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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吧台边坐着一个女人，正在喝酒，看样子已经有些醉醺醺了，她走了过去，“陆小姐。” “是你。”陆雪童冷笑，“怎么进来的？”

  纵然外面的报道传言如何铺天盖地的宣扬齐伽和陆雪童是如何的恩爱，但夜里的寂寥是骗不 了人的。陆雪童独居，当然也是虞欢颜最好的机会。 “二少说我可以去任何地方。” 陆雪童死死地盯着她，“你是来找我炫耀的？” 她今天吃药了，还喝了酒，头晕得很，此刻看上去，就像是一摊软泥。 虞欢颜坐了下来，“陆小姐，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啊。” 陆雪童只能嗤笑，虚张声势都毫无气势，“你想做什么？”

  “我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不知道你敢不敢如实回答？” 死死瞪着她，陆雪童极力隐忍快速说道：“说。” “齐佂是怎么死的？” 陆雪童脸色陡然变化，她想过无数种对峙场面，却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第二十六章、以其人之道

  四周十分的安静。 “齐佂是怎么死的？”

  那女人都声音清冷，仔细辨认，还有几分熟悉。 像是……虞欢颜。 “你……”

  ——不是死了吗？ 陆雪童的手捏紧了身下的毛毯。 “是谁？” 她先前吃了药，似乎的确是比原来的药更有效。

  最起码，能叫她浑浑噩噩间多少有了些睡意。 可她没想过，在这迷蒙间，竟然会梦见虞欢颜。 她那么讨厌这个女人，怎么会梦见她？ “你不是认出我了吗？陆小姐？” 虞欢颜轻笑。

  幽幽的声音如同地狱爬上来拘魂的鬼魅。

  缓缓平和的语气并不能缓释陆雪童揪成一团的心。 虞欢颜……

  这个名字像是戳中了她心中的痛处。 不过虞欢颜并不在意。 她顿了顿：“用齐佂的命换来的一切，你是不是很在意？” “不……齐佂的死，是虞欢颜……是你！”陆雪童脸色一白，拼命辩驳。 不知道是想要对方相信，还是想要自己相信。

  也真难为她，到了现在，还厚颜【创建和谐家园】的不肯放过两个死人。

  或许虞欢颜该庆幸，就算她已经死了，还有值得他们夫妻二人利用恶心的价值。

  齐佂也该庆幸，就算他已经死了，还能够保住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只是不知道他若泉下有知，是不是会死不瞑目。 “是我吗？”虞欢颜嗤笑，“好吧。” 她顿了顿，像是不想辩驳的妥协。 “那齐佂的那一份，你就还给我吧——”

  幽怨又略带嘲讽的女声仿佛是从亘古传来般的空旷。 虞欢颜伸出手，像是要将那缩在床上的人拉扯下来。 不，不可以。 陆雪童瞳孔紧缩。 “啊……” 她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包裹掩藏起来。 “滚！滚开！别碰我！” “……” 没有人碰她。

  四下里诡异的安静。 以陆雪童现在的精神状态，根本没有办法阻止虞欢颜做任何事情。 但虞欢颜仍旧觉得，看她坠入地狱不得翻身，远比杀了她要更叫人觉得身心愉悦。 她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没有留念的离开，徒留这个人在黑暗中独自恐惧。 她有很多的证据，当初那个纵火要烧死她的护工，陆雪童让她好好地活着呢，既然活着，怎

  么可能不被她找到？ “……夫人？您怎么了？” 不知过了多久，熟悉的佣人声将陆雪童拉向了光明。

  掀开被子，她的脸色差的要命。

  救命稻草般的号码皆是忙音，无人接听。 陆雪童烦躁的摔了手机，她要去找齐伽，要去找他…… “备车……”她几乎是从床上爬了下来，沙哑着嗓子叫喊，“备车呀！” 她比虞欢颜想象的要来的晚。

  “先生呢？” 陆雪童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压根就没有把虞欢颜放在眼里。

  女主人需要把保姆放在眼里吗？ 虞欢颜没有阻拦，也拦不住她。

  况且，她本来就是要等她来。

  齐伽看到陆雪童的时候，眉头微微皱起，随即便恢复如常。 “你怎么来了？”他问的随意，却是实实在在的没有想到陆雪童会找到这里来。

  这里…… “先生，宛宛已经睡了。” 虞欢颜十分自然的上前，接过齐伽手中喝了一半的咖啡。 “她为什么在这里？”陆雪童眉眼微动，抿唇质问。

  齐伽皱眉，似乎是不想回答，却仍旧开口道：“宛宛在这里。”

