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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晏南柯有一瞬间的迷茫,随即而来的不是厌烦,而是羞恼!
但这女儿家的情绪只是一瞬,便被她生生压下。
晏南柯伸手欲推,无奈力气不足,敌不过他:“将军,放……”
破碎的声音从嗓子中溢出,她想试图阻止他,不料宫祀绝怀抱却更紧。
晏南柯无法,只能狠心用力一咬。
血腥味蔓延,宫祀绝吃痛松开。
晏南柯随即推开宫祀绝,躲到了马车的角落。
气氛尴尬起来。
宫祀绝眼神幽暗地盯着晏南柯,经过刚才一番,此刻她眸中水光闪动,衣衫发丝都有些凌乱。
这般瞧,竟更像那人!
只是她的眼底,却满是慌张与躲避。
一股怒意浮上心头,宫祀绝无声攥紧手。
她就如此反感自己靠近?
晏南柯见他目光冷淡阴鸷,虽知不该开口,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将军,你我皆为男子……”
“住嘴!”宫祀绝冷冷打断她。
他何尝不知晓两人同为男子,何须晏南柯次次提醒!
恰逢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前,宫祀绝掀开帘子,径直走进府内。
见他离开,晏南柯仍旧心有余悸。
她颤着手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心思百转,她有没有暴露自己的女子之身?他又是否发现异常?
回到卧房,晏南柯合衣躺在床榻上,试图为宫祀绝这些日子的异常找个理由。
但到最后,只剩下了“感情”二字。
眼前蓦地又浮现出宫祀绝俊逸的面孔,晏南柯怔怔抬手地覆上唇,仿佛还能感受到刚刚亲吻时的感觉,还有属于他的气息……
而心底渐渐蔓延开来的喜悦,更是让晏南柯心脏狠狠一颤。
她不敢再深思,竭力压下心底莫名起伏的情绪。
自己不该继续留在这里,否则宫祀绝迟早会发现她的真实身份。
然而离开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晏南柯压了下去。
她缓缓攥紧衣衫,深吸了口气。
不,她还不能离开。
国仇家恨在前,大仇未报,自己怎能半途而废?
她九死一生逃出来,活着只有一个目的:颠覆北桑王朝,为雁南报仇!
为此自己可以牺牲一切,包括性命。
紧接着几天,宫祀绝都未再召见过晏南柯。
晏南柯心弦一松的同时,也觉得淡淡的失落。
转眼便是雁南国亡忌日。
这日,下起了大雪。
呼啸寒风卷着漫天雪花落在身上,晏南柯不可抑制的忆起死去的父皇母后,以及无数族人,心中不免一阵闷痛。
若雁南还在,她如今也许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公主……
然,物是人非。
晏南柯单衣坐于石桌前,手边一壶一杯,酒气四溢。
都言酒能消愁,为何她饮了酒,却觉得更愁?
几杯下肚,晏南柯面上泛红。
忽然,身后传来一片暖意。
她抬眸看去,竟是宫祀绝将身上大氅解下,披在了她肩上。
“将军……”
宫祀绝见她醉眼朦胧,不自觉深皱眉心:“为何饮酒?”
晏南柯抿了抿唇:“月色雪色如此,当饮一杯。”
她神色中的哀伤宫祀绝瞧得清楚,也知晓她未说真话。
他正欲开口,一小厮却匆匆来报:“将军,太子殿下来了。”
第六章 疑心更重
闻言,两人皆是一怔。
宫祀绝想到那日宫中谢止对晏南柯的奇怪态度,沉声道:“你回房去。”
话落他便转身离开。
晏南柯看着宫祀绝背影,不知在想着什么。
正厅。
宫祀绝看着坐在主位上的谢止,目光晦暗:“太子此来,所为何事?”
谢止抿了口茶,声音凉淡:“宫将军,那日宫宴我曾见你身边有一名唤晏南柯的侍卫,不知可否能让我再见见?”
宫祀绝早有预料,此刻故作疑惑:“晏南柯?太子找他做什么?”
谢止将茶盏放回原位:“宫将军不必知道。”
宫祀绝挑了挑眉:“太子殿下找我的人,却不告知我是何事。这万一太子殿下出了什么事,臣可担待不起啊!”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这时,小厮的出现打破了这僵持:“将军,刚伺候南柯先生的人传话来,说刚听先生房中传来咳声,似是方才吹风着了凉。”
宫祀绝扫了眼小厮,眉心皱成一团:“太子殿下也听见了,晏南柯病了,以免过了病气给您,您还是早些回去吧。”
谢止却不信:“晏南柯病了?”
“太子殿下不信?”宫祀绝眯了眯眼。
谢止敛了神色:“宫将军,本宫今日既来了,便一定要见到晏南柯。”
宫祀绝眼神慢慢冷了下来。
两人沉默对峙,最后,宫祀绝先开了口:“既如此,那臣带殿下去便是。”
话落,便起身往厢房而去。
午时的太阳并不热烈,照在雪上,泛起莹白的光。
北院厢房。
宫祀绝扫了眼身后跟着的谢止,也未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晏南柯,太子殿下……”
他话未尽,抬眼却是狠狠一怔。
只见晏南柯披发靠在床榻之上,赫然一副娇艳女儿模样!
谢止瞥见她这副模样,下意识脱口而出:“念清!”
听到这两个字,宫祀绝霎时蹙紧眉心。
晏南柯看着突然而至的两人狠狠一怔,回神立即敛衣跪下:“见过太子殿下、将军大人,属下……属下衣冠不整,特此请罪。”
她低垂着头,让发丝掩住自己的面容,内心慌乱不安。
晏南柯没想到即使让小厮去禀报自己抱恙都没能拦住谢止!
宫祀绝则是紧紧地盯着晏南柯,方才乍一看的确像是女子,眼下再瞧,仿佛那娇艳模样只是错觉。
但谢止刚唤出的那名字……
宫祀绝眼底闪过抹深思:“是本将军冲撞了,你束好发即刻出来。”
话落,他便踏出门槛。
谢止看着晏南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跟着宫祀绝走了出去。
门关上,晏南柯的背脊已布满冷汗,好久才找回镇定起身。
待束好发丝走出时,院中只剩宫祀绝一人。
晏南柯走上前:“将军,太子殿下走了?”
“嗯。”宫祀绝目光冷峻,“先生,你与他之间可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心倏地一沉,晏南柯摇头:“在下与太子只上次宫宴一面之缘,不曾有私。”
“但谢止来,是为见你。”宫祀绝一字一句,语气阴沉。
该来的总是躲不过。
晏南柯知道宫祀绝对自己一直有怀疑,而谢止的异样行为怕是只会让他疑心更重!
就在她沉思之际,却听宫祀绝冷声问:“你可知方才谢止所唤之人?”
晏南柯浑身一怔,强作镇定:“未曾听说。”
宫祀绝眼神深邃:“念清……是雁南公主的闺名,你与她……确有几分相似。”
“在下一介凡夫,如何能与曾经一国公主相提并论。”晏南柯掩在衣袖里的手紧攥成拳,“将军莫要拿我说笑了。”
宫祀绝却捏着她下颌将她头抬起。
四目相对,他眼底一片晦暗:“既然谢止要见你,那你便去见。”
晏南柯顿住:“将军何意?”
宫祀绝神色不明:“本将军要你……去杀了他。”
第七章 不会有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