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她重新闭上眼睛,脑子里不自觉地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没有经历那一切、如果两人结婚以后没有发生任何波折,那么现在的他们,还是不是跟以往一样幸福、甚至更加幸福了呢?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盛欢猛地睁开眼睛并从床上惊坐而起:“傅霆笙,你干什么?!”
见她用被子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身体,傅霆笙的眼神有片刻的黯淡:他并不是要刻意这么做来套取盛欢的欢心,他只是习惯了。
以前,每次欢爱过后,盛欢总是很快入睡、不愿洗澡。傅霆笙就养成了在盛欢睡着后、默默地为她清洗的习惯。
尽管在这中间,他有三年多不曾为盛欢做过这个,但是这习惯已经深入骨髓、以至于他现在的行为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他拿着毛巾和水盆站起身,没有直接回应盛欢的话:“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
是的,他在人前那么样不食人间烟火、那样衿贵而高不可攀,可一回到他与盛欢的家、回到盛欢面前,他就只是一个会为心爱的女人做饭,做得不好还要被嫌弃的平凡男人。
盛欢本来想拒绝,但是她实在不想与傅霆笙多说一个字,便也任由着他去了。
等傅霆笙做好饭,盛欢象征性地吃了几口,跟他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她与傅霆笙,就只能是这样的关系了。原本,这也就只是买卖。
既然傅霆笙要表演深情、她按照协议配合便好。
而傅霆笙看着盛欢冷漠的侧脸,在餐桌边【创建和谐家园】了很久。
不是不心痛、不是不难过的。
可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是他活该。
而他傅霆笙也不能太贪心,如今能捆着她在身边,他应该满足了。
可实际上,谁不期待被爱、谁不希望自己爱着的那个人、也正好爱着自己呢?
……
顾锦谦找到盛欢的新住所时,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他站在公寓门前,经历了比当初在新加坡时、比傅霆笙更为复杂和愤怒的心路历程。
不同的是,傅霆笙到最终都没有敲门,而他,只恨不能将那扇门给砸穿、甚至将整套公寓都给炸毁!
出来开门的,是傅霆笙。
在看见傅霆笙的脸的那一刻,顾锦谦连半秒钟的犹豫都没有,直接抡起拳头,狠狠地砸了上去!
“傅霆笙,你这个卑鄙【创建和谐家园】的小人!你竟然利用欢儿!利用一个女人!”
傅霆笙本就在盛欢那儿受了很多憋屈,此刻才刚一开门,就被顾锦谦抡了一拳,顿时怒从心生,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抡起拳头反击了。
两个身高体型都差不多的男人扭打在一块,立刻就惊动了在房间里的盛欢。
“你们干什么?!”
而两个男人听到盛欢的声音,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欢儿,别过来!”
可顾锦谦才几天才挨了打、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很快就被傅霆笙按在了地上。
眼看着顾锦谦的脸又肿了起来,盛欢脑子里一白,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抱起一只花瓶,砸在了傅霆笙头上。
时间在那一刻恍若静止了。
傅霆笙缓缓地转过迅速被鲜血浸染的面庞,悲凉而又意外地看着盛欢。
他知道盛欢恨他,但他没想到,她竟这么……恨他。
47
傅霆笙突然回想起,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盛欢都没有选择他。
当年在顾锦谦的别墅外,他被顾锦谦的人打得那样惨、盛欢没有出来看他一眼不说、最后甚至扔下奄奄一息的他在泥地里、决绝离开。
但当年,她好歹为他撑过一把伞。
而如今,为了顾锦谦,她主动献身给他、还为了顾锦谦、亲自用花瓶砸了他的头……
在意识快要模糊之前,傅霆笙很努力地想要勾起唇角、笑一笑自己的落寞,可他的嘴角还没来得及弯起来,他整个人立刻就栽倒在了顾锦谦身上。
他脸上的血,沾了顾锦谦一身。
顾锦谦有一两秒钟的呆滞,随后震惊地看着盛欢:他也没想到,盛欢会这样狠。
盛欢见傅霆笙晕了过去,面无表情地扔掉了手中只剩下一半的花瓶,像推垃圾一样将傅霆笙从顾锦谦身上推开,并朝顾锦谦伸出手:“赶紧起来吧。”
“欢儿……”顾锦谦不自觉地朝她伸出手,可当他站起来后,他觉得嗓子眼发干,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傅霆笙,“其实你没有必要为了我……”
虽然盛欢这样做,顾锦谦的确很高兴,很欣慰,但是他打心底里不想盛欢加入到这些糟糕的事情中来。
“走吧,你身上的新伤旧伤都需要处理。”盛欢冷静得可怕,将顾锦谦往门外推,“顾家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你处理,你不能有事。”
“欢儿!,你跟我一起走!”听她提起这个,顾锦谦终于想起自己来这里的初衷,于是拽起盛欢的手就要拉她走。
可盛欢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很灵巧地先一步避开了,顾锦谦甚至都没看清,她是从哪里找到了一块花瓶碎片捏在掌心、并用那碎片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顾锦谦,我不会跟你走的。”盛欢一双黑亮的杏眼在此刻透露出坚定而又狠绝的目光,“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你只能带走一具尸体。”
“……”今天的盛欢,她的一举一动都让顾锦谦惊讶、震惊无比。此时此刻,他看着盛欢那已经被碎片割出血的脖子,他不敢不相信盛欢的话!
