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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闹了！快还我！”
“你这也写得太有趣了，我真应该把这些都给你抄黑板报上面去。”夏衍笑嘻嘻地继续念着，“如果没有郑悦老师，就没有今天的我哈哈哈。”
“夏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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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恋爱中的女人是没有智商的。”
听到这句话从脑子里冒出来的那一刻，谢蘅吓得纸和笔都掉到了地上。她慌慌张张地蹲下去捡，才看到门开着。
谢蘅这才发现，刚才那句话不是她脑子里冒出来的，是方晓瑜说的。
“对吧。”刚走进门的方晓瑜朝她眨了眨眼睛，“谢蘅有了我之后，只要甜就够了，要脑子有什么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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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蘅揉了揉稍稍发疼的脑袋，方晓瑜、夏衍、王璐瑶，这三个混世大魔王怎么就都给她遇上了？
“得了吧，还甜……”夏衍嫌弃地说，“你俩再吃巧克力脑袋都要糊住了，走，去找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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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监控呗。谁干的这缺德事，我非得给他揪出来不可。”
“你能不能给我消停点！”
“你能不能给我长点脑子？让你写检讨你就写啊？你错什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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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算查监控又能怎么样，查出来是王璐瑶，夏衍能把她怎么样？难不成把她家长叫过来？到时候尴尬的还不是夏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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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谢蘅还没劝好，他们就迎面撞上了花花。
04 04
花花看到夏衍，那叫一个头两个大。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去竞赛了吗？”花花问。
“我再不回来还不得被你冤枉死？”夏衍没好气地说。
“夏衍你说什么呢？”
“胡老师，”夏衍委屈地说，“昨天晚上我回去之前可是把那五块黑板都写完了，怎么就没字了，您得追究啊。”
“怎么又变成你写的了？”
“就是我写的，谢蘅她邀功！”夏衍说着看了她一眼，“你说这人傻不傻，功劳没骗到，还要写检讨。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夏衍那个糟糕的语文水平，他用起比喻来，花花和谢蘅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了好了……”花花赶紧制止了他继续胡说。
他最后还是拗不过夏衍，带他们去看了监控。
监控室可以同时调出一楼区域四个位置的监控，花花把时间设定到了下午七点，第二节晚自习开始的时间，镜头里，谢蘅和夏衍果然擦干净了黑板，在认真的画板报。
“快进吧。大概在十点之后。”夏衍说。
花花调了八倍速快进，夏衍和方晓瑜还在讨论学校的摄像头原来那么高清，难怪胡老师抓早恋一抓一个准。
正说着，花花突然按了暂停，把画面调了回去。
在画面的左下角，有一个很小的格子。
花花把它放大了。
励扬高中的教学楼是架空层，一楼封起来做了【创建和谐家园】，所以教学楼的一楼其实是二楼，从校门口的广场走到一楼，需要走过一个宽台阶。
这个监控镜头就是拍的这一段楼梯。因为是不太重要的位置，所以被放到了角落。
可现在，花花调出了这个镜头，按了回放。监控室里的四个人，都看着那段画面，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在这段暗色的录像中，谢蘅牵着夏衍的手，和他一起走下楼梯。人影很小，却还是能很清晰地看到，夏衍还抱了一下谢蘅的手臂，靠到了她的肩膀上。
如果这段画面出现在偶像剧或者青春电影里，一定会被评价为非常甜蜜，非常少年感。可是在现在，它带来的只有无尽的尴尬。
“看监控？”花花冷冷地反问，“你们想叫我来看什么？看这个吗？”
“不是……这个……”夏衍开了口，却没想出一个合适的理由，他第一次这么语无伦次，慌不择路。
花花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放到了桌上，“叫家长吧。你们。”
“胡老师……”夏衍还想说什么。
“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你们了，有时候我也不想管太多，也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们也要给我一个面子。”花花指了指屏幕，“是你们说要看监控的，监控室都登记了，明天校长要是问起来，查到了什么，你让我怎么说？”
“胡老师，这件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夏衍说。
“好啊，那你告诉我，大晚上九点多，大家都下课回去了，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我们画完了黑板报，我回家，谢蘅回宿舍，我们就顺路……”
