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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护士的话,焦躁而渐渐绝望的傅霆笙长松了口气,立刻奔出了病房。
找到了就好!
只是当他到的时候,看到有两个警务人员正在拆除江边的封锁线。
这个场景,让傅霆笙咽了咽口水,明明心里已经有一万种不好的假设、可他强压住,一步一步走向封锁圈,他先是看到了颓然跪在地上、像是失却了灵魂的顾锦谦,然后看到……很大一滩蜿蜒开来、已经因为干涸而变色的血迹。
他没看到他的欢儿,只看到了那滩血迹。
在将亮未亮的清晨里,那滩血迹那么刺眼、那样触目惊心,傅霆笙觉得身体太重、腿太软,明明想冲过去质问那两个警务人员或者顾锦谦,但是他走不动了,他停在了原地,像是一个看客。
但是他的一双眼睛,却越来越红、越来越红,像是下一刻就要滴出血来。
顾锦谦察觉到他的到来,转过头来盯着他,那眼神像是恨不得要撕了他。
他也真正这么做了,他再一次冲上来,将傅霆笙按在地上、对着傅霆笙的脸、砸了一拳又一拳。
大概是江边太冷了,肌肉和感官都麻木了,傅霆笙竟然一点都感觉不到疼,他只是听见顾锦谦咆哮着说:
“人都已经抬走了!你还来干什么?!”
“是你害了欢儿!害她用那把藏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姓傅的,你就那么恨她?恨得逼她用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她是因为亲自用刀挖出了自己的子宫、失血过多而独自一个人在江边慢慢死去的!”
亲自挖出子宫。
失血过多、一个人在江边慢慢死去的。
死……
这个字像是一道咒语,猛然将心智尽失的傅霆笙拉回了现实!
他突然翻身而起,像是一头发狂的雄狮、用手死死地钳住顾锦谦的脖子:“胡说!胡说!欢儿她不会死!欢儿她不会……她在哪儿,你把她交出来!我要去找欢儿!”
“你没有资格了。姓傅的,你没有资格了。”顾锦谦一字一句,“在你拖她去离婚的当天下午,她就已经委托我想办法给你们办理了离婚,你再也不是她的丈夫了。所以欢儿的一切后事都与你无关!你甚至都没资格再看她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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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的傅霆笙,哪里听得进顾锦谦的话,他只是揪着顾锦谦的衣领,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你把欢儿藏到哪儿去了?!你把她交出来!你把我的欢儿交出来!”
他的欢儿,才不会死!
顾锦谦冷眼看着傅霆笙发疯,直到旁边的两个警务人员过来将傅霆笙架开,他才站起身,一步一步地离开了。
一直等到他开车走出去很远,那两个警务人员才将被他们按在泥地上的傅霆笙放开。
傅霆笙没有立刻直起腰来,就以那样狼狈的姿势趴在地上:他怀里,依然还抱着盛欢的那件外套。外套上,似乎还残留着盛欢身上的气味。
他和盛欢在最甜蜜的时候分离,过去的一年,他虽然在恨着盛欢、也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要恨盛欢,可是……可是他很清楚,在一年之后,从他重新见到盛欢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经不受他自己控制了,所以那一晚在包厢,他害怕自己没办法坚持去恨盛欢,他连五分钟都没坚持到,就匆匆离开了。
他回来了这么久,他甚至都没敢好好地看过一眼盛欢的模样,更没有好好地对他说过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字。
所以,顾锦谦说盛欢死了,他怎么能接受?又怎么接受得了?!
一定是顾锦谦在胡说,一定是顾锦谦在骗他!
傅霆笙猛然抬起头,突然想起之前在病房外时,顾锦谦用手臂遮挡衣服上血迹的那个小动作。
血?血迹?
对,他只看到了一滩血迹,却并没有真正看到盛欢!
