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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祀绝点了点头，再开口却是说：“只是本将军带你一男子进宫难免惹人怀疑，不如……你扮作女子可好？”
第三章 肆意妄为
晏南柯神色愕然，慌张跪地：“将军，在下乃男儿之身，怎能扮作女子？”
“况且塞北公主刚死您便带女子进宫，怕是会惹怒皇帝，在下扮作您近身侍卫再好不过。”
宫祀绝并未说话。
寂静压抑中，晏南柯不自觉屏住呼吸，寒气从膝盖窜上头顶，冻得她四肢百骸发麻僵硬。
而宫祀绝升起的怒意在瞥见她露出的那一段纤细后颈时霎时消失。
半晌，他冷然拂袖：“罢了，就按你所说吧。”
晏南柯霎时松了口气：“是，将军。”
香火熏燃。
酉时，马车准时从将军府离开。
车上，宫祀绝看着对面身着白衣的晏南柯，眸色渐深：“你穿白衣很好看。这些年为何只穿黑衣？”
晏南柯怔了瞬，垂眸作答：“黑衣很干净，便是染了血也瞧不见。”
她永远记得七年前那一场埋葬了全族人性命的尸山血海，记得自己洁白衣裙上蔓延的血色。
晏南柯想着，抬头看向宫祀绝：“将军呢？这五年也只见您身着暗红衣衫。”
“自是为了提醒一些人要时时刻刻记着他欠我父兄的性命！”宫祀绝眼神凛冽。
北桑元年，他父亲被封为大将军，率领兄长与他攻占边塞之地，可到了边塞才发觉，那是一场根本打不赢的仗。
最后，北桑军被全部歼灭，只有自己九死一生地逃了出来。
之后他带领三万亲兵重新征战，一举攻下了边塞之地，被封将军，赢得了民心。
宫祀绝心里清楚，宫家遭受的一切都是北桑皇帝的猜忌，对北桑皇室的仇恨也更加深重。
说话间，马车在宫门前停下。
晏南柯先一步下车，替宫祀绝掀开帘子。
看着宫墙内的四方天，宫祀绝的眸底划过一抹晦暗：“跟紧我。”
晏南柯颔首：“是。”
两人跟在宫人身后进了大殿。
龙椅之上，北桑皇帝笑意不达眼底：“宫爱卿，你终于到了。”
宫祀绝单膝跪下：“臣来迟，向陛下请罪。”
“无妨，入座吧。”皇帝挥手。
宫祀绝坐在左下首，晏南柯跪在他身后。
瞧见着上首意气风发的皇帝，晏南柯眼中杀意凝实，垂在身侧的手也缓缓攥紧。
他今日荣华富贵，都是踩着她族人尸体！
她正晃着神，宫祀绝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提醒本将军谨慎，你自己却肆意妄为？”
晏南柯眼睫一颤，忙收回视线：“抱歉，将军。”
宫祀绝看着她眼中滔天的恨意，眼底闪过抹疑虑，但很快就压了下去。
宫宴上，殿中舞姬水袖飘动，身姿曼妙。
晏南柯瞧着她们的裙衫，心底涌上一抹涩意，一晃七年，她竟再未着过裙衣。
想当年，父皇每得了珍稀料子，定是拿去给自己裁制衣裳，如今……
曾经越美好，如今就越恨。
晏南柯怕自己再留下去怕是会失态，便低声对宫祀绝说：“将军，我有些醉了，想出去透口气。”
宫祀绝有些不放心，但皇帝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也不好离席，只能应下。
晏南柯一路退离大殿，走到御花园。
冬雪冷寒，唯有红梅耀目。
她刚要上前仔细瞧瞧那梅花，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念清！”
晏南柯浑身狠狠一怔，这是……她身为雁南公主时的名字！
第四章 不敢忘
是谁认出了她？！
晏南柯屏住呼吸，转身看去，来者竟是北桑太子谢止！
雁南灭国，宫女替她而死，应是人人都以为自己死了才对。
她与谢止幼时只见过寥寥数面，他怎么会认出来？
晏南柯压住不安，强装镇定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谢止紧盯着她：“念清，是不是你？”
“在下乃宫将军府中侍卫，不明太子所言是何意。”晏南柯沉声回话。
瞧着眼前与记忆中相差无几的面容，谢止紧抿着唇。
太像了，除了是雁南公主念清，他想不到第二个可能。
谢止出手直接拉住晏南柯手腕，将袖子往上一挽：“我记得，你这里有块疤……”
话未能说完，只见她手臂上干净无瑕，没有半点伤疤。
谢止眼底写满愕然：“怎么会……”
晏南柯抽回手，退后几步：“太子殿下定是找错了人。”
沉默片刻，谢止仍是不信，再次上前。
突然，一道清冷凌厉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晏南柯浑身一颤，侧身看去。
只见宫祀绝气势凌然地站在不远处。
他听到了多少？是否听到谢止如何唤她？
晏南柯心中不安蔓延。
这时，宫祀绝走上前将她护在身后：“太子殿下想对我的侍卫做什么？”
谢止凝眸看他：“何时轮到宫将军来何管本宫的事了？”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
晏南柯站在一侧，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她只希望谢止不要再喊那个名字。
半晌，宫祀绝扫过晏南柯，语气严厉：“你扰了太子殿下的雅致，还不请罪？”
晏南柯顺势跪下：“属下知罪，请殿下责罚。”
谢止心上划过一抹刺痛，但也知道眼下是不能继续询问了。
他淡然撇开眼：“无事，起来吧。”
宫祀绝作揖：“既然无事，宫某就先告辞了。”
话落便带着晏南柯转身离去。
而谢止看着两人背影，站在原地沉思了很久，唤来了暗卫：“去查查刚刚那个侍卫。”
“是。”暗卫领命离去。
另一边，晏南柯跟在宫祀绝身后走了一段路，才发觉他们是在往宫外走。
“将军，此时离宫，皇帝……”
宫祀绝冷冷打断她：“我已派人去禀报身体不适。”
晏南柯便不再言语。
一路上了马车，车厢内一片沉寂，压抑的人喘不过气。
正当晏南柯要开口说些什么时，宫祀绝先开了口：“方才你与谢止都说了什么？”
晏南柯猜到宫祀绝会问，早就想好了回话。
她抿了抿唇：“在下与太子殿下只是偶遇，闲聊几句。”
宫祀绝不知信了还是没信，只说：“你最好永远记得你是谁的人！”
这话听着有些歧义，晏南柯心无故跳了一拍，抬眸对上男人复杂的眼眸。
本该脱口而出的表忠心的话哽在喉间。
她沉默了许久，在看到他眼里越来越浓重的冷意之后，霎时清醒。
晏南柯清楚，宫祀绝这样的人一旦心生猜忌，最后等待自己的必定是死路！
她当下便跪在宫祀绝身前：“晏南柯不敢忘。”
宫祀绝的脸色这才松了些许。
倏然，马车震荡了瞬，晏南柯跪不稳，晃荡之下，整个人朝宫祀绝怀里栽去。
他胸膛温暖，晏南柯一瞬间失神，很快便清醒过来：“抱歉，将军。”
话落，她刚要起身。
下一秒，腰间传来股大力。
晏南柯还未反应过来，唇就被宫祀绝吻住——
第五章 理由
晏南柯的呼吸逐渐紊乱，直至悉数被宫祀绝夺走。
他的手臂有力地箍在她腰间，两人的胸腔紧贴得没有一丝空隙。
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晏南柯有一瞬间的迷茫，随即而来的不是厌烦，而是羞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