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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连篇累牍的解读,宋航航看得不亦乐乎。
但是连齐涉江都有些迷惑不解,他劝说宋航航:“黄小姐一定会得到严惩——这个我和你保证过。但是航航——你这何必呢?生意场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把顾、黄两家得罪得太狠,恐怕会遭到他们的反噬。”
宋航航刷新了一下,又出来很多新的回复,她偏头看了齐涉江一眼:“他们会怎么反噬?”
“做空你的股票,或者打断你的上下游产业,或者更直接的,截断你的现金流。”齐涉江详细说给她听,“虽然现在宋氏发展势头尚好,但是双拳难敌四手,顾、黄两家都是老牌世家,势力不可小觑。”
“我没有小觑他们。”
“那你想做什么?”
宋航航微说:“我也不知道值不值得,但是我想要做。”
齐涉江看着她的眼睛,他的航航认真起来,是个倔强又固执的女孩子,她像是不知道什么艰苦,也不知道什么叫难。他微叹了口气,说:“好。”
她想做什么,他都尽力成全——算是恕他之前的罪。
网上舆情汹汹,渐渐不可收拾,黄月颜的案子判下来,刑期判得相当重。
这件事彻底惹恼了顾、黄两家大佬,特别是顾家老爷子:“我一早就知道那个女人不是善茬!早在她结婚之前我就给明景下了死命令,不行,这个女人不能进我家门——你看看,你们看看,这样的蛇蝎心肠……”
“爷爷!”顾明景脸上都是痛苦的神色,“航航再蛇蝎心肠,也没有毁别人的容。”
“还顶嘴!”顾老爷子一拐杖打在他背上,“还顶嘴!要不是你救了那个祸害,哪里会害得月颜进狱。”既然已经进了监狱,自然就不可能再进他顾家的门——他顾家要的媳妇儿必须是清清白白,门第高贵。
顾老爷子沉吟了片刻:“我记得月颜还有个妹妹是不是?”
“爷爷!”顾明景大叫了一声。
“你年纪也不小了。”顾老爷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你自己,你看看你自己!都是你爹妈惯的你,小小年纪不做实业,去玩什么画廊,我问你,你的画廊一年流水多少,赚吗?我顾家可不养败家子!”
顾明景低头:画廊确实不算赚。画廊赚的是钱以外的东西——人脉,声望,地位。但是他没法给他这个老顽固祖父说清楚。他也不能再顶嘴了。万一引发了老爷子的高血压——于是只能低头道:“画廊……收支是平衡的。”
“哼!”老爷子一顿拐杖,“不管怎么说,这口气,我是要帮老黄家出的。”
“爷爷!”顾明景再叫了一声。
“你下去吧。”顾老爷子说。
33 同生共死
这场商贸仗——更准确地说,是顾黄两家对于宋家的围剿——打得轰轰烈烈,引发了全城人民吃瓜的热情。包括十年前顾明景和宋航航被棒打鸳鸯的往事都被洛阳铲挖了出来。大伙儿都吃惊于都这个年代了,还有人家拘泥于新money旧money的门第之争。
又纷纷为当初一对郎才女貌扼腕可惜。
宋航航看得直笑,还转给齐涉江看,齐涉江又是恼,又是舍不得恼,狠狠惩罚了她一番。宋航航因为要装毁容,都没法出门,关在屋子里也就这点乐子了。齐涉江为了陪她,几乎把所有工作都搬了回来。
如果不是商贸仗打得紧张,宋航航心里想,这也许是她成年之后最快活无忧的时光。虽然父亲已经过世,虽然她没能留住那个孩子,但是她只要一抬头,她心上的那个人就在那里,有时候在沉思,有时候察觉到了,偏头来冲她一笑。
他亲手照着菜谱给她做饭,厨房的灯总是亮得很明亮,让人想起一些和天长地久有关的东西,比如莫奈的睡莲。
“你最爱的那几幅画,都用来陪葬了。”齐涉江这样告诉过她。
“败家子!”宋航航拿枕头打他。
齐涉江抱住她说:“其实那时候,我是恨不得把自己都陪葬了。”
“那天我在。”宋航航哼了一声,“我穿的黑衣服,你没认出来。”
齐涉江沉默了一会儿:“我原本该认出来的是不是?”
