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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前已经答应让我回剧组，只是不知道后续是否有变。如果有变，我把做好的东西交给您，您让新人继续做就可以。”
她言辞恳切，祁老师很爽快的答应了。
第二天上午，阮莺来医院看老爷子。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来照顾的佣人早早就被支走了，留下一套从家里带过来的茶具。
“丫头来来来！你闻闻这茶，是不是比我们过去喝过的都香！”
阮莺捻了一点在鼻尖闻闻，很给面子的点头，“是很香。”
她跟老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手很稳的泡茶、煮茶。
老爷子惦记着昨天问过秦仞的那个问题，不着痕迹的把话题往这个方面引，“丫头，一个人住怕不怕？”
“还好。”
老爷子顿时心下一喜，单身！
阮莺当初能从一众千金小姐里脱颖而出让他看中直至肯定，是靠能力、修养突围的，这样的人格魅力经久不减，越相处越让人喜欢。老爷子有私心，还是想把这个宝贝往孙子身边揽。
为什么秦仞当初的婚事是老爷子大手一挥来做主呢？
秦仞年纪轻轻经就站在秦氏顶端的位置，来往的人鱼龙混杂，不乏花丛浪子。秦老爷子见过太多这种玩着玩着玩废了的年轻人，怕秦仞被人带歪，成为一个事业有成、感情混乱的混账，这才着急催着他结婚。
秦家的男人结婚都早，一个男人有了家庭责任感，行事就会稳妥很多、成熟很多。
但秦仞根本没这心思，反而起了逆反心，在外面花天酒地的。秦老爷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乱搞了，但就这种表面现象都让他看不顺眼，于是强硬的一手操办孙子的婚事。
秦家不需要跟人商业联姻，秦老爷子挑孙媳，学历、能力、个人素养才是最重要，还有一点，脾气不能太软，否则镇不住秦仞。
最终就选了阮莺。
其实现在来看，还是她最适合，秦仞跟她相处后也是生了点感情的。只是世事无常，没想到结婚才一个月就出了姚仪被杀的事。
姚仪自幼跟秦仞感情好，两人亲如兄妹……
唉！
跟老爷子喝了几盏茶，又说了会话，阮莺便离开了。
她走了没多久，一对中年夫妇进病房来探望，“秦老，刚出去的姑娘是谁啊？”
“我孙媳。”
那对夫妇疑惑问：“秦仞不是离婚了吗？”
老爷子气哼哼道：“那小子总有一天要重新把她娶回家！”
“别提他了，烦！说说你们家小儿子云渐，有情况了吗？”
这对正是顾云渐的父母。
顾云渐的奶奶跟秦老爷子是亲兄妹，所以顾家跟秦家也沾点亲。
只不过顾奶奶去世得早，而顾云渐一家早年在国外定居，跟秦家联系比较浅淡。秦仞结婚时，老爷子去电邀请，顾氏夫妇忙于工作，只发了个红包祝贺但没到场。
去年年初顾云渐在江城工作稳定下来，顾家举家回国，正式定居江城后才又和秦家走动频繁起来。
顾母笑了笑，“云渐一直跟我说没有，但我感觉是有的，我听见过一次，他叫人家小白。”
小白？哈！这名字一听就不如他孙媳，老爷子在心里撇了撇嘴。
顾父一脸状况外，“那赶紧叫他把小白带回家看看！”
老爷子跟着掺和，“对对对，带回家看看，我也帮着把把关！我这双眼睛，看人很准的。”
顾母仍很稳妥，“还是慢慢来，云渐一直不松口呢，他自己主意正，等时候到了会把我儿媳妇带回来的。”
这岁数的人聊天总是围绕着孩子，人都没见着，竟然还聊得很开心。
……
阮莺出了住院部，在手机里翻出顾云渐的日程表，转道买了两杯咖啡后去了门诊。
午休时段，顾云渐的习惯是吃完饭在诊室睡会儿觉。
诊室有阮莺给他买的一张专门小睡用的折叠床，顾云渐就躺在上面，脸上扣着本医学杂志。
阮莺轻手轻脚走进去，把冷饮的水珠往他脖子上弹了弹。
睡着的人没反应。
阮莺又去拿卫生纸准备挠他下巴，手腕在半道被一只修长的手给精准的扣住。
“小白。”顾云渐的声音无奈，“能不能有点新意？你的行动轨迹从没变过。”
阮莺把他脸上的杂志拿下来，“睡多久了？”
顾云渐眼睛微眯，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刷出一小片阴影。过了几秒钟，眼睛终于完全睁开，那是一双温柔如水般的眼。
“二十分钟。”
阮莺推了推他，“起来吧，午休睡多了疲惫，我来陪你喝咖啡。”
顾云渐犯懒，手搭着眼睛不动。这习惯是阮莺跟他相处好一段时间之后才发现的，顾云渐是个很自律的男人，可竟然会赖床！
她拿着冷饮在他脸上贴了贴，顾云渐的白皮肤沾了水
，嫩嫩的，阮莺好笑：“你们医生皮肤都这么白的吗？你还叫我小白呢，都快赶上我了。”
小白这个名字，是那半年顾云渐照顾她时给取的外号，没别的原因，实在是阮莺太白了，白得发光。一开始只是叫着玩玩，后来成了他的独用称呼。
顾云渐终于懒懒的起了身，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又看看阮莺，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还是你更白，去下面陪我散散步。”
两人并肩出了诊室，在下面的小道上慢腾腾的走。
