙以前是音乐教师，能帮忙，谁知就这样在大排档意外相遇了。
“推荐人嘛。”季叙清楚地说，“我会找人帮你写推荐信的，放心，只要是你热爱的，我不会拦着。”
“谢谢爸。”季澈靠在斑驳的墙壁上，眼眸看向前方，眉目中的皑皑冰雪像是融了几分。
远方的房屋亮起了灯，像是燃起了火，那艳红的火光蔓延至整个街道，点点火光散入眸中，坚定季澈心中的热爱。第34章 程哥你偏心
月考各科成绩林倾大致了解过每位同学的水平范围后，就来给班里重新编排位置。
班里有少部分内宿生，体委谢且就是其中一位，解决了早饭问题就第一个冲回了班，硬生生被林倾安排了按照新出的座位表帮忙移同学们的桌子。
真的是个体力活。
以至于季澈回到教室的时候看到自己座位放着与之不匹配的东西，蹙眉。
季澈：？
玩哪出。
“澈哥，这是林总考后的常规操作，习惯就好。”谢且见季澈单手背包一脸不爽的样，忙开口解释，还把座位表拿到了他的面前，就怕得罪了他。
季澈：“……”
他不就是一脸没睡醒的样而已，至于吗。
而谢且口中所谓的林总，自然也就是班主任林倾。
“谢了。”
随意地略了眼，季澈被编排到比较靠前的位置上，同桌也不是程词了，是一个他不认识的男生。
班里除了程词跟几个比较眼熟的，他好像还真记不得几个人。
也没多在意，季澈把书包扔到座位上，就跟谢且下去操场找体育老师训练了，真的就是托程词的福，运动会报名中长跑的早读都要被拽下来训练。
十月开初，阳城的天气也不冷，早上舒爽的风迎面拂过把人早上的困倦都吹散了，简直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