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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指自己。
雾气早已散开，热腾的环境被湿冷取代，季澈的衣物本就单薄，下身只围着条浴巾，洗完澡后感受的温度跟平时难免会有些不一样，这会倒是有点冷意上头了。
“行了。”
“叫我有什么事吗，我记得浴室的东西都很全。”
程词没跟他继续扯下去，叫他来只是为了闲聊，那他可不太信。
啧，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机灵鬼。
被程词这么一问，季澈想起他的目的了。
可他欲言又止，本打好草稿的话忽地卡在喉间，不上不下的，半个音节也吐不出来。
为什么他觉得说出来会很羞耻。
明明隔着门的那边也是跟他同性别的男孩子。
周身又陷入了静寂中，除了客厅的电视时不时传来恐怖片的音效，让周身显得不那么尴尬。
半天等不到回应的程词倚在门边，眸直视着外边无际的黑夜，静静地等待他的下文。
“是很全。”
“但是…。”第23章 红色还是绿色
“贴身衣物不是很全。”
季澈终于是硬着头皮说出了这句话。
程词有一瞬间【创建和谐家园】，琢磨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创建和谐家园】，不由得打趣他道，“那程哥的贴身衣物你要不要？”
季澈：“……”
“不要，勒的紧。”
季澈的意思是希望他下去便利店给他买一次性的【创建和谐家园】，结果这人倒是又骚上了。
程词：？
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气极反笑，“说谁小呢你，小心掏出来比你都大。”
“……”
这段对话季澈是不太想继续下去了，试问有谁会隔着浴室门，在比大小？
除了他们。
程词唇边的笑敛了半分，没再不正经。
但他也没下楼去七号便利店给他买一次性【创建和谐家园】的打算，反倒是拿过阳台上放着的晾衣杆，有了计划。
两家对楼的距离也不是很远，目测大概晾衣杆的距离就能够得到季澈家的窗台。
自然，也能收衣服。
季澈眼皮没来由地狠狠一跳，“你在干嘛？”
事实证明季澈的预感是对的，程词的声音隔着门传入耳畔，“我帮你收衣服。”
视线扫过衣架上一排的衣物，唇边的弧度又往上扬了半分，语调止不住笑意，“说吧，要红色的还是绿色的。”
什么红色绿色的。
只是一瞬，季澈反应过来了。
这家伙…。
母亲给他打包送过来阳城的行李里面的衣物大多数都是新买的，有些甚至连标签都没拆，自然也包括了贴身衣物。
但季澈是真的很想吐槽自己的母亲，买了多少花花绿绿稀奇古怪的颜色给他，要不是这是穿在里面别人看不到，他是绝对不可能穿的。
前几天刚好闲的没事，把行李里的衣服都洗了遍拿出来晾晒了。
自然，程词刚才是在询问他要什么颜色的【创建和谐家园】。
“要黑色。”季澈当然不会这么顺着他的心意答下去。
“要不然就红配绿嘛。”
那头的程词调侃了一句，就把晾衣杆伸出防盗网，直往季澈家的阳台方向去，晾衣杆也是有些重量，中途的方向忽地打了个转，程词急忙调了回来。
距离有些远晾衣杆不好控制，程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瞄准，却也累了个半死。
捣鼓了好一会，程词累的胳膊酸痛，他这会倒是后悔了，想下楼去七号便利店买了就算完事，这活也太累人了。
浴室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
季澈等的有些无聊。
程词的衣服对于季澈来说有些偏大一号，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就连裤脚都被他卷了几层才勉强合适。
程词无意间转过头见他，不由自主地蹙了蹙眉。
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说他太瘦好还是自己的衣服尺码实在太大了。
季澈身下现在是真空。
各种的不适应。
转头对上程词的眸，季澈见他动作鬼鬼祟祟，凑近一看，人傻了。