“顾锦谦……”傅霆笙从牙缝里咬出这三个字,从地上爬起来后,立刻就钻进车里扎进车流,终于在两个小时后才真正找到了顾锦谦的别墅所在。
别墅大门紧闭,门口有两只凶恶的警用犬品种,还站着几个保安。
傅霆笙忽视了这一切,甚至忘记了自己也是有钱有势的一类人,他就那么冲上去,怒吼着要顾锦谦交出盛欢。
顾锦谦很快就出来了:“如果你再在我的地盘这样撒野,姓傅的,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把盛欢交出来。”傅霆笙看着顾锦谦的眼睛,只重复这一句话。
顾锦谦咬了咬牙,给几个保安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保安冲上来就给了傅霆笙一棒球棍!
傅霆笙闷哼了一声,但他将唇角的血擦掉以后,却反而笑了:“盛欢果然在你这儿。”
如果不是有所顾忌,顾锦谦不会这么快就出来见他,更不会这样急切地想要赶走他。顾锦谦完全可以不理会他,哪怕他再怎么发疯地吵闹、或者动用权势而大动干戈。
顾锦谦垂在身侧的手指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下:虽然他知道傅霆笙不好对付,可是他都已经雇了两个警务人员去江边演戏了,他已经做的那么逼真了……他真的没想到,傅霆笙会这么快就找过来。
他为什么就那么蠢,就算当时情况再紧急、就算只有他的这栋别墅里有能够救盛欢命的医疗设备,但他也不该将盛欢带回这里。
他更不知道,此时此刻在别墅里的盛欢,若是听到傅霆笙的声音,她会不会再一次对傅霆笙心软,就像之前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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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这样想,顾锦谦就越是烦躁难安、就越觉得傅霆笙碍眼!
他渐渐失去方寸,狠狠地握住拳头:“既然他不肯走,就给我打,死死地打!”
几个保安犹豫了下,还是围上去对着傅霆笙一顿拳打脚踢,然而傅霆笙即便是被打得头破血流、即便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打趴下,他仍然毫无还手的意思。
他把这当作是惩罚、惩罚自己之前对盛欢的残忍和无情。
同时,他和顾锦谦有着一样的想法:如果盛欢真的在里面,盛欢又一直那样痴爱着他,那么她会不会因为不忍心、会不会因为心疼他,就自己走出来了呢?
然而事实,对于傅霆笙来说是残忍的。
因为当几个保安把傅霆笙打得再也爬不起来的时候,盛欢都没有出来。
傅霆笙不知道的是,盛欢因为身体底子太弱、而腹部又被自己捅了一刀,身体的太过虚弱和几乎没有求生意志,使她仍旧陷在沉沉的昏睡中。
天空开始下起大雨,傅霆笙的所有期冀都被浇灭,而一直神经紧绷的顾锦谦则慢慢地松开了一直紧握的拳头。
他冷冷地吩咐保安开车把傅霆笙送去医院后,就转身进了别墅里。
别墅二楼最里面的宽大房间里、摆满了医疗设备,躺在病床上的盛欢被几名医生围着,仍旧在昏迷中。
顾锦谦自嘲地勾了勾唇:是他太过紧张了。盛欢伤得这么重,怎么可能就会那么轻易地就被傅霆笙给吵醒呢。
不过……
他一边吩咐自己的助手一边走向盛欢:“立刻准备出国的飞机,你们几位,赶紧给欢儿做防护,我立刻就要带她离开燕城!”
几位医生先是惊了惊、随即面露难色,其中一个资历最老的开口劝道:“顾公子,你自己也是医者,你应该很清楚,按照盛小姐目前的情况,是根本不适合挪动的,一个不小心就会引起感染或者其他……”
“我等不了了。”傅霆笙的出现和对自己的不自信,让顾锦谦痛苦却又决绝,“你们按照我的吩咐准备就是,我要带她走!立刻,马上!”
见顾锦谦坚决,其中一位医生正准备按照吩咐做事,却突然倒吸了口气:“顾公子,盛小姐开始发烧了,这种情况还是……”
顾锦谦一摸盛欢的额头,果然滚烫!
