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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沈长南听懂了。
“爹,是不是只要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哪里都可以当做我们的家?”
“是这样的,长南真聪明。”宫祀绝握紧他的手。
而一边的晏南柯,眸底似乎也闪过一抹难以抑制的情绪。
宫祀绝看向马车上,四方的天,高耸的红墙,莫名生出一种凄凉孤寂的感觉。
居高者独寒,但现在,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第二十五章 但愿如此
回到皇宫,宫祀绝抱着长南走下马车,回身向晏南柯伸出手时,晏南柯却径直走下,没有搭他的手。
宫祀绝的手在半空中僵了片刻,才缓缓放下。
秦令俯身低声道:“陛下,您安排给晏姑娘和小皇子的寝宫都已经收拾好了,现在是送两位回宫吗?”
宫祀绝点头:“先带他们回宫洗漱换衣吧,叫他们好生伺候着,还有,让御膳房的人多做几道小孩子喜欢吃的。”
说完,他转而看向沈长南:“我们长南一定饿了,是不是?”
长南点点头:“爹,宫里的饭好吃吗?”
“好不好吃,你等下亲自尝尝不就知道了?”宫祀绝笑着回答。
走在前面的晏南柯转过身,声音平淡:“长南,跟娘走。”
长南依依不舍地离开宫祀绝的怀抱,一步步走向晏南柯,还不忘回头跟宫祀绝挥挥手:“爹,一会儿见。”
宫祀绝也挥挥手:“好,等下见。”
目送着晏南柯和沈长南跟着太监离开,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背影,他才堪堪收回目光。
宫祀绝敛下神色,恢复面无表情,抬步走向正殿。
秦令跟着身后。
刚迈进正殿大门,突然,宫祀绝出声问:“秦令,朕这样做,是不是错了?”
秦令一怔:“陛下,属下不明白您说的错是什么?”
宫祀绝叹了口气:“朕这样强迫地将她带回来,她定是不高兴。”
他知道不该这么心急,可是朝中有要事等着他处理,他不能不回来。
但若是独自回了京城,他的心也落在了金陵,要日夜优思,倒不如将他们留在身边,他才能安心。
只是这样,晏南柯对他定会有诸多不满。
秦令拱手:“陛下,属下觉得,晏姑娘的心中并非没有陛下,只是您与晏姑娘分散多年,总是要给彼此一点相处的时间。或许在宫中住些时日,晏姑娘就不会如此对您了。”
宫祀绝的眸底划过一抹晦暗。
“但愿如此吧。”
待晏南柯和沈长南洗漱换衣之后,宫人们也将做好的膳食端进了正殿。
秦令走进殿门,单膝跪下:“陛下,晏姑娘和小皇子到了。”
宫祀绝放下手中书卷:“请他们进来。”
晏南柯牵着沈长南走进正殿时,宫祀绝只稍看一眼,便怔在原地。
只见她一身藕粉色连襟衫裙,三千青丝挽成发髻,插着几只金钗,赫然如当年他们第一次相遇时那般模样。
原来一晃,竟都过了这么多年。
长南看见满桌菜肴,惊讶地睁大嘴巴:“爹,这些只有我们三人吃吗?”
宫祀绝笑着走过去抱起他:“是呀,看看你喜欢吃什么,下次让御厨再给你做。”
他将长南抱到椅子上,起身抬眸去看晏南柯:“我让他们做了你喜欢吃的青梅羹和桂花糖蒸栗粉糕,你尝尝,是不是和从前在将军府吃的味道一样。”
晏南柯颔首,眉眼淡淡:“谢过皇上。”
她淡漠疏离的模样狠狠刺痛宫祀绝。
他想说些什么,但倏地又想起秦令说的话,只得作罢,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你不必谢我。”
拿起筷子的晏南柯怔了怔,掩去眼底那一抹复杂,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三人安静地开始用膳,除了长南时不时发问,晏南柯没再和宫祀绝说一句话。
用完膳,晏南柯和长南还没离开,秦令走进来,神色有些犹豫:“陛下,宰相府的人传来消息说……”
宫祀绝正在和长南写字,听见宰相府几个字,眉心皱起一起:“说什么?”
