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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人若总不听话，她们便不得安宁，阏氏当初是如何教导的？她说凡事莫总想着自己，王子居次忘了？”蒲那和从音垂头不语。
“日后……嗯，日后不这样了。”
过了会，蒲那道。
徽妍又看从音：“居次如何？”从音脸红红，也跟着兄长道，“从音也不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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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才松口气，听得这话，眼神又绷起。
徽妍瞅瞅殿外，低声问，“陛下给你们说故事了？”二人一愣，忙点头。
“说的是甚故事？”蒲那想了想，道，“说一个国君，一个大臣，三个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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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父也说牵牛织女并无小牵牛织女！”“那是他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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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童一脸了然。
“那王子居次，我的故事好听，还是陛下的故事好听？”徽妍再瞅瞅四周，将声音压得更低。
“你的！”二人再度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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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六、烛火
徽妍检查了自己离开前布置蒲那背诵的短篇，以及布置从音识的字。
二人虽磕磕巴巴，但到底还是算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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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们见蒲那和从音在徽妍面前这般听话，皆松一口气，亦是诧异。
漪兰殿侍从之首是一名内侍，叫吴均，笑着对徽妍道，“早闻王子、居次教习还女史一力承担，如今看来，果无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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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时辰渐过，宫人来问是否呈膳，徽妍才发现已经到了黄昏了。
才带着蒲那和从音坐到堂上，宫人忽而来报，说皇帝来了。
蒲那和从音听到，眼睛皆一亮。
众人亦出去迎接，才到殿前，只见皇帝已经登阶而上。
他似乎刚从前殿回来，身上衣裳庄重，神色却是一派闲适。
让众人起身之后，皇帝看徽妍一眼，“女史回来了？”那语气平常，并无特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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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没多说，转向两个小童，边拉着他们进殿，边问了两句今日做的事。
“今日我背了书。”
蒲那说。
“我习了字。”
从音道。
“是么？昨日可不见这般勤奋。”
皇帝扬眉，意味深长，“王女史回来，果然有大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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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用了么？”在上首坐下之时，皇帝忽而问。
“禀陛下，还未曾。”
吴均忙道。
皇帝颔首，对徐恩吩咐道，“今日晚膳仍移至漪兰殿，朕与王子、居次共进。”
徐恩应下。
徽妍有些诧异，过了会，悄悄问吴均，“陛下从前也曾在漪兰殿用膳么？”“正是。”
吴均答道，“近几日来，陛下都到漪兰殿与王子、居次用晚膳。”
说着，他笑笑，“陛下待王子、居次果然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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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多时，宫人们将膳食呈上，皇帝让蒲那和从音入席。
皇帝坐上首，蒲那在左，从音在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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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女史自匈奴时便一直侍奉王子、居次，亦可共膳。”
他说，“吴内侍，赐席。”
吴均应了，让宫人在从音身旁另设案席，另呈上食器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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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那和从音皆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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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用膳，一男子，一妇人，二童子……心里念着，耳根忽而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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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的膳食甚是精细，为了方便蒲那和从音，宫人将肉食都切成薄块，蔬菜亦切段，羹汤分小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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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妍一边吃着，一边习惯地往蒲那和从音的案上看，可不知为何，总能与皇帝的目光相遇。
她怔了怔，忙收回。
未几，再抬眼，却又遇到。
徽妍窘然，忙再度转开目光，开口道，“王子，居次，怎蔬菜未动？不可只食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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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看向蒲那和从音的盘中，肉食已去了大半，蔬菜则一根未动。
他有些诧异，“怎剩下这么多？往日与朕共膳，不是都食得干干净净？”吴均在一旁忙答道：“禀陛下，王子、居次不爱食蔬菜，每次用膳大多剩下，我等便不呈许多，王子居次皆可食尽。
今日王女史归来，特地嘱咐，蔬菜不可少，故而今日便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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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那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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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人以游牧为习，爱肉食不爱蔬菜。
在王庭的时候，阏氏和徽妍想尽办法让蒲那和从音喜欢上吃蔬菜，可惜二人用食秉性全然跟了单于，每次让他们吃，都要费上好些劲。
“不好吃也要吃。”
徽妍并不让步，道，“王子，居次，蔬菜虽不如肉香，却可解肉食五谷之浊腻，乃有益之物。”
蒲那和从音早已经听惯了这话，不出声，未几，却纷纷看向皇帝，眼神无辜。
徽妍知道这二人又想向皇帝求助，正待再说，却听皇帝道，“王女史所言极是。
吴内侍，今日王子居次若不将盘中蔬菜食尽，明日三餐，便全做蔬菜。”
吴均应下。
蒲那和从音听着，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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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度对是对，不过用力过了啊……皇帝却是不紧不慢：“蒲那从音，可知除了解腻，为何一定要食蔬菜？”蒲那和从音一边嚼着食物，一边摇头。
“舅父高么？”皇帝问。
“高。”
蒲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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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音道。
皇帝笑了笑，让宫人给二人再盛些汤，“可知舅父为何高，王女史为何美？都是因为我等自幼爱食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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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那和从音却是眼睛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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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说。
蒲那和从音不再说话，皆一副决绝之态，低头认真地吃了起来。
徽妍啼笑皆非，看看皇帝，只见他刚刚喝了一口汤，那张刚刚撒了谎的脸上，神色坦然，若无其事。
用膳之后，皇帝没有离去，却留在了偏殿中歇息。
他坐在榻上，斜靠隐枕，拿着一卷简册慢慢翻阅，姿态闲适。
蒲那和从音则坐在席上，拿出在云阳街市中买的玩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