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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害怕。害怕得全身发抖，明明想逃，却怎么也迈不动步伐。
她哆嗦着嘴唇，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她不是脏女人，不是不是！
她也没有想过骗谁，只是她不敢说。
“你说什么？”
老夫人站了起来，拄着拐杖也挡不住全身的颤抖：“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妈！妈您别激动！”
季夫人扶着老夫人，给老夫人顺背。而后对着夏月道：“月月，你告诉奶奶和妈妈，不是真的，快点！”
“伯母！是真的！我这里还有录音，她亲口承认的！您不知道，她有多浪，多贱，求着别人上她！”
“你闭嘴！”
若不是顾及着老夫人，季夫人愤怒地直想给她一巴掌。她没想过，养了那么多年的姑娘，竟是这般嘴贱！
刘梦雅被季夫人吼住，委屈兮兮地流下眼泪，嘟嚷着。
“月月，来，告诉奶奶，不是的。”
看着老夫人那副期颐的眼神，夏月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可她不能掉。
她有她的骄傲。
即便是一个艾滋病人，一个随时可能死亡的人，也有她不能低下的尊严。
“对不起。”
她哆哆嗦嗦着，嘴唇开了又闭，终于含着泪点头。
一干人等全部立住。
季南川想走过去，想给她拥抱想告诉他在。可是一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想到现如今夏月的态度，他走不过去。
冷眸闪过一丝心疼，谁也没有捕捉到。
“我还没有吃，只碰了一下筷子，您消一下毒就可以扔掉。我坐过的地方也不多，如果不放心，您可以换掉。对不起……对不起！”
说完，她跑着出了老宅。
她的心，在滴血。
她怕再不走，她会守不住她最后的骄傲！
刘梦雅看着狼狈逃开的夏月，眼里尽是得意！
贱女人！让你想抢南川！
“南川，你去追！你把月月追回来！快点！”
老夫人摸着胸口急急吼道。
看着老夫人如此袒护夏月，刘梦雅赶紧拉住季南川，气得整张脸扭曲：“祖母！您是老糊涂了！夏月有艾滋病，会传染，您让南川去追，您想害死南川啊！”
季南川烦闷地甩开她的手。
眼睛望着夏月离开的地方，脸色越发冷然。
“啪！”
季夫人实在是忍不住，给了刘梦雅一巴掌。
刘梦雅捂着脸，眼泪顺势留了下来，让人好生心疼。
可是在场的人里，没有任何心疼她的人。
“季南川！”
季夫人很少严肃地叫他的全名。
一听季夫人的语气，他立马看向母亲。
“你告诉我，月月是怎么得这个病的！”近乎咬牙切齿，季夫人大吼道：“这是个要命的玩意儿，你答应了你夏叔叔要对月月好，你答应了祖母要保护月月，你是怎么做的？嗯？”
老夫人已经站不住了，连连喊着让他将夏月找回来。
那丫头，执拗得很。
一定会以为大家会嫌弃她，躲起来哭。
她一哭啊，就停不下来。
想想，老夫人的心啊，就疼得厉害。
“今日若是说不出原由，你别喊我妈！你给我滚！永远不要回来！”
“伯母！这不是南川的错，是夏月不知羞耻和人乱搞……”
“林嫂！”
老夫人铿锵有力地打断刘梦雅的话，直接吩咐林嫂：“带刘小姐去客房休息，这是我们家的家事，外人不得插手！”
外人？
刘梦雅捏紧拳头，她好心好意提醒他们，她是外人？
她和她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年，是外人？
刘梦雅心里的恨，越来越烈。
“慢！”
林嫂刚要带刘梦雅走，季夫人又叫停。
刘梦雅恢复了甜甜的笑。
她就知道，她不是外人！
即便祖母不喜欢她，可是季夫人是对她好的。就算她扇了她巴掌，她也还是可以不计较的。
也不知道，刘梦雅是哪儿来的自信。
她刚转过身来，便见季夫人看着她的眼睛，话像刀刃般一字一句清晰地从她的口中吐了出来。
“雅雅，伯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可是伯母今天把话给你撂这儿了，这辈子，我只认夏月这一个儿媳妇！”
“可她有病！”
刘梦雅尖叫。
她是一个有病的女人！乱搞不知羞耻的女人！为什么所有人都偏向她，为什么！
“那就治，治不了，这辈子我儿子就一个人孤独终老！”
季夫人说完，示意林嫂将其带走。
刘梦雅一走，季南川便一五一十地将夏家发生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
“糊涂！糊涂啊！”
老夫人拄着拐杖用力地敲打着他的头：“作孽！简直作孽！你夏叔叔怎会贩卖毒品！南宁的事情，怎么可能和你夏叔叔有关！夏月的母亲就是被毒品给害死的，他怎会拿这东西害人！”
季南川冷哼。
他坚持相信自己查到的看到的：“祖母！人赃并获，证据确凿，怎么不可能！这是犯罪，孙儿没有做错！”
“好好好！你没有错！你夏叔叔这辈子做事光明磊落，被你害死在监狱里，你没有错！你关月月在精神病院里三年，你没有错！你让祖母想她想了四年，想的夜夜流泪，你没有错！”
“南川，祖母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懂得珍惜，感恩，重感情，理智的孩子，祖母错了！都是祖母错了！是祖母害惨了夏家一家人！是……”
老夫人还未说完，两眼一瞪，身体一下子倒了下去。
“妈！”
“祖母！”
“老夫人！”
季家瞬间乱成一团。
12章
”月月……月月……”
老夫人躺在床上，嘴角微微蠕动，季南川侧耳倾听，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想起老夫人说的话，他心里更加难受。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对是错。脸色越发冰冷，在场的人都缩着脑袋，努力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好冷。
“夫人！夫人！张医生来了！”
林嫂带着张医生匆忙赶过来。她在路上便把情况如数告诉了张医生，当然，也省去了外人不能知道的事情。
“快！张医生！快来看看老太太！”
张医生还在门口，季夫人便焦急地招呼。
他连忙跑过去，替老夫人看病。众人围在他旁边，焦急担心，连大气也不敢出。
滴答滴答……
时间慢慢流逝，终于，老夫人睁开了眼睛。
“老夫人受到了【创建和谐家园】，再加上心里有梗，一时间呼吸不顺畅。这段时间啊，你们可不能【创建和谐家园】老夫人了。”
张医生在外面嘱咐季夫人，季南川也在外面竖着耳朵认真听，周身散发的冷气让张医生不自觉地离他远一些。
缓了缓，他又道：“老夫人有什么心愿，能做到就尽量满足她，不要跟她起冲突，也不能惹她生气。”
“是是是，您说的是！”
季夫人连忙点头。
张家几辈人都是医生，从张医生曾祖父的那一辈起，张家便一直都是季家的私人医生。
对此，季夫人信任至极。
“那好，老太太现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如果有问题的话，请及时叫我。”
“好好好，林嫂，送送张医生。”
季夫人客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