这回换了宋航航不作声:她的身形,她丈夫竟然认不出来,那是多大的侮辱——那对于她的爱是多大的侮辱。眼前这个人,就算是化了灰,她都不会认错。
“我那时候……”齐涉江说,“我怀疑过。但是那时候真的不是太敢多想。万一呢,万一又是空欢喜呢,航航,你没有经历过——”
“我怎么没有经历过!”
“嗯?”
“之前你信了兰舟的话,对我和我爸疑神疑鬼的时候……我被、我被关进局子里的时候,每次监狱长进来,说有人来探望,我总会想,没准是你呢,没准是你想明白了,知道是误会了,来接我了呢……”
齐涉江眼圈一红,将她搂在怀里:“对不起。”他已经说了无数次对不起,但是他仍然觉得,不够,远远不够,永远不够。他对不住他爱的这个女子,他甚至对不起他自己——因为他的疑神疑鬼,他们浪费了多少好时光。
还有那个孩子。
有时候齐涉江也和她讲他们别后的事,他怎样一个人在欧洲流浪,从一座美术馆到另一座美术馆,在校园里,在博物馆,在可能她吃过的每一家餐馆,她住过的酒店,塞纳河上的风光,他那时候以为自己会终老于此。
“小方说你还活着的那个下午,我根本动都动不了。”齐涉江说,“我就怕那是一场梦,又一场梦,醒来还是什么都没有。”
宋航航靠在他怀里,用力闭了闭眼睛:“现在形势不是很好,你知道吗?”
“我知道。”
“我用宋氏对抗顾氏和黄氏两家,很有可能会破产。”
“我等你破产。”
“咦?”
“那我们就离开榕城,浪迹天涯,我们一路走,一路卖画,你画,我卖,生意一定很好。”
“喂!”宋航航说,“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我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你放心。”齐涉江凝视她的眼睛,“你想破产,就破产;你不想,我帮你一起对抗他们。”
“你?”宋航航好奇道,“你不是净身出户了吗?”
“我不是还有个小公寓吗?”
宋航航笑了,上百亿的商贸打仗,别说一个小公寓了,一千个小公寓也顶不了用。
“……还有个工作室,你记得吗?”齐涉江漫不经心地说,“今年年初的时候上市了。”
宋航航张大嘴:“这么厉害?”
齐涉江也有点得意:“总之你不要怕,无论你倒哪一步,我都在底下托着你,如果我托不住了,我们还能同生共死。”
宋航航略垂了眉睫,把手放在他掌心里,说:“好。”
34 宋航航的航齐涉江的江
商贸仗打得如火如荼,收购,反收购……双方都在尽可能地拉拢合作伙伴,壮大声势,起初不过商业一隅,但是竟像星星之火,燎得整个榕城都成了战场。宋氏毕竟新兴,不能与老牌相比,逐渐被逼到了墙角。
宋航航接到顾景明的电话:“航航罢手吧。”
“你怎么不劝你家老头子罢手?”宋航航冷笑,“我还年轻,我风华正茂,老头子都已经风烛残年了,却还要争口气,为的什么?”
“航航!”顾景明声音冲满了纠结的痛苦,“我不是担心他们。我担心你——”
宋航航冷淡地回答:“或者你该担心得早一点,在你的未婚妻朝我泼硫酸之前——”
“根本不是硫酸!”顾明景 不顾一切地喊了出来,“根本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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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宋航航微叹了口气:“明景,一直以来,我都很相信你。我甚至以为是我判断失误。我以为是我的错。其实我想过放过黄小姐,我觉得没准我应该放过她,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但是我没有想到,真的是你。”
“航航,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明景你心里很清楚。别人可能会上当,会被兰舟合成的声音所迷惑,以为是我,但是明景,你不会。因为你不但认识我,你也同样认识兰舟。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你对她的熟悉,不会比我烧——你是故意的。是你将计就计,让黄小姐以为你我之间有【创建和谐家园】,所以才愤而——但是你又不想真的伤害我,所以换掉了瓶子里的硫酸,我猜得对不对?”
顾明景沉默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掉进了陷阱,无法挣扎,越是挣扎,越是深陷——就像他对宋航航的爱。
他苦涩地回答:“所以,航航你拼死和两个家族一战,就是为了等我这通电话?”
