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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传来阵阵疼痛,晏南柯终于回过神,去挣脱宫祀绝的束缚。
“放开我。”
宫祀绝却是攥得更紧,甚至将她用力拉至身前:“告诉我,你这些年都去了哪儿,我为什么找不到你?!”
晏南柯闻言心底一颤,身形顿住。
正僵持着,还未等到她说话,身后却突然又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清儿,怎么了?”
晏南柯浑身一僵,立刻回身想要让那人离开。
可到底还是晚了。
宫祀绝比她先一步回过头,正对上谢止那一双清澈的双眼。
谢止见他,笑意凝固在脸上。
一时间,周遭一切仿佛都凝固住了。
宫祀绝的神色一瞬阴沉,他冷冷地看着谢止,又扫了眼晏南柯,顿时恍然。
“你和他?”
话还未说完,方才那小男娃倏地冲上前抱住了谢止的大腿,满脸洋溢着笑容,声音洪亮地喊了声:“爹!”
宫祀绝的脸当下就变得更难看了些。
他怔愣地松开手,眼看着晏南柯抱起小男娃站在谢止身边。
三人站在一起,距离亲密,赫然是一副三口之家的模样。
宫祀绝缓缓攥紧手,手背上青筋凸起,一股怒火直冲心头。
晏南柯抿了抿唇,眉眼平淡地看向他:“好久不见,现在……该称呼你为皇上了。”
第十四章 至高无上
闻言,宫祀绝的脑海当下就出现一个念头。
狗屁皇上!
他喉间一阵涩痛,仿佛被利刃划过,鲜血淋漓。
开口时,声音也已沙哑:“你与他……这孩子……”
晏南柯尚未开口,谢止已经抱过小男娃,对宫祀绝淡声道:“这孩子自然是我与清儿的。”
宫祀绝的眉宇间染上一抹冷峻,心脏却像是被万箭穿过,传来蚀骨般的疼痛。
他脚下踉跄一步,被秦令及时扶住。
他寻她三年,日夜担忧她是否遭遇不测。
不想,她不但有了夫君,还有了孩子,他们还有一间不错的茶水摊,她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凡间女子,平淡而幸福。
心中闷痛淤堵,却无处发泄,二十几年来,宫祀绝是除了十年前目睹父兄死亡之后,第二次这样无力。
心爱的女人与他人喜结连理,他能如何?他还能如何!
半晌,宫祀绝眸色暗沉地哑声开口:“你这些年……过得还好?”
晏南柯顿了顿,垂下眼帘避开了他的视线:“如你所见,很好。”
沈长南搂着谢止的脖颈小声问:“娘,你们认识吗?我怎么从未见过这位叔叔?”
晏南柯看向他,唇边带着些笑意:“他是娘的……”
笑意有一瞬的僵硬。
他是她的谁呢?
宫祀绝的心也跟着这停顿被掉在了半空中。
却听晏南柯紧接着说:“他是娘的一位故友,很多年未见了。”
心瞬间沉落谷底,又像是被丢进了冰天雪地,冻得麻木僵硬。
宫祀绝这才知道,原来人没死,心也可以被撕扯成无数瓣,也可以感受到抽筋剜骨的疼。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谢止沉声打破了这沉默:“皇上微服私巡能遇上我们夫妻二人也是缘分,不如坐下,我请陛下喝一杯茶。”
宫祀绝眼风凌厉地看向他,声音仿若结了冰:“不必了。谢止,希望你还记得我说的话。”
然而话落,晏南柯却上前一步挡住谢止,脸色微微凝重。
“陛下,如今您大仇已报,国泰民安,就不要再计较往事了。”
见她如此,宫祀绝的心底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凄凉。
曾经,她都是站在自己身边的,他甚至以为她会陪着他一起站上这世间最高位。
不曾想竟然会有一日,她会站在他的对立面,和谢止并肩。
宫祀绝深吸了口气,竭力忍下心头之痛。
最后,他再未发一言,便转身离开。
看着宫祀绝悲寂离去的背影,晏南柯眼底晦暗转瞬即逝。
本以为他们此生都不会再见,到底是命运弄人,竟让他们在此重逢。
可物是人非,她不再是从前那个一身黑衣的谋士,他也不再是终日只穿红衣的将军。
他们终究是分道扬镳,南辕北辙了。
沈长南看着晏南柯,突然瘪了瘪嘴:“娘,你好像很难过。”
晏南柯回过神,扯了扯嘴角:“怎么会呢?长南晚上想吃什么,娘给你做好不好?”