而且,他也绝对相信盛欢会那么做!
可是,他专程而来,又怎可能无功而返。
于是他用了一个迂回的办法:“欢儿,你看傅霆笙流了很多血,如果不及时送去医院,很可能会出人命。这样,你跟我一起送他去医院,我们……”
“这些不用你操心,等你离开,我会打电话让他的人来送他去医院。”盛欢顿了顿,看着顾锦谦的眼睛,“傅霆笙的人随时都候在小区里,如果我不想走,凭你也是带不走我的。所以,你走吧。”
“欢儿!”顾锦谦发现,自己对盛欢,是越来越没办法了。
盛欢没再说话,直接用行动回应了他的拖延。
看着盛欢脖子上的血越流越多,顾锦谦的一双眼睛都快瞪出血来,可他毫无办法,他真的毫无办法!
他僵持不过盛欢,只得咬牙先行离开。
等顾锦谦离开,盛欢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放下压在脖颈上的花瓶碎片,碎片掉落、砸在傅霆笙手边。
盛欢垂头去看傅霆笙,看着他鲜血模糊的脸,既没有打电话喊人来救傅霆笙,她自己也完全没有要救傅霆笙的意思。
她就那么站着。
48
盛欢在想,如果傅霆笙就这么死了,是不是对大家都好?
如果傅霆笙死了,她会去坐牢或者偿命,也算是一种解脱,总好过现在这样互相折磨。
如果傅霆笙死了,林雪薇和杜万美一定肝肠寸断、她也算间接地报了仇。
如果傅霆笙死了,顾家也就彻底解脱了,顾锦谦也不会再有无端的麻烦了。
更重要的是,她坐了牢、偿了命,顾锦谦就能彻底放下她了、免得白白浪费大好的时光……
百利而无一害。
心里这么想着,盛欢缓缓地蹲下身去,拿起一块最锋利的碎片,缓缓地靠近傅霆笙的脖子。
花瓶碎片多锋利啊,才刚刚靠近傅霆笙的脖子,鲜血就立刻流了出来。
只要……只要她再用点力,傅霆笙就彻底活不成了。
盛欢闭上眼睛、将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手腕上……可是,就好像有什么无形却强大的东西一直在阻碍着她、她努力了好久、以至于握着碎片的那只手、甚至全身都开始发起抖来,她也再没办法将那碎片往傅霆笙的肉里再刺进分毫。
浓重的挫败感和对自己胆小无能的厌恶感,让盛欢低低地尖叫了声,将那碎片猛地砸出去好远!
她恨自己!恨自己!
可是再恨,又能怎么办呢?
她下不了手,她真的下不了手!
大概是因为她盛欢是个胆小鬼!害怕坐牢、害怕偿命!丫.日
那么,她不敢动手,就让傅霆笙自生自灭好了。
她不会找人救他的、她自己更不会救他。
就让他就那么躺在那里吧,等血流干了,他也就死了。
对,就这样,就这样……
盛欢像是找到了一个能够解脱的出口,猛地站起身来、速度很快地、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将卧室门关上了,隔绝了自己和傅霆笙。
在昏暗的卧室里,盛欢尝试着去收拾衣服、甚至尝试着给自己化个妆,以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要再去想门外躺在血泊里的傅霆笙。
可是时间走得太慢了,她从未觉得时间有那么慢过:她觉得自己已经渡过了一天一夜那么漫长的时光,可是一看钟表,才过去两三分钟而已。
好煎熬。
盛欢捂着胸口跌坐在床上,紧紧地闭上眼睛想要让自己睡过去,可是她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全都是傅霆笙的脸。
她才突然发现,她做不到杀了他、她也同样做不到……不救他。
那毕竟是一条人命。
她的心,终究还是不够狠。
她也实在没有权利、去剥夺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性命。
但是盛欢没有出卧室,而是直接给封疆打了电话。
不到两分钟,封疆的人就赶来了,听着他们焦急惊恐的声音,盛欢终究还是没忍住,出了卧室。
那时,傅霆笙正被抬上他们临时做的担架上,在担架被抬起的那一瞬间,傅霆笙的手臂啪嗒一下垂落……就像那一年,医生宣告盛欢的母亲死亡并将她抬走时、她垂落而下的手一样。
盛欢不自觉地将指尖掐进掌心,心脏突然一阵剧烈地绞痛:
傅霆笙,是不是已经死了?
49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盛欢的双腿突然发软,差点没站稳,向后倒退了好几步,才扶住门框、勉强站稳。
可脑袋里仍旧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直到那些人将傅霆笙抬了出去、并将公寓大门砰地一声关上时,盛欢才回过神来。
原本躺着傅霆笙的地方,此刻只余一滩快要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盛欢呆呆地看着那滩血迹、呆呆靠着门框站了很久,脑子里似乎什么也没想,可又似乎一直回荡着一个问题:傅霆笙他……死了吗?
“死了好……死了好……”盛欢意识到自己在担心傅霆笙,赶紧攥紧拳头,自言自语地告诉自己,“只要他死了,一切问题都解决了,一切痛苦都没有了……死了最好。”
可是哪怕她将这话说给自己听了一百遍,可她的心仍旧紧紧地揪着、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