秦令下意识先看了眼晏南柯,才缓缓低声说:“说苏小姐思念您许久,竟一病不起,希望能准许苏小姐入宫医治。”
闻言,宫祀绝沉下脸色:“入宫医治?他苏远道还真当皇宫是自己的丞相府,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秦令低下头:“那苏小姐那边,属下……”
“随便找个太医去丞相府,别让我看见她。”宫祀绝不耐烦地说道。
秦令立刻应声:“是。”
听见苏远道这个名字,晏南柯手中动作一顿。
她知晓此人,曾经她在将军府做谋士的时候,这个苏远道算是宫祀绝的同盟,想来宫祀绝登基他应该有不少功劳。
而让晏南柯记得更清楚的是,苏远道有个女儿名唤苏绣,在宫祀绝还是北桑将军的时候就倾心于他,多次表明心意,但都被宫祀绝拒绝了。
没想到这个苏绣竟如此痴情,时至今日还心悦着宫祀绝。
但这些跟晏南柯也没有关系,她只深思了片刻,便垂下眸继续教长南写字。
第二十六章 又当如何
见晏南柯没有出声询问,宫祀绝心里有些淤堵。
倒是先开了口:“那苏远道之女苏绣,你也是认得的。”
晏南柯闻言,低低地应了声,没有说其他。
宫祀绝心中更不爽,她明知当年苏绣对他是何等殷勤,竟一点醋味都没有?
他不甘心地继续道:“这些年,苏远道仗着当初助我登基有功,总想让苏绣做我的妃子,但我都没有答应。”
晏南柯动作微滞,终于开口:“那皇上倒是真辜负了苏绣姑娘的心意,叫人伤心了。”
宫祀绝皱起眉:“晏南柯,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想让我封苏绣为妃?”
晏南柯喉间一梗,心底阵阵刺痛,像是针扎一般。
但她攥紧手,用尽全身力气压下这抹异样,不想让宫祀绝看出分毫。
“那是皇上自己的事,我一介女流,如何做得了皇上的主?”
宫祀绝抓起她的手腕拉到身前,压着声问:“我若封她为妃,你当真不在意?!”
晏南柯被迫抬起头与他对视。
四目相对,她的心狠狠一颤。
“皇上封多少妃子都与我无关,但只求皇上放了我和长南。”
宫祀绝的心疼起来,从连绵不断的细微疼痛一直到能逼人发疯的窒息一样的痛苦。
他咬着牙点头:“好,好!晏南柯,我的一颗心给你,竟如同喂了狗!”
他抬声喊来秦令:“朕改变注意了,现在你就去将苏绣带进宫里,找最好的太医给她医治!”
秦令一头雾水,但也知道自家主子此刻正在气头上。
他看了眼晏南柯,明显感觉出这两人是吵了架,不由得犹豫:“陛下,这……”
宫祀绝是彻底被晏南柯气的头脑发昏:“还等什么?朕说的话你没听见?!”
秦令只好应声:“属下这就去办。”
待秦令离开,宫祀绝心头怒气仍是未消。
他看向晏南柯,冷冷道:“天色也晚了,你带着长南回宫去歇息吧。”
晏南柯暗中咬了咬嘴唇,咬的重了,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但到底话都是她自己说的,她逼迫自己狠下心,强作镇定地回话:“是。”
宫祀绝给晏南柯准备的宫殿是凤仪宫,谁都知道那是皇后应该住的地方。
现下皇帝的态度十分明显,这位不知从哪来,还带着一个孩子的女人必定是将来的皇后。
宫人们伺候晏南柯都格外的小心,更是带着讨好。
可是不过半日,满宫的人又听说了宫祀绝将苏绣召进后宫,一时间个个都拿不准皇帝的心思了。
这是何意?
果然皇上的心思是难以揣测的。
回到凤仪宫,晏南柯看着牌匾上的几个大字,心中五味杂陈。
宫祀绝的心思她何尝不知?只是她不敢赌罢了。
方才两人不过一言不合,宫祀绝就改变主意要接苏绣进宫,那以后又当如何?
就算现在他拒绝了一个苏绣,日后不知又要有多少个苏绣在等着。
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清楚。
长南牵着晏南柯的手紧了紧,他抬起头问:“娘,你为什么又和爹吵架?你不喜欢这里吗?”
晏南柯蹲下身与他平视:“长南喜欢这里吗?”
长南点点头:“这里很美,而且还有好多好吃的,爹说明天会让人来教我学习呢。”
晏南柯笑而不语。
曾经的她和长南一样,都很喜欢皇宫,觉得这个世间最好的地方便是皇宫。
可后来才恍然,皇宫也是藏着最多罪恶的地方,这里的每一块砖都不知道染过多少人的鲜血,躺过多少人的尸体。
这里的确很美,但这里的美也是用无数人的命换来的。
长南见她面容忧虑,不禁出声问:“娘,你看起来很忧愁,为什么?”
她看着长南,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等你再大些,就会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