“然后呢？”花花问，“你觉得我要听的是这个吗？你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吗？”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胡老师，但是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原因。反正这事跟谢蘅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等一会再跟你解释，我们先把后面的监控看了好吗？”
“你要解释什么？叫你们家长过来一起解释一下吧。你们小许老师说，你申请了走读，不上晚自习，是吧？那你每天晚上都留在学校里干什么？”
“这件事我等会……”
“你别给我拖时间，你有什么不能说的，这里就我们四个人，谢蘅，当事人，方晓瑜，你妹妹，你有什么要过一会儿的？”
“我……”
“咚咚。”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敲了门。
“进来。”
他们一起回过头去，看到了走进来的人。
是王璐瑶。
“胡老师，我是高一的王璐瑶，您知道的吧？”她笑着问。
“什么事？”
“我刚才听说您在查昨天晚上黑板报的事，还把夏衍叫过来了，我想可能有些误会，过来解释一下。”
“怎么？”
“您知道的，我妈妈和夏衍妈妈是同事，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夏衍他这个人吧，你别看他整天为所欲为的，其实他胆子特别小，特别怕鬼，所以晚上都不敢出门的，走夜路非得让人扶才行。所以说，黑板报的事肯定不是夏衍搞的破坏，他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呀。”
花花看了一眼夏衍，就看到他一副“完了太丢人了”的表情。
“您要是不信，问我爸妈也是一样的，我们都知道这事。”王璐瑶说。
“夏衍？怕鬼？”花花有些不相信。
“真的呀。”王璐瑶把桌上的手机往前推了推，“不然您问夏衍爸妈也是一样的，但是别提黑板的事了，他妈妈知道又该生气了。”
花花当然不会轻易被几个小孩糊弄过去，他真的打电话给了夏衍的母亲，但只是说夏衍晚自习说自己怕黑，问她要不要晚上过来接他。夏衍的妈妈自然说了好，还说他确实有这个毛病，又和老师寒暄了一阵，才挂了电话。
花花放下电话，又教训了他们几句，也忘了继续查监控的事，就让他们都先走了。
夏衍走出来又想起来还没查到真凶，想回去再找花花，却被拦了下来。
“行了，别查了。”王璐瑶说，“都把你自己查进去了还不够啊？你什么时候这么乐于助人了？”
“什么乐于助人，谢蘅的事就是我的事好不好？”夏衍不满地道。
“是吗？”王璐瑶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些冷冽，“那你是想让我告诉夏伯伯，你晚上不回家也不上晚自习，在学校里黑漆漆的陪学姐画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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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夏衍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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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反应迟钝的谢蘅，突然理解了王璐瑶的意思。
她不是在说翘课，不是在说弄乱宣传栏因此被责令恢复，不是在说他和她的关系怎么样。她是在说晚上。
晚上不回家也不上晚自习。
“王璐瑶你别乱来。”夏衍说。
“我乱来？我今天帮你还不够吗？我不来你打算怎么说？”王璐瑶咄咄逼人地反问，“夏衍我问你，你打算怎么解释？”
所以她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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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他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方晓瑜都不知道的秘密。
所以哪怕百口莫辩的时候，她也没有说出他的秘密。
她曾经以为，那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事情。
可是王璐瑶知道。
她不仅知道，而且她是那个有办法，也有资格去帮他解围的人。
而谢蘅不是。她没有那么聪明的脑袋，想不出好的办法，也没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没有立场去解释什么。
他们四个人，站在学校的走廊上，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想着不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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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已经结束了。
这一年的冬天，会带着来自遥远的西伯利亚的冷寂，肆无忌惮地席卷这个南方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很多年以后，人们回想起来，还是会说，那一年的冬天，是真的冷。
那每一滴寒冷的水汽，最后都会冻结成霜、成冰，封印住这个原本喧嚣的城市。
一个月之后，这里会落下五年来的第一场雪。
他们会看到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雪会吞噬树木，吞噬房屋，吞噬每一个人温热的内心。
它磅礴的落下，覆盖一切，仿佛是要与这个世界做一个盛大的诀别。
而现在，还太早了一些。