长南高举小手臂:“好!长南想吃娘做的清蒸鲈鱼。”
晏南柯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好,娘给你做。”
一旁的谢止看着她,欲言又止,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宫祀绝从离开茶水摊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秦令瞧着,不免忧心,便开口劝谏:“陛下,您还是吃点东西吧,不能伤了龙体啊。”
宫祀绝摇头。
须臾,他突然出声:“秦令,你说这当皇帝,到底是什么天下第一得意事?为何人人都想做皇帝?”
秦令俯首:“陛下,臣不知。”
宫祀绝无声地叹了口气,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
“我得到了这至高无上的权利,得到了荣华富贵,却得不到最想要的,这皇帝当的属实无趣。”
秦令沉思片刻,瞧着他的脸色谨慎开口道:“陛下,其实您如今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天底下的一切都是您的,只看您……想不想要。”
他话中深意宫祀绝如何不明白,只是……
“我不愿强迫她。”
第十五章 无所求无所愿
晏南柯将沈长南哄睡后走出屋子,见谢止还坐在厅中,脚步一顿。
她放轻声音问:“阿止,你怎么还没睡?”
谢止摇了摇头,吐出一口气:“睡不着。”
晏南柯怔了怔:“是因为宫祀绝?”
听见这个名字,谢止眉间一蹙。
三年前,他被晏南柯重伤一直昏迷不醒,好不容易醒来,北桑却被灭国。
在他父亲谢卫当年屠灭雁南、设计杀害宫将军一家时,他就料到终会有这一日的来临,所以他明知晏南柯和宫祀绝会设埋杀他,心中仍对他二人没有一丝怪责。
可死去的毕竟是他父亲,就算宫祀绝饶他一命,他也不能面对宫祀绝佯装无事发生一般。
他一方面知道相比雁南皇族与宫家,父亲不过是罪有应得,还了自己欠下的人命债,可一方面却怎么也做不到坦然。
所以今日一见宫祀绝,他便内心燥郁,总觉闷堵。
晏南柯走到谢止身边坐下,低声安慰:“阿止,我知你心地善良,我们不是也说好从此放下仇恨,只安心度日吗?”
谢止闻言,猛地抬眸看向她:“从前宫祀绝寻不到你,我们尚且可以过这种安稳日子,可如今他找到你,你觉得往后的日子又该如何?他会心甘情愿离去吗?”
自北桑国灭,念南元年起,谁不知道当今皇帝宫祀绝不近女色,后宫空荡竟无一位佳丽?
人人都猜测这位皇帝是不是某方面不行,但谢止比谁都清楚,宫祀绝只是在等晏南柯。
终有一日,他定会将晏南柯带回皇宫,将她化作一只笼中雀。
晏南柯抿了抿唇:“他眼下应该是信了你我二人夫妻,况且还看见了长南,总不能强迫带我走吧。”
谢止指向里面那间屋子,虽是压着声但情绪还是越发激动:“宫祀绝迟早会知道长南是……”
“谢止!”晏南柯冷色打断了他,“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就连长南也不能说。”
谢止瞬间泄了气,弯下背低声道:“我知道……”
晏南柯屏息看了眼沈长南的屋子,确认没有吵醒他之后才收回视线。
她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疲累地开口:“我累了,歇息吧。”
说完,她便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看着那扇门被晏南柯关上,谢止缓缓合上眼,死死地咬住嘴唇。
宫祀绝的出现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害怕了。
他怕如今美好的生活被破坏,怕宫祀绝将晏南柯带走,怕又孤身一人。
当年谢止被宫祀绝的人丢出宫外后,因全身麻木疼痛不能起身行走,险些就死在冬天的街头。
千钧一发之际,是晏南柯突然出现,将他救走,才苟活下来。
在他身体痊愈之后,两人一路向南,离开京城,来到了金陵城。
不知为何,晏南柯竟执意要留在金陵生活,他便允下。
两人一个是曾经的一国公主,一个是曾经的一国太子,娇生惯养长大,什么也不会做。
便一点点学着做饭、洗衣、打扫屋子,之后,他们便在金陵开了这个茶水摊,勉强维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