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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拂袖召剑。
晚晚张了张口，末了仍然没有说出话来，只是用满眸的不舍凝望着他。
凤渊见状，幽幽一叹：“你要成为地仙了，好事！让你介怀多年的妖要死了，好上加好！”
玄宴身形一顿。
“凤渊仙君，您说什么？”
凤渊单腿支起，手搁在膝盖上，淡笑道：“我不是说得很清楚？”
“……”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替她传话？这妖找了你很多年，前些时候用精元写血绸带缠在人界姻缘树上，缠了数十条，天上的姻缘树受不了她这般强烈的祈愿，都快枯了。”
“……”
沅犀见状，开始煽风点火：“哎呀，那天上的姻缘树真可怜，这蝶妖犯下如此罪孽，就算不死，你也得把她给劈了做补偿！”
晚晚脸色瞬间煞白。
“我、我不知道会这样的，对不起！”她一边道歉一边要跪下。
玄宴蓦地捏住她的手腕。
确认她的精元所剩无几，玄宴脸色瞬间阴沉。
“你做了何事？”他敛目，“就算用精元写血绸带，也不可能让你虚弱至此。”
“我……”晚晚怯怯低头，“我想把你的无痕师弟还给你……我一直都想的……”
玄宴冷笑一声，松手。
“你害死他，又想救活他？”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晚晚奋力摇头，“玄宴，我没有害过人！更不可能去害你的师弟！”
“那当年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我……”
“你说啊！”
晚晚眼睛一涩，薄薄的眼泪立马就跌了出来。
玄宴脸色更冷：“既不是你所害，却又道不出所以然，叫我如何信你！”正要转身，却听到她轻轻开口：“站住。”说罢缓缓低头，用力咬了咬下唇，声音几分喑哑：
“当年……当年你救了我之后，我默默记下了你住的地方，想着没人的时候，替你做些杂事，报答你的恩情。可是我没有想到，我第一次去，刚叠好你的衣服，你师弟就闯了进来。他一眼看穿我是妖，说什么‘没想到师兄外面正直，内心却如此龌龊，私藏妖女’，转身要告诉你们师父。我害怕你们师父得知你没杀我，会连累你以后的处境，所以追出去求他不要那样做。结果，结果他……”
晚晚下意识地用手捏住衣襟，眉头紧皱。
过了好几秒，她才逐渐松手，眉头寸寸展开。
“反正后来，他还是说要去告诉你们师父，我没想到他会那般【创建和谐家园】，再次追出去想拦他。哪知半路遇到几个小【创建和谐家园】，他见我还在后面，自己心虚，不留神摔下山崖。而那几个小【创建和谐家园】看到这幕，自然以为是我在对他施法，才害得他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玄宴垂在双侧的手狠狠捏起。
“……为何，当初师门逐我离开时，你不出来说明此事。”
晚晚声音颤抖：“我是妖，他们不会信我说的话。万一我现身，他们只会因我的存在更加折辱你……”
“可是我会信，”玄宴低声，“我信，不就好了？”
晚晚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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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她便是如此善良天真，不谙世事，所以当曾经的同门告知他，他以为的善良小妖竟用术法杀害他师弟时，他才会怔神到忘记追查此事。待到后来，她从头到尾没有现身，倒弄巧成拙坐实这“事实”。在这漫长的误会中，他是受害者，而她又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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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六十年。
可笑是他鹤发鸡皮，即将位列仙班。而她一如往昔，但精元渐散。
玄宴的心更加锐利刺痛，突然间想到什么，急急转身。
“凤渊仙君，我如何能救她？”
凤渊原本正在琢磨沅犀的事，乍被问及，一时有些茫然。
“你说什么？”他问。
玄宴误会是他的问题过于痴心妄想，目中期待淡去，没有再提。
晚晚笑着摇头，试探着去牵玄宴的手。见他没有推开自己，脸上不禁满是高兴，小声道：“没关系，我一点都不怕死。因为，我一直以为你会杀了我替你师弟报仇，所以我也一直在等你来杀了我。”