  言下之意，虞欢颜是来照顾宛宛的。

  照顾？ 虞欢颜垂眸。

  孤男寡女——

  已婚男人不回家和妻子住，反而和保姆住一起——

  陆雪童的心头又羞又恼，这个保姆比得上她么？

  双手紧紧攥起来，刚刚做的美甲都断掉了也未曾察觉，她终于忍无可忍，厉声尖叫了起来， “那是我的女儿——”

  她的？

  齐伽的视线落在陆雪童的脸上，静默了一瞬，似乎是对陆雪童的这句话感到排斥。

  这孩子是——

  他揉了揉眉心，“雪童，不要贪心。” 陆雪童的表情微僵。 “我才是你的妻子！” “雪童。”

  齐伽的目光沉了下来，半晌才淡淡道：“我让人送你回去。”

  转身上楼，没有片刻多余的停留，他最近头疼的厉害，实在没有心思在这种事情上纠缠。 瞥了一眼楼上，虞欢颜嘴角微微上扬，“陆小姐，请您回去。”

  回去？ 陆雪童唇角微颤。 不！可！能！

  第二十七章、以退为进

  书房的门被敲响，齐伽下意识的抬头看去，陆雪童不知道何时又站在那里了。 “……” 有完没完？

  齐伽蹙眉，眸中写满了不耐。 “我不是说了，让你回去？”

  ——荀欢在干什么，不知道把人送走吗？

  陆雪童走进书房，自顾自的将窗帘缓缓拉上，却没有回头对Y.B独家整理上男人的目光。

  先前是她错了，和眼前这个男人无理取闹不会有任何的好处。 齐伽让她不要贪心，可自己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齐夫人这个名号。 她想念齐佂，那个会把她捧着在手心去爱的齐佂。 齐伽揉了揉眉心，耐着性子：“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陆雪童惨然笑了笑，“你很累。” 齐伽默然。 “你现在的样子，有点像是齐佂。” 陆雪童低下了头，仿佛想到了些什么，哑声道。 “他那时候和你一样，很辛苦。” 齐佂…

  这两个字像是齐伽的死穴，叫他永远囿于那一片方寸。 齐伽的脸色僵了僵。 他不该……那是陆雪童啊。 “我以后，不会来了。”陆雪童忽然回身，抱住身后的男人。 “……”齐伽没有推开。

  甚至可以说是他不允许自己推开。

  现在的陆雪童，就像是四年前的她。 不会无理取闹，知书达理，是哥哥喜欢的样子。 也是齐伽最后选择她的理由。 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紧紧捏攥着，虞欢颜大哥雪童荀欢……这些人在他脑海中交叠掩映，他却

  一个也抓不住。

  虚虚实实之间，他的脑子都像是要炸了炸裂开来。 齐伽微微抬手，落在怀中女人的背上，紧攥成拳。 虞欢颜就站在门外，轻而易举的就能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一个情妇，没有立场去让妻子出来。 心际的苦涩蔓延至喉咙。

  早该习惯了的。 虞欢颜甚至觉得身子有些僵了，陆雪童才从里面出来。 “我送你回去。” 齐伽跟在她的身后，虽然脸色不大好看，但已经比先前柔和了太多。 陆雪童总是有这种能力。

  能叫这个阴郁的男人温柔起来。

  虽然很久以前，她也可以——

  虞欢颜自嘲的想着。 陆雪童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复而垂下头，温柔娇弱的不用开口就能占世间所有的美好。

  眉眼间的哀伤，任何一个男人看见了，都会心软退让。

  更何况是齐伽。 “以后齐伽……就拜托你了。” 虞欢颜眉心一跳，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倒是齐伽，眉心拧作一团，似乎是有些不满。 “打扰到你们，我很抱歉。” 陆雪童闷声继续道，微微颤抖的鼻音，似乎已经强自忍耐了许久。 “以后不会了……我会离开这里，去世界各地看一看，就当……陪齐佂一起。” 又是齐佂。

  就算已经死了，也要吸干他最后一滴血。 “荀小姐，只要你和齐伽真心相爱，我没有关系的。”陆雪童抓住虞欢颜的手。 这个女人…… 真的是…… 虞欢颜将自己的手一点一点抽出来，像是在蹭掉什么脏东西一样使劲儿的蹭自己的手。 恶心。

