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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持续了六个小时，中间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让白沅沅感觉，仿佛那个和她互相折磨了将近二十年的男人，下一刻就会与世长辞。

  好在，六个小时后，医生出来说手术成功，只要挨过接下来二十四小时的观察期，宇文炀就算保住这一条命。

  那二十四个小时里，宇文炀又进了一次抢救室，这次求救了三个小时，手术结束时，窗外刚好天亮。

  白沅沅一直都在，布兰顿也在，他没有出声打扰安静的白沅沅，只是在她站累的时候，走上前拥着她，帮她分担身体的重量。

  第二天宇文炀就醒了，他看到白沅沅，扯动苍白的嘴角，道：“你说得对，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这一刀就当是我还以前欠你的。”

  这次他是真的放下了。

  再多的纠缠已然没有意义，他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白沅沅道：“我们两清。”

  说完，她就转身走出病房，大步离开守了两天的医院。

  布兰顿跟在她的身后，离开空气里都充斥颓靡气息的医院，白沅沅长长地吐出口气，仰起头，望见天是蓝的，云是白的，东方出了太阳，新的一天这么干净。

  一切阴霾都散了。

  “先回公寓休息吧。”布兰顿道。

  白沅沅摇头，望向他：“我有话问你。”

  布兰顿点头。

  “我原本以为，我被迷晕后，要了我身子的人是宋奕辰，直到那天在百里夫人剧院，蒋静娴说出真相，我才知道那天宋奕辰走错房间，不是他碰的我。”

  “那天的事，我其实完全不记得，但那晚我们在一起，我却在你身上感觉到莫名的熟悉，我以为是我的错觉。”

  “现在仔细想想，好像不是。”

  “是你吗？布兰顿。”尽管很不可思议，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但白沅沅此刻心中，他是最大的怀疑对象，不，她几乎可以确定是他。

  果不其然，布兰顿认了：“是我。”

  他低声道：“我一直生活在美国，极少回国，那天回来也是为了与你父亲见面，那天见完面后，我去酒吧喝了杯酒，被一个女人搭讪，她在我的酒里下了东西，我虽然撑到回酒店，但是我，”

  他停顿了一下，继而才说：“我也走错了房间，我是你的隔壁，你的房间门没有关。”

  宋奕辰刚好走错房间，而他刚好被人下了药，因缘巧合，他进了她的房间。

  白沅沅闭上眼睛，有些滑稽地笑了。

  “对不起。”布兰顿沉声道歉。

  白沅沅问：“酒醒后你就走了？”

  布兰顿摇头：“我离开是因为美国那边出了案子，我赶飞机，我认出你是谁，所以给你留了纸条，我以为我们很快会再见，我还来得及当面跟你道歉。”

  然而她被宇文炀抓奸在床，根本没来得及看什么纸条。

  “总之，对不起。”

  白沅沅捋了一把头发，叹气而笑：“如果放在五年前，这种事情我肯定接受不了，但是现在，我很庆幸是你，不是别人。”

  布兰顿抬头：“你不怪我？”

  怪他？怎么怪？怪他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出现，救了她，帮了她？怪他这五年对她照顾有加，帮她筹划报仇？

  她怎么怪得了他？

  白沅沅歪着头：“怪你什么？乘人之危，还是吃完就走？”她一笑，“经过这么多事情，这些早就不算什么了，我现在只想问你，你口袋里那枚戒指，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布兰顿愣了一愣，旋即从口袋里拿出戒指——这是他从出事前就准备好的，险些忘记。

  他打开戒指盒，单膝下跪，仰起头，对他生命中最美好的邂逅微笑：“沅沅，你愿意嫁给我吗？”

  “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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