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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独家】暮春之令-第5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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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眼神意味深长,王恒看着她,再瞅向皇帝,忽而明白过来。

      “是……正是!”他结结巴巴道,扯起一个不自然的笑。

      “哦,这是刘公子。”

      戚氏笑着,将他拉到皇帝面前,“刘公子曾是你父亲【创建和谐家园】,今日登门来访。”

      说罢,又向皇帝道,“刘公子,小儿王恒,在宫中任车郎。

      公子在宫中,不知可曾见过?”“见过几回。”

      皇帝笑笑,看向王恒,一礼,“王车郎。”

      王恒唬了一大跳,几乎立刻便要伏拜,徽妍在后面踢了踢他的脚。

      “拜见刘……刘公子!”王恒回神,只得拱起手,做了个长揖。

      “你总健忘。”

      王萦见状,笑嘻嘻趁机数落,“刘公子可是宫中的郎官,你见过也认不出来。”

      王恒已经没有心思理会她,瞅瞅皇帝,只得讪讪道,“我是忘了么……”“王车郎回家探亲么?”皇帝问。

      “正是!”王恒忙道,“是光禄勋许的。”

      停了停,又立刻补充道,“我只回来两日!”“谁问你这些。”

      王萦在一旁好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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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璟道:“刘公子请。”

      说罢,二人各自执子再战。

      戚氏许久不见王恒,拉着他到席上坐下,问他近来如何,在宫中好不好。

      王恒却不敢大声说话,不时将眼睛瞅向上首,支支吾吾。

      “你这是怎么了?”王萦奇怪道,“怎忽然变得这般斯文识礼?”王恒瞪她一眼,语气却仍然正经,“我本就斯文识礼……”王萦又对戚氏道:“他还总得意自己是车郎,上回长姊姊夫问你识不识得鲤城侯,竟都不认识。”

      皇帝听到这话,从棋盘前抬起头。

      “鲤城侯?”他问,“可是如今住在长安的鲤城侯。”

      徽妍本淡定,听到这话忽而窘然。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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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萦讶然看她,忽然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暧昧的笑。

      “哦?”皇帝似颇有兴趣,一边落子一边道,“周府承与夫人,要拜访鲤城侯么?”“放心好了,我又不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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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母亲与长嫂去长安,与长姊和姊夫提起刘公子,盛赞不已。

      我长姊与姊夫看公子如此有义,亦有意登门拜访,可在宣明里打听,却以为公子是那位鲤城侯!”“哦?”皇帝面有讶色,眼睛瞥向徽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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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未知周府承夫妇可曾拜访了鲤城侯?”只听皇帝带笑问。

      “幸好不曾。”

      王萦笑嘻嘻道,“而后二姊归来,母亲带她回了家中,如今,公子便登门来了。”

      皇帝亦笑了笑,不再多问。

      “偏你多舌。”

      戚氏看看徽妍满面羞窘的脸,对王萦嗔道,再看看皇帝,面上却是带笑。

      徽妍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淡定坐下去,瞅了瞅同样窘迫的王恒,忙岔话道,“恒,前番我为你做了新衣,带你看看如何?”王恒眉间一展,如获大赦。

      “好,好!”他连声道,起身,向上首在一礼,两人一道灰溜溜走开。

      才离开后园,眼看着里面的人都看不见了,王恒急急拉住徽妍,“二姊,陛下……”徽妍示意他住口,左右瞅了瞅,道,“是刘公子。”

      王恒忙点头,仍迫不及待,“刘公子,怎会来了家中?我方才在门外见到侍卫,还觉得眼熟,以为是朝中哪位父亲故旧登门,未想竟是陛……刘公子!”徽妍苦笑,长叹口气。

      “母亲他们不知?”王恒问。

      “不知。”

      徽妍摇头,瞅瞅后园那边,道,“他微服而来,就是不欲别人知晓,你也莫说。”

      王恒忙点头,却仍是神色不定,“可……刘公子为何如此?到家中来做甚?”“长姊向你打听鲤城侯之时,她未告知你?”徽妍将他袖子上的一块尘渍拍了拍,“父亲曾教授刘公子,他也算父亲门下【创建和谐家园】。

      前番到弘农,是为拜祭父亲,顺道来家中做客。

      此番再来,是为还书。”

      王恒一脸茫然。

      “只是如此?”他问。

      “只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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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边走边说,王恒随徽妍到屋子里看了看新衣,没多久,却有侍婢前来,说戚氏让他们二人回后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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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璟将最后一子落在他阵中死穴之时,皇帝盯着他的手,简直不可置信。

      “公子高才!”王璟愉快地说,“在下许久不曾对弈这般畅快过!”皇帝的嘴角几乎抽搐。

      他看着王璟,叹服道,“王君棋技精湛,娴熟周密而玄机重重,在下自愧不如。”

      王璟谦和一笑,道,“刘公子过誉。”

      说罢,还想再邀一盘,皇帝却道,“还是改日再弈,天色不早,在下该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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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氏却讶道,“怎便要回去?离黄昏也不过一个时辰,赶路也走不得多远。”

      皇帝莞尔:“还是不叨扰了,在下已留了家人在弘农县邑外的驿馆等候,约定今夜在那边留宿,明日一早换快马出发,赶在后日午时前回到长安。”

      “这么急?”陈氏也来到园中,问,“为何?”皇帝看徽妍一眼,道,“王子居次年纪尚幼,不惯生人。

      这几日王女君不在,二人已是哭闹不止,我等实伤神。

      在下外出几日,放心不下,恐回去迟了,侍臣们难以应付。”

      戚氏犹豫了一下,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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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些天总费神思索如何说服戚氏,没想到,皇帝三言两语,戚氏的想法就转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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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哪里是心疼蒲那和从音,分明是心疼皇帝。

      只怕如今母亲的心中,这个叫刘公子的人已然比自己亲生女儿还要宝贝了。

      寒暄一阵,皇帝从棋盘前起身,行礼告辞。

      众人再表达了一番挽留之意,送皇帝出门。

      王萦搀着戚氏在前,王璟和陈氏随后,却见徽妍留在后面,与皇帝走在一处。

      王恒连多动一下都不敢,默默跟在最末。

      徽妍瞅着前面的家人们有说有笑的样子,正走着,忽而听皇帝道,“女君方才劝兄长和为贵,果有深意。”

      她看看皇帝,瞅见那意味深长的目光,笑笑,答道,“妾兄长自幼随博士严珅学棋,十岁至今,败绩不出五指。”

      皇帝眉间有些讶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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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自己连输三盘。

      皇帝彻底心服,却瞥了瞥徽妍,“女君一开始便知道我会输,于是作壁上观?”“岂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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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车前,只见侍卫们早已备好车马,侍立周围。

      众人与皇帝再道别,却发现王恒也牵了马来,立在车旁。

      “你要去何处?”戚氏问。

      “我……送送刘公子。”

      王恒说着,瞅瞅皇帝,又连忙收回目光。

      戚氏笑起来,对王璟道,“去做个车郎,果然知礼许多。”

      却对王恒道,“送是甚好,只是刘公子要赶往弘农邑,诸多礼节,只怕拖慢了公子行程。”

      呃……王恒犹豫,看向皇帝,面色不定。

      皇帝从善如流:“王郎官不必多礼,戚夫人说得对,且在下亦有从人跟随,诸多礼节还是省去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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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刘公子又借了书,下次可会再来?”王萦问戚氏。

      “会来,总要还书啊。”

      戚氏笑眯眯。

      千万莫再来了才好……徽妍心里道,不禁瞅了瞅王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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