“黄小姐也只是个爱你的女人。”宋航航说,“她也没有做错什么,家族,利益,感情。要么她和你一样,都必须为这些付出自己的婚姻;要么她真爱你——我怀疑是后者。而你直接将她打入到了无间地狱。”
“那是因为——”
“因为你爱我?”宋航航淡淡地说,“我知道。我承受不起。所以我拿宋氏拼这一把,要么给你解套,算是我报答你救命之恩;要么我输了,我也能听到实话。明景,这些年,你做的事,不止这一桩吧?”
顾明景觉得自己的心又提了起来:她还知道什么——她还知道什么!
“当初我和涉江在大排档被骚扰,涉江因此被打伤住院,那之后我警告过你,不要再搞第二次;不然我不会再见你。涉江后来告诉我说,都是兰舟误导他,让他误会我,让他以为我……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惑,兰舟和我一样,都长期在国外读书,她也没有太广的人脉,她怎么就能做到把事情安排的天衣无缝。”
“我——”
“当然是你。医院的安排,假的化验单,假的B超片,还有后来假的DNA测试,当然是你。包括涉江约我那晚,台风肆虐的那天晚上,本地治安一向良好,涉江却偏偏在那晚遭到了打劫——原本那人甚至可能打死他,只是没有得逞。”
“没有得逞。”顾明景低声说。
“你杀了人……”
“我没有!”
“我的孩子。”宋航航的声音波澜不惊,“我找到了当时给我做手术的人……”
“不能要那个孩子!”顾明景冲口道,“只能保住一个!我、我当然——”
“是。我知道,你有充分的理由。毕竟安排人在停尸房里袭击我的不是你,是兰舟自作主张。所以我知道你只是做了一个选择。所以,我也只是做了一个选择,我不会撤退,如果我赢了,我会让你离开顾家,你可以做一个自在的人,不必为了顾家去联姻,或者去做别的,所有你不愿意做的事——这是我对你的回报。”
电话就此挂断。
顾明景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阳光有一点点刺眼。他没有想到,或者他早该想到,宋航航是个聪明人,但凡她有一点机会,一点蛛丝马迹,她自然能知道真相——他又不是齐涉江,他在她那里,没有豁免权。
她说的回报,其实是报复——她不是为了她自己,甚至不是为了她那个没有运气来这个世界的孩子,而是为了齐涉江。
为了齐涉江在台风那晚的遇险,她就拿整个的宋氏和他拼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顾明景也不知道,航航到底是恨他更多,还是恨他的家族更多。他知道他做了很多错事,他以为可以瞒过她,即便瞒不过,他以为他有足够长的时间能够弥补,能够取得她的谅解。
但是他没有。
他不是齐涉江,他在她那里没有豁免权。
这一年12月底,宋氏与顾、黄两家的商贸仗打到了尾声,双方都近乎山穷水尽,就在这时候,新兴的“航江”横空杀出,顾、黄两家猝不及防,彻底败落,偃旗息鼓。
而江湖上都在流传一个佳话,“航江,你知道航江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
“宋航航的航,齐涉江的江啊。”
到处都流传这样的话,顾明景听着,目光渐渐就黯淡了下去。他不知道自己哪点不如齐涉江,他出身良好,又与她青梅竹马,他绝不会像他那样怀疑她,折磨她,以至于她差点死在他手上——但是她还是原谅他。
35 航航是我
自被黄月颜“毁容”之后,宋航航从不在公众面前露面。这时候人们都以为她是毁了容,其实她只是想回归到生活本身。她一度高调过,那时候她以为要和齐涉江开战,她想要争取舆论,但是到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必要。
她像是回到了从前的生活,在公事之余,竟然有了时间来画一幅油画。
齐涉江质疑过她:“为什么总是画我,你就不能画一张你自己吗?”
她想那也许也是必要的,于是购齐了原料,但是画得极慢,镜子里的人总像是有那么一点陌生。这时候她忽然接到了小方的电话,小方的声音里竟然有一点点慌乱,那是她从未见过:“宋小姐,齐总他回来了吗?”
“涉江?”宋航航奇道,“他去公司了啊,他说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一定要出席。”
“就是啊!”
宋航航心里一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