他焦躁而又悲凉地闭上眼睛:难道老天都不帮他?难道连老天爷都不给他和盛欢机会?
可他,总不能不顾盛欢的命。
好几分钟过后,顾锦谦才睁开眼睛,颓然地道:“一切等欢儿情况稳定了再说。”
说完,他缓缓地走出房间,却在下楼梯的时候,因为视线恍惚而踩空,整个人倒栽下去、一直从二楼滚到了一楼的地板上。
他就那么躺在地上,悲哀而卑微地祈求上天:一定要让傅霆笙出现各种状况、躺在医院里起不来。只有这样,他才能有机会真正带着盛欢离开。
许是他的真心真的感动了上天,盛欢的情况很快就稳定了下来,而且,傅霆笙再也没出现过!
在雷电交加的雨夜里,顾锦谦兴奋得语无伦次,一边吩咐助手准备飞机一边自己打包一些必要的东西。
不过一个小时,一切皆已准备就绪。
顾锦谦长吐了口气,紧紧地握着盛欢的手:“欢儿,我这就带你离开。你放心,出国以后我会用催眠术外加药物让你忘掉这里一切的痛苦,然后,我们……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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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欢自然不会回应他,因为她的情况虽然稳定了,但是她根本还没醒过来。
当然,顾锦谦也不希望盛欢会醒过来。他害怕盛欢一旦醒过来,他会被再次拒绝。
这一次,是他的机会,他要紧紧握住,哪怕这样很自私。
只是,顾锦谦没发觉的是,当门外有人叫他、而他放开盛欢的手的下一刻,盛欢的睫毛颤了颤、手指头也动了动。
顾锦谦反手带上房门,皱眉问:“怎么了,这么惊慌失措?”
助手秦安有些为难地开口道:“那个姓傅的,又来了。”
顾锦谦心里咯噔一声,盯着助手的眼睛:“现在是凌晨四点,你确定你没……”
“没看错。”秦安往窗外望了一眼,“看他那样子,应该在雨里站了很久了。”
“……”顾锦谦猛地扒开秦安、冲向窗户,果然看见到一道高大的人影立在自己的别墅门前!
哪怕只是一个模糊得不能再模糊的影子,顾锦谦也能立刻辨认出那就是傅霆笙。
因为盛欢毕业的那年也是这样!他本已经准备好一切要跟盛欢求婚,可是他晚了一步,远远看到的也是这道影子,在月色里轻易地就牵走了他爱了几年的姑娘!!
当年,是他顾锦谦犹豫了,最终没追上去而选择默默退开。
对于当年的选择、他追悔至今。
所以如今,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把他弄走。活的弄不走、死的也行。”
陡然听到这话,秦安愣了愣,抬头去看顾锦谦,缺在顾锦谦眼中看到了一抹他过去几年都从未看见过的阴狠暗黑。
他知道,顾锦谦已经动了杀心了。
秦安也不敢劝、更不敢违抗命令,只得点点头,下了楼。
顾锦谦原本不打算跟下去,但他转念想了想,还是跟着秦安去了别墅大门。
在两人刚到一楼的时候,盛欢所在的房间的房门被缓缓推开,小脸苍白的盛欢,望了一眼两人离开的方向,缓缓走向顾锦谦刚才所在的那道窗户。
……
别墅大门前。
傅霆笙看见顾锦谦出来,久久未曾移动的他不自觉地向前跨了一步。
他的脸上还挂着上次被殴打的伤,脸也还没完全消肿,短短几天,他看起来瘦了很多圈。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不再狂傲和发疯,而是非常平静地开口:“我知道这是你的地方,我也清楚是你救了欢儿一命,我由衷地感谢你,这也是我和盛欢欠你的。”
见他这样低声下气,顾锦谦戒备地眯起眼睛。
果然,傅霆笙话锋一转:“不过,盛欢是我的妻子,待在你这里多有不便,所以今晚我必须带走她。”
痴心妄想!顾锦谦焦躁地在心里骂了一句,可嘴上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更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吩咐几个早就安排好的打手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