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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澈没理，径直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可身后人的声是还没停，“刚考了驾照，带你坐坐拽哥的机车呗。”
前边不远处的树旁，停着辆黑红色的机车，在这江边也算是道显眼的风景。
他记得季澈答应过他，等他有了机车考到驾照的时候，他就和自己一起去兜风。
那时候两人的关系也很要好。
季澈为他弹着曲子，舒扬的旋律和江面徐徐吹来的风掺在了一起，那大概是江戾听过最美妙的声音了。
但的确也是他亲手毁灭的。
眼看着季澈的身影逐渐变成一个点，直至消失。江戾没了笑意，敛起眸，“果真是个有脾气的乖乖。”
-
处理完一切已然是下午四点多了。
今天也是挺烦心的。
季澈本想着即刻启程回阳城，但手机每逢佳节必会弹出来的节日给亲人送祝福的信息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心下莫名地软了软。
要不然，就回家看看吧。
原本走向车站的脚步也忽地换了个方向，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然而真当他回去了季澈这会只想骂自己【创建和谐家园】，他为什么要因为一条无用的信息而对她心怀期待，明明她一直都不会在意自己。
偌大的家里是空荡荡的，估计是有一段时间没人回来过了，连保姆都没来打理过，电视机顶上肉眼可见地铺下了一层灰。
季澈想不到这是一个家应该有的样子。
哪怕今天不是特地等他回来，他也希望推开门就是一副母亲在喝着茶看着电视等待自己回家的温馨画面，而不是现在这样。
……
季澈叹了口气，毫无留恋地关上了门。
从始至终都是这样，都是他在怀有期待。
去年是，今年是，年年都是。
过什么节，于他而言，都只是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桌上放着的是泡面桶，周围空荡荡的，只身一人过节。
除了姜煜会给他踩点发节日快乐，他的微信聊天界面里都是空荡荡的。
而她的母亲，从来都是忙于公务。
忙到连一条动动手指就能群发的节日祝福都没有。第21章 让我见识世面
出了那个所谓的家门，季澈就在赶往阳城的路上，放假第一天坐车的人亦是多，但大多都是回家团圆过国庆的，唯有季澈。
是只身一人。
心头悬挂着空荡荡的感觉，季澈知道，那是孤独。
季澈回到阳城的时候已经入夜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家门前，摸索着口袋掏钥匙准备开门之际他才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他忘记拿钥匙了。
季澈：“……”
果然人倒霉起来喝白开水都塞牙。
一时间倒是想不出什么解决办法，现在天色有点晚，季澈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开锁师傅跑一趟。
他也只能先出去解决晚饭问题再做打算。
刚背着吉他下楼，就在楼下遇见了同样也刚准备出门的程词。
“……”
“你也去吃饭吗？”过了几秒，程词问了句。
“嗯。”
“那一起吧。”
-
大概是好久没吃过麻辣烫了，程词见着间麻辣烫的店就挪不动脚步，晚餐也只能是在这解决了。
“你发烧好了？”
刚准备跟着他踏进去的季澈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住了脚步。
“啧，好很多了。”
“行。”季澈没再说什么。
介于季澈不吃太辣的和自己的病也没好全，程词在点菜时向服务员说明了两人皆是要微辣的。
季澈抿唇，他这会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
他原本以为程词会给他点个麻辣。
没有几个人会特地去记住他的忌口，他从来就没被重视过，对于程词上次也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可他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季澈的眼前冒着迷蒙的白雾，耳边是清脆的滴水声。
相继无言。
“想不到你还会弹吉他啊。”
程词受不住这不说话的气氛，余光瞥到季澈放在一旁的吉他，开始挑起话题。
“比你想的会的多。”
嘴里还咀嚼着食物，程词含糊不清地发出声赞叹，尔后全是“滋滋”的嗦面声。
季澈倒没他吃相狼狈，慢条斯理地吃着，中途还有些心不在焉地用筷子戳着碗中的面，似是有话要说。
“我今天可能要麻烦你了。”犹豫再三，季澈拢起筷子横放在碗边，终是开口了。
程词嗦着面的动作一顿，狼吞虎咽地咽下嘴里的面条，“怎么了？”
……
来龙去脉程词大概都了解了。
他不禁打趣道，“不好意思麻烦人家师傅难道就好意思程哥我了？”
程词这语气听着好像不是很乐意。
季澈没动筷子也没说话。
像是在盘算着今天晚上该如何去解决借宿问题。
倒是程词拿着筷子打了打他的碗边，陶瓷的碗清脆地响了声，拉回季澈思绪，“快点吃，我家可没有什么粮食储备让你晚上再吃顿宵夜。”
季澈微愣，随后笑了，“谁稀罕呐。”
程词也跟着他笑了，“借宿我家可是有条件的。”
季澈：？
“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用你的吉他弹首歌给我听听，让程哥我见识见识世面吗？”
“神经病。”季澈笑骂了句，自然也没拒绝，“就当便宜你这狗儿子了。”
“……”
鼻尖弥漫着微辣的香气，周边的人都在笑意谈论，眼前映入了程词带笑的脸，季澈一时之间竟感觉还挺不错的。
今年国庆，好像也不是很孤单了。第22章 是机灵鬼
由于寄宿在程词家是临时决定的，换洗衣物自然是没带，洗完澡只能穿程词拿给他的衣服，但贴身的总不可能不换吧。
反正季澈是第一个受不了。
显然男孩子的粗心大意，程词压根没考虑过这一点，在客厅里看恐怖片看得倒是挺欢快。
看的明明是恐怖片，却总能把自己看笑。
浴室里水雾缭绕，迷蒙地看不真切，像是仙境般。水珠顺着季澈身材的弧度往下滑，他整个人都是湿漉漉的。
拿过程词给他准备的浴巾擦干了身子，上身穿回了白天的T恤，浴巾围在腰间，对着挂起来的裤子愣神。
贴身衣物已经被水溅湿了，这会不可能再把它给穿回去，更不可能身下是真空地凑合过一个晚上。
心理上自己是接受不了。
无奈之下，只能又麻烦程词了。
“程词。”
连续喊了几声，也不见有程词回应，隔着浴室门都能隐隐听见外面的恐怖片的音效，掩盖住他的呼喊声。
季澈：“……”
这声音是开了多大。
季澈曲指抵在门边，有节奏地敲了三下，一下更比一下声要大，来吸引程词的注意。
饶是程词再迟钝，也听见了。
电视上刚好转到了恐怖的片段，屏幕映着张带血的鬼脸，抑郁的鬼叫声，配着浴室不缓不慢地敲门声，程词就算再大胆这会也有点害怕了。
这算身临其境吗。
壮着胆从沙发起身往浴室门口走，浴室那头的季澈像是放弃了，停下了动作，敲门声戛然而止，更是证实了程词心头的恐惧。
“何方妖孽，在我家作妖。”
“……”
手指僵在了半空，季澈被气笑了，就这么个胆，也敢看恐怖片？
“你爸爸我。”
清冷的声音夹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怒，程词自然是想起了季澈在浴室里洗澡，放下刚才在半路拿起来的扫帚。
“装神弄鬼。”程词后知后觉地笑了声，“我还以为我家什么时候养了只鬼。”
程词誓死不提怕跟吓这一类字眼。
季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倒也是很仁慈地没有揭穿他，“嗯，养了只机灵鬼。”
当然，是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