他没想到这人的操作竟然可以这么骚。
原本以为刚才的问话只是他看到了自己晾晒的衣物无意的调侃，结果却是想收过来给他。
他几乎是当下决定，以后晾衣服得换个地了，绝对不能让程词看到。
果然依靠程词还不如靠自己。
晾衣杆似乎勾到了衣架，程词心下一喜，忙收了回来。
黑色的【创建和谐家园】被程词明晃晃地拿在手上肆意地晃着，“小同桌，快夸我！”
贴身衣物就这样被人光明正大拿在手中总归是有些羞耻的，季澈几步上前夺过，“好，夸你，你个大【创建和谐家园】。”
程词不乐意了，“你骂我？”
“我夸人，不傻的别来。”第24章 开门红
这件事算是这么过去了。
换好衣服出来的季澈自然而然地坐在程词身旁，一起看电视上放着的恐怖片。
“这血好假，就跟番茄酱一样。”
季澈怀中抱着个抱枕，是他随手从沙发上扯过来的，说了句。
满是血的走廊配着阴森森的昏暗环境，营造出的恐怖气氛，就这么被季澈这么一说，倒好像也是那么回事，像番茄酱。
“……”
身旁的程词这会倒是挺安静的没说话。
于是整场恐怖片下来，两个人像是身份互换了一样，一直都是季澈在吐槽槽点，程词并无任何表示。
“这个妆容也好假，跟白骨精一样。”
“剧情好老套狗血，啧。”
“这哪里恐怖了，还不如去看喜剧片。”
……
直到恐怖片完结，程词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才说话，暗哑的声有几分笑意，“小同桌，能不能稍微给我一点看片体验。”
季澈打出个：？
什么看片体验。
“这么垃圾的恐怖片你想要什么看片体验？”季澈睨了他一眼。
程词不满地“啧”了声，尔后像是想起什么，“国庆第一天晚上，弹首歌来听听。”
“行，我说话算话。”
他不提这回事季澈都要忘了，还想着洗洗就去睡觉了，放下了手中抱枕拿过吉他，顺带调了调音。
“想听什么？”
少年盘腿而坐，怀中抱着木色的吉他，手抚上了琴弦，眼微抬，与身后清冷的月光融为一体，有些不真切。
程词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眼前的季澈有一种他说不上来的感觉。
“你随便弹，我随便听。”
季澈也没说什么，只见手微动，曲子动听的旋律从他修长的指尖跳出来，程词听不出来这是什么歌，只知道是首纯音乐。
银白色的月光星星闪闪地洒在少年身上，衬得音乐更是轻柔，更显治愈系。
程词也难得收起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轻闭着眼感受着音乐的他，乖巧地不行。
不得不说季澈的琴技是真的好，半首曲子下来，程词的心情这会倒是挺愉悦的。
接近曲子比较激昂的部分，季澈没想到，最细的那根弦会因承受不住他的力度而崩断，铁质的琴弦划到手上，立刻显现出淡淡的红印，细细密密的血珠拼命地往外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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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澈大概是没想到过会出现这种情况，整个人都怔了一瞬，手被打到了也没有即刻弹开。
旋即才反应过来，江戾调过他的吉他。
吉他的细弦调音时受不住太快的转动，以至于容易崩断，所以只得慢慢调，这是每个学吉他的人都知道的。
但显然江戾这个业余者是不懂的。
血液顺着手上的纹路逐步往下，季澈这才收回了手，程词拿着医药箱过来了。
程词在他身旁坐下，拉过他的手，看着那鲜红的颜色，不忍地皱了皱眉。
从一堆瓶瓶罐罐中翻找出碘伏，小心翼翼地为季澈消毒，轻微地像蚂蚁在钻咬的疼痛感，使他紧锁着眉头。
程词放轻了力度，忽而跟他开起了玩笑，“你说这算不算是十月的开门红啊。”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季澈气笑了反驳了他，但还是任由他细细给自己抹碘伏，消毒完后，还贴了张创可贴。
带Hello Kitty图案的创可贴。
季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