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宋航航知道齐涉江回来了——这不是一件能瞒得住的事。宋氏之争就在他们之间。宋航航有种浑身寒毛直竖的恐惧感：她是知道齐涉江的能力的。当初她父亲会把整个宋氏交到他手上，并不完全是因为他们的婚姻关系。

  这是个很有才能的人——可惜不爱她。

  宋航航摸着怀里的猫，这个时候让她去回想两年前的那场“死亡”，已经很模糊了。那天晚上的停尸房，突如其来的刺痛，打不通的电话，之后她被运到了学校的【创建和谐家园】池，那时候她应该是没有死，只是闭过气去。

  有人以为她死了——或者是有人想让她这么死。她相信那个人是齐涉江和沐兰舟。而最可笑莫过于沐兰舟很快就被他抛弃了。

  当初在灵堂上还那么心疼呢，一转眼就弃之如履。

  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想起她这个原配的好来，没准是想立人设，什么宋氏基金，什么航航美术馆。宋航航去过那个美术馆，必须承认，确实打造得美轮美奂，里面挂满了她的作品，和她“生前”心爱的东西。

  别人也许会欣赏这些，而在她眼里，就仿佛望乡台。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就只是一缕幽魂，一缕死不瞑目的幽魂，回来游荡在这个人间，回来想要复仇。

  记者招待会上的甜美和礼貌，都不过是伪装。内里的腐朽与怨恨才是真实。良好的教养让她掩饰了这一切。

  宋航航想她至死都不能忘记那个晚上，在停尸房里的那个晚上，阴冷的风从每个角落里吹过来，吹进她的骨头里，她冷得直打颤。但是那时候她还不孤单，她肚子里还有一个等着要来到这个世间的孩子，尽管没有一个爱他的父亲，但是他也仍然还是一段爱的结晶。那时候她全心全意地爱着那个人，信着那个人。

  直到所有，一一破碎。

  当时她是被一个实习生从【创建和谐家园】池子里抢救出来。那个实习生不知道她的身份——她的身份被抹掉了。他束手无策的时候，凭着本能她醒了过来，但是孩子已经没有了。她让他帮她联系顾明景。真可笑，最后她不得不求到他的面前。

  顾明景曾经很爱过她，但是她爱上了萍水相逢的齐涉江。

  她和齐涉江在大排档里吃饭碰上的混混，其实是顾明景指使。她替他瞒了下来——看在他们青梅竹马的份上；她警告他下次就不会这么客气了；她说她以后不会再见他。但是她走投无路。除了他，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会救她。

  现实的残酷一再教训了她。

  宋航航一遍一遍摸着波斯猫柔软的皮毛，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没有半分温度。就好像她被出殡的那天，那天倒是下了小雨，她穿了一身黑衣，在风衣里装了足够隐蔽的变身器。穿了加高的鞋垫，她试着改变自己的身形。

  后来想起来，也许并没有这个必要——齐涉江没有认出她来。毕竟在那之前，他们就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她再监狱里呆了那么久，停尸房之夜之后流产，恢复，又花去了很久的时间，她早就面目全非了。

  她根本不必担心会被他认出来。他根本没有在她身上用过心，又怎么能记起她的模样。

  就是当初顾明景，看到劫后余生的她，也是大吃一惊，他说：“航航，如果不是我，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第二个人能认出你。”

  她想那也许是真的，毕竟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她的父亲已经过世了。

  宋航航打住了漫长的回忆，顾明景从门外进来，像他们初识时候那样英俊和完美，他没有碎过，他完美如初：“今晚有个晚宴，我得到的消息是齐涉江可能会出席——你要不要去？”

  “去，当然去，为什么不？”宋航航微笑。

  顾明景走过来用力抱了她一下。他知道宋航航的这个笑容是假的。她现在已经学会了用笑容来包装一切。这不是他的航航。这不是他从小就认识的航航。她破碎得太厉害了，他花了这近两年的功夫，也没能把她重新拼凑起来。

  身体上的伤痕早就好了，但是灵魂上，她还是碎的。

  碎得让他心疼，让他不敢惊扰。他只能等，等时间过去，到哪天，她能从这个困境里走出来，也许能重新看到他。

  而在那之前，他只能尽她所能，完成她的心愿。

  22 修罗场的较量

  叶家的晚宴，一直都是榕城盛事。社会名流济济一堂，无论男女，都是盛装。光艳逼人。但是再怎么衣冠楚楚，也免不了八卦横飞。

  “有听说吗？”