“……”玄宴阖目一瞬，又睁开，“救你是我的决定，所做之事，我从不后悔。既然如此，一切后果我会承担，怎可能要杀你？”
哦，原来是这样。
凤渊回神。
“你还喜欢她是吧？”他简单直接。
玄宴怔了一怔，晚晚更是立马把手缩了回去。
“不是的，大人，他是我的恩……”
“我喜欢她，所以我想救她，可以吗？”玄宴截断晚晚的话。
这下晚晚彻底懵了。
凤渊对这个答案倒并不奇怪，反正红鸾姑姑吩咐的事，十有【创建和谐家园】都跟情情爱爱相关。而红鸾姑姑又是个爱另辟蹊径的仙，凡事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就一定要去做到。
如此，他也该秉承她的意思。
“可以。”他淡笑。
“那？”
“有代价的。”他继续道。
晚晚回过神来，连连摇头：“不用了，我不想活的，玄宴，你别这样。”
凤渊挑眉，目内笑意深邃。他伸手，指尖一指，落在晚晚身上。
“小蝴蝶，你过来给我磕三个头。”
“啊？”
晚晚和玄宴面面相觑。
不过念在凤渊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天界神仙，晚晚还是跪下了。
孰料玄宴也一并跪下。
“喂，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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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和玄宴俱是一噎。
凤渊无奈一叹：“罢了，你们一起跪也成。”等到三个头磕过，他才继续道：“严谨来说，我不是仙，是神。这神嘛，收一两个有资质的徒儿还是可以的。小蝴蝶你天资不错，又单纯善良，转修炼仙术亦无不可。红鸾姑姑那里有时候忙不过来，以后你就用我徒儿的身份，去给她帮忙好了。她有些本事，你在她身边待久了，自然不用担心精元一事。”再看玄宴：“至于你，本来就是地仙，懂我的意思吧？”
两人点头。
而后晚晚小声道：“晚晚谢过上神师父。”看一眼沅犀：“也谢谢上神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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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关她啥事？
暖风三月，桃花不欺
第011章 是上神的跟班
送走那一对，凤渊心情大好。
沅犀也从他那潇洒阔步的走姿中看出来了，少不得讥讽他：“收个徒弟而已，用得着这么嘚瑟？”
凤渊捏了折扇来回摇晃：“非也非也，不是徒弟，而是我的好亲事有着落了。”
沅犀白他一眼：“都说女人恨嫁，你一个男的，还这么着急。”顿了顿，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在天上格外讨嫌，所以没有神女仙娥喜欢你！”
凤渊步子一顿，两分心虚。
“才不是。”
沅犀笑嘻嘻地凑上去：“你在骗我！我看出来了，有本事你转过来看我的眼睛再说一次呀！”
凤渊顺手用折扇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说你个头！你要是再聒噪，我把你变成头肥猪拉去集市上卖。”
“你恼羞成怒！”沅犀反唇相讥。
眼看凤渊的折扇再次敲来，她双手一抵，顺带释出淡淡魔气。
凤渊倒先愣了，道一句：“你找死？”当即揽住她的腰身带她隐入树中。
果不其然，魔族结界再次出现，又是几个魔卫从中走出，四处搜寻。
“来过这里。”
“不错，应该刚走。”
“没有多余魔气，她走不远的。你们两个就在这里候着，我们去附近找找。”
“好。”
底下分工完毕，凤渊侧目，丢给她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树底的两只魔卫抱着长戟无所事事，干脆开始闲聊。
“哎，这都十多天了，还没有公主的消息。你说咱们公主咋那么能跑呢？以前也没去过人界啊！”
另一只叹了口气：“谁知道呢？在魔界的时候这公主成日赖在花墟和她的结界里，我活了八百年，才见过她两回。要不是幽翳长老抓来她的兔子，我都不知道她魔气是啥样。”
听到糖球被抓，沅犀顿时握紧双拳。
“我还不是？公主在我眼里就是个名字，放在以前，谁去管她啊？”顿了顿，“不过你说这次我们能找到公主吗？”
“咋了？”
那魔卫嘿嘿笑：“幽翳长老说了，无论高低贵贱，谁能找回公主，谁就能娶她！你快瞧瞧我有没有娶公主的福分？”
“嘿，你也瞧瞧我有没有娶公主的福分？”
两只魔卫笑得前仰后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