  忍受不了的恶心。 她拒绝道：“你——不要碰我。”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像是两个人之间的分界线，肿胀的痛感像是不断提醒着她们二人之间的云泥

  之别。齐伽居高临下，像是拿捏凡人生死的神袛。 “保姆，就该有保姆的分寸。”

  ——不要奢望能和陆雪童并尊。

  ——你不配。 虞欢颜的嗓子更哑了。

  垂眸，舒了口气：“……是。” 齐伽没有看她，仿佛她并不值得他分出目光。

  他转而对陆雪童道：“太晚了，今晚先住下吧。” 虞欢颜想，这话说给谁听？

  “你，去准备房间。”

  呵呵，果然是说给她听的。 虞欢颜明白了。 陆雪童，她太知道怎么拿捏齐伽了。而自己，也太大意了。

  第二十八章、他不爱我

  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她是齐伽的妻子，就应该住在齐伽的房间。

  但虞欢颜不知道，齐伽不会回房间。 有一个人的名字很久没有出现了，可这不代表他已经忘记了。

  虞欢颜。

  四年前，宣告死亡的女人。

  可渐渐的，脑海中的虞欢颜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荀欢。 她的一颦一笑，像是长了根一样，在自己脑海里发芽，与那张最熟悉不过的脸融合交叠在一 起。齐伽点烟，站在窗前往外望。

  今天的夜空，干干净净，一颗星星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束缚着心口的手这四年以来从未有片刻的松懈，紧攥着胸腔里的那一口血，恨不能永远堵在 他的心尖。

  果然只有恨意，才能永恒不变，日益加深。

  “齐伽……”

  轻柔的女声妄图抚平他心中的褶皱。 陆雪童的身影倒映在巨大的落地窗上，站在齐伽的身后，单薄的像是一张纸。 她柔声道：“还不休息吗？” “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温热的手臂从身后环上，交叠在他的胸口。 “……” “这么多年，多谢你的照顾。” 陆雪童的声音有些小，小到只有这样亲近的距离才能听清楚。

  齐伽的心口像是被人捶了一拳，有些闷闷的。 “我答应过大哥要好好照顾你……”

  嗓子像是被利器划过，沙哑的生疼。 齐佂…… 陆雪童的指尖微微掐紧。 “齐伽，齐佂死了，我不能拖累你一辈子。”

  ——除非你属于我，那就不是拖累了，是理所当然。

  落针可闻的安静叫陆雪童的心头一紧。 她在赌。 齐伽不可能对她毫无感情。 “你想太多了。” 男人捏了捏眉心，有些僵硬的拉开环在自己身上的双臂。

  动作轻柔，且疏离。 不，不行。 陆雪童顺势握住男人温热的大手，眉眼含雾。 “那荀小姐呢？” 齐伽动作一顿，对上她的目光。 “就算你不在意，荀小姐会不在意吗？像现在这样不清不楚……齐伽，这不公平。”

  善解人意，楚楚可怜。

  温柔的像是能包容这个世间的一切。 她越是这样，齐伽就越是愧疚。 “不用……在意她。”齐伽用力握了握陆雪童的手，放开的也十分果断，倒像是生意伙伴之间

  展示诚意，叫对方安心。 可她要的不是这个。

  他为什么就不能像齐佂一样爱她呢？

  “我会处理好她，不会影响你齐夫人的身份。” 齐夫人的身份…… 陆雪童呼吸一窒，薄唇抿紧。

  她难道只是个占位置的工具吗？

  “你娶我……就是为了你大哥。”她哑着嗓子，作出最后的试探。 齐伽沉默了。

  成年人的世界，不否认，就是承认。 齐佂有多爱陆雪童，齐伽就要做的多周全。

  ——如果死的不是齐佂就好了，那样她就是名副其实的齐夫人。Y.B独家整理 “早点休息。” 齐伽带着烟气从身侧擦肩而过，没有半点的犹豫。

  他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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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打破他的规矩。

  可凡事总有例外，比如那个保姆，荀欢。 陆雪童垂下眼帘。

  荀欢，你一个保姆也肖想做齐夫人吗？

  第二十九章、你去死呀

  荀欢，到底是谁？

  陆雪童很在意。 眼前放着【创建和谐家园】送来的报告，陆雪童冷冷的看着这薄薄的纸张，仿佛要把它盯出一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