  “怎么可能没有听说——是宋家那档子事吗？”

  原本宋氏在榕城，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企业。但是自齐涉江接手之后，几年下来发展迅猛，逐渐有了名气，站稳了脚跟，但是突如其来的横祸——当时人没反应过来，两年过去，宋航航又开始出席各种场合，人们方才反应过来。

  “原来当时齐总就在打宋氏的主意啊！”

  “我就说了，有儿子培养儿子，有女儿培养女儿，儿女双全看哪个更能干——培养儿媳和女婿，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名利当前，哪个还做了不了中山狼呢？”

  “也不能这么说……”

  “不然怎么说，你看看宋家女儿……是叫宋航航是吧，现在这个样子，要背后没有顾明景撑着，她明天就得站街去！”

  “怎么说得这么难听，人家齐总也还是蛮痴情的，我去过那个航航美术∪∪∪馆，那真是花了大价钱，不是真爱，谁舍得下这个本？”

  “羊毛出在羊身上啊——那钱归根到底，不还是宋家的吗？”

  “嘘——人来了。”

  两个八卦的名媛顿时都露出礼貌的笑容，看着顾明景牵着宋航航的手走进来，顾明景高大英俊，风度翩翩；宋航航一身小黑裙勾勒出完美的身材，一头丰盛的长发，肌肤白皙，颀长的颈项上碎钻拼成的链子下坠着沉甸甸的红宝石。

  两个名媛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首饰，不由心里有些泛酸，不过很快的，都顾不上了，几乎所有人都往门口看过去：齐涉江来了。

  大伙儿都抱着看好戏的心理，指着这两男一女能来一场世纪大掰头。

  果然，齐涉江进了门，先同主人示意，然后就朝着顾明景和宋航航走过去。宋航航不由自主身子有些发抖——这还是她“死”后第一次以自己的身份面对这个男人。他会说什么？她不知道；她该怎么做？她也不知道。

  顾明景觉察到她的紧张与恐惧，在她手心里捏了一下，大步迎上前去：“齐总，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齐涉江根本没有看他，他的目光笔直射过去，看见宋航航。他的航航，就在距离他不到十步的地方。

  但是顾明景拦住了他：“航航不想见你。”

  “不想见我为什么来叶家的晚宴？”齐涉江冷冷地说，“别傻了顾明景，我和航航迟早要见面的，别让人看了笑话。”

  “是，迟早要见面——你也要让她准备好。最好是在有律师的情况下——”

  “不要紧。”齐涉江话没有说完，背后响起宋航航的声音：“齐总说得对，我们迟早是要见面的。”

  “航航！”

  “航航！”

  两个人几乎同时发声，顾明景声音里的担忧，齐涉江声音里的惊喜，宋航航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如果微笑不算的话：“我正想向齐总打听我表妹的近况呢。托齐总的福，我们姐妹，有些年没见了。”

  齐涉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这当然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很多次了。自他回到榕城，他出没于所有她可能出没的场合。但是就如顾明景所说，她也许并没有做好准备。所以他伪装了自己，他见过她很多次了，但是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他。

  他们第一次光明正大地相见。

  他手心里有微微的汗意，但是他没有让自己表现出来。

  这么多次了，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不失态，但是还是难、太难了。他必须制止自己的各种冲动，制止自己和她说对不起，制止自己和她说我爱你，制止自己跪在她面前，请求她的原谅——这样的得不到原谅的，他知道。

  周围的嘈杂声渐渐大了起来，周围人的目光也在干扰他。齐涉江微微舒了一口气，方才再次轻柔地念出她的名字：“航航。”

  宋航航禁不起他这样的眼神——就好像他爱过她一样，多可笑。她喝了一口酒，说道：“如果齐总没有花要说，那么明景，我们去跳舞吧。”

  “不许去！”冲口而出的三个字，一下把所有人的目光和兴趣点燃了。

  来了。

  不知道多少人在心里呐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点吧！”

  23 痴情宣言

  “齐总什么意思？”宋航航问。

  “我……我有话要说。”齐涉江目光闪烁。

  “刚才问你你不说，现在倒又想说了。”宋航航觉得可笑，可笑极了，“对不住啊齐总，我不想听了——明景，我们走！”

  顾明景搂住她的腰，就要滑入舞池。

  忽然侧面传来一股大力，扎扎实实打在了脸上。顾明景没想到——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一向斯文有礼的齐涉江竟然会像个街头无奈一样给了顾明景一拳。这猝不及防，顾明景连退了几步，登时捂住脸大怒道：“姓齐的你什么意思？”