顾云渐问：“今天怎么会来医院？”
“来看个老人。”
两人走在一处，引得其他女医生、护士回首不断，阮莺笑着打趣：“你在医院人气蛮旺的嘛，顾医生。”
顾云渐低头看她，微笑道：“是啊，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接受我？再拖延下去，我可不保证不被别人抢走。”
第27章 秦仞手软了
阮莺的步伐慢慢停了下来，“顾医生……”
顾云渐轻笑着叹了口气，“又被拒绝了。”
阮莺却再笑不出来，“我上一段婚姻很失败，喜欢一个人四年但没有得到一点点结果。这段感情让我太疲惫了，我害怕开启下一段感情……其实我更怕……失去你。爱情是不稳定的，经不起考验。”
和秦仞结婚后的一个月，他们相处得其实不错，但姚仪死后，他对她的这点感情立刻飞灰湮灭，他们之间只剩下无休止的冲突。
顾云渐静静的、温柔的看着她，就像那半年听她诉说心中的恐惧时一样耐心。
“我很坦诚的说，这世界上找不出比你对我更好的男人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我很依赖你，自私的想永远保持是朋友也是家人的状态。如果这中间掺入了爱情，我们会争吵不休、猜疑，最后说不定连朋友都做不成了，那我就永远失去了你。”
“顾医生，我们……我……”阮莺笑了一下，笑得比哭还难看。
顾云渐把她拉入自己怀里，轻轻拍了拍，“你想说什么，说我们不再见面了？还是你要直接付诸行动离我远远的？”
阮莺咬唇，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就让她非常难受。
“我第一次跟你表白的时候，你也是这么想的吧，所以才突然跟我减少了联系，也不跟我见面，结果自己一个人夜夜被噩梦吓醒，神经衰弱复发。”
顾云渐握着她的肩膀，神色温柔但坚定，“小白，你既然花过四年喜欢一个人，就知道爱是没法克制的，我也克制不了。但我的爱不应该成为你的困扰，喜欢你是我的个人选择，完全出自自愿。你要是因此疏远我，才会真的伤害我。”
阮莺想起那天晚上，低声说：“我以前一腔情愿喜欢那个男人的时候，也以为自己是不求回报的，可几天前我发现自己错了，我很不甘心……我很想把你留在身边，可我既然尝过付出得不到回报的苦，就不应该心安理得享受你对我的好。”
阮莺的眼睛已经开始酸涩，“你离我远一点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顾云渐抹了抹她的眼角，“你两次出事故都是因为他对么？”
阮莺点点头。
“你的付出太惨烈才会心有不甘，我们之间不会发生这么严重的情节。放宽心好吗？在你没动心的时候，我是你的家人，等有一天你动心了，我们就变成多一层感情的家人。”
“可如果那一天很迟甚至不来怎么办？你——”
顾云渐微笑，“那是我该困扰的问题，当我等不下去就会放弃了。”
阮莺搂紧了他。
……
第二天，阮莺又来医院跟秦老爷子喝了会茶、聊了会天。出医院后，她给秦仞打电话，提醒他履约。
秦仞没有跟她废话，只给了一句警告：“进组之后离雪然远点，我能让你官复原职，也能再把你开掉。”
阮莺冷笑：“想多了你，我惹她图什么？争男人么？你有什么值得我争？”
那边沉默，而后电话直接挂断了。
阮莺上班的当天，又和宋雪然碰上了。宋雪然来开剧本讨论会，和服装部的会议室在同一层楼，两人碰面也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宋雪然的表情，看到她的那一刻，愉悦实实在在的僵在了脸上。
阮莺饶有兴致的欣赏了几秒，实习生在叫她，“莺姐！中午一起吃饭去吗？”
“去。”阮莺的目光从宋雪然身上淡淡收回，微勾了一下唇角。
她走了，可宋雪然还僵在原地。那天在餐
厅，秦仞满脸厉色将她抱起来时，她就确定阮莺不会留在组里了，后来秦仞态度强硬的叫阮莺去医院给她道歉，宋雪然就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阮莺又拿着笔记本出现在服装部？
阮莺那个轻笑让宋雪然深深感受到挑衅的意味，而比这个情绪更糟糕的是一种危机感，它迅速在宋雪然身体里流窜开来。
阮莺能出现在这里，唯一的可能是秦仞手软了。秦仞为什么手软？他对阮莺是不是还有情！
「秦仞不会碰你的，除非你是阮莺。」
林若若的话在宋雪然脑海里轮播。
不行……不可以！
她不会让出现在拥有的一切！她必须迅速跟秦仞发生实质性的关系、怀上他的孩子！
只有这样才是真的稳了。
宋雪然立刻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过去，“你能不能弄到那种药？”
这天晚上，她撒娇要秦仞来接。大约是体谅她前两日受了惊吓，秦仞即使很忙，还是来了。宋雪然下楼时故意在他面前崴了一下脚，等车子在她公寓楼下停下时，她带着些委屈样问秦仞：“你能不能抱我上去，脚好疼。”
这回秦仞如了她的愿。
宋雪然搂着他的脖子，鼻尖全是男人清冽的气息，她靠在他的胸膛上，看着电梯厢上映出的两个姿态亲密的人，甜蜜的笑了。
她在他心里拥有独一无二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