  “我有话要和航航说。”齐涉江依然文质彬彬，就好像刚才那一拳见血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围观人众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个狼人！便有侍者去喊保安。

  “航航说了她不听！”

  “可是我还是想说。”

  “你——”顾明景气得狠了，上去就是一拳，但是齐涉江很快就躲开了，紧接着保安一哄而散，抱的抱腰，扯的扯胳膊，彻底把两人分开了。

  好在晚宴的主人十分有经验，药物和医生都很快到位，两位涉事者被安置在一个屋里，很好地隔离开来。

  宋航航跟了进去。

  顾明景和齐涉江都瞪大眼睛，彼此怒目而视。宋航航说：“齐涉江，你有话，现在可以说了。”

  齐涉江眼睛看着她。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看不过来。眼前这个坚韧的女子和他记忆里柔美的航航已经有了很大不同。但是同样美——如果不是更美的话。她像是直接长在了他的心上，无论怎么变，他都爱她。

  “你到底说不说啊？”宋航航恼怒起来。

  “……给我时间。”

  “什么鬼？”宋航航忍无可忍，“当初是你逼我签离婚协议书；后来我亲自送到你手上，是你不肯签；现在好了，我们分居超过两年，无论你签不签，法官都能直接判我们离婚。也就是说，之后，你我再没有什么瓜葛了。”

  “法官不会判我们离婚的，我保证。”

  “不可能！”宋航航气得脸色有点发白，“你当【创建和谐家园】是你齐涉江开的吗？”

  “不是。”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宋航航头痛起来，她也就是想要齐涉江一文不名给她滚蛋，齐涉江立这么个痴情人设到底想做什么！

  “我要你回到我身边。”

  “这不可能！”宋航航指着顾明景说，“我已经答应了明景，我们会结婚。”

  “你不会。”齐涉江柔声说，“相信我，航航，你不会。”

  “艹！”顾明景忍无可忍，挣脱医生和保镖直接走过来，“齐涉江，你以为你是谁？航航和你分居超过两年，于情于理你们都能离了；我和航航两情相悦，于情于理，结婚就是一张纸的事——凭什么你说不会？”

  齐涉江一点余光都没有看他，他只看着宋航航，声音越发温柔：“从前是我错了，我现在知道了，我回来了，航航，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哪怕你要我的命——都可以。但是我不会离婚。”

  24 吃个晚饭

  第二天早上，齐涉江在叶氏晚宴上的痴情宣言就传遍了整个媒体和网络。所有和他们有关的一切都被起了出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感慨齐涉江竟然能痴情到这个地步；但是更细心的人则将几年前宋航航入狱的事情翻了出来。

  “一定是误会！”围观人众异口同声地说。

  宋航航“啪”地关掉手机，太气人了！他就这么假模假样一闹，围观群众都被他感动了。实际上呢——实际上他做了什么！宋航航恨自己口齿不够伶俐，脸皮也不够厚，不能够当着众人把他齐涉江做过的那些事儿给说穿了。

  扒了他的皮，让围观群众看到他的心有多黑！

  但是她做不出来。

  这时候电话响了，是齐涉江忠心耿耿的秘书小方。宋航航几乎要破口大骂：“你满意了——你们现在满意了？”

  小方耐心等她发作完，方才不疾不徐说道：“宋小姐，我是提醒你查一下你名下的产业变动。”

  “产业？”宋航航冷笑，“我名下还能有什么产业，你当我傻子吗？”离婚的判决没有下来，所有资产都在冻结中。

  “有没有，查过才知道。”小方并不与她置气，但是挂断了电话。

  宋航航气得要命，但是冷静下来，还是打开手机查了一下。这一查大吃一惊：齐涉江竟然将大部分产业转移到了他的名下，所有手续齐全，已经通过了【创建和谐家园】允许。他自己只保留了一个很小的工作室，和一处自住房。

  “他这是什么意思？”宋航航茫然了。

  她至死都记得齐涉江对她说过的那些话，至死都记得她当时错付的痴心，有多痛，有多苦，这些钱财齐涉江得来不易——至少在他看来，肯定是得来不易，他忍气吞声，在她宋家做小伏低好几年，才得了这些。

  宋航航虽然并不完全清楚家里的产业，却也大致心里有数——她父亲手中，宋氏产业绝对没有发展到这个地步。所以，齐涉江是不仅把她父亲的产业全部都还给了她，而且还附赠